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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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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售票厅的凰夕焰,忽然而起一股茫然。
那个疯子,会跑去哪里?
凰夕焰从来没有这么不知所措过。
那天,他在暮夜喝酒。喝得有点醉的时候,无情过来,拽过了他的手,对他说:“想他,就去找他,你半死不活,那个家伙会更糟糕,想想他!”
无情跟傅紫皇认识的时间不久,可是,无情很看重紫皇这个朋友他知道,然后,他笑了,点头,他说:“好,我不会再这样,今天醉过,明天我就去找他。”然后,他来到了机场。
凰夕焰没有带多少东西,他总觉得,他对于傅紫皇的认识,可以让他很快的找到他。可是,站在这个售票大厅,凰夕焰真的有点不知所措了,他,到底会去哪里?
飞机升上两万米的高空。
凰夕焰终于还是随便的买了一张机票。然后,飞机带着他的茫然飞上了蓝天。
恍惚,觉得似乎那个人就在身边,转过头去,却只是个金发碧眼的年轻老外,他转过头对着凰夕焰友好的一笑。然后,凰夕焰不觉的,又想到了似乎在不久前,他就坐在那个人身边,然后,那个人说,怎么是你?!很不相信也有点厌恶的表情。不自觉的甩甩头,笑得几分自嘲,为何,那人那样的表情他还是觉得很美很喜欢?
旁边的老外已经低下头做自己的事儿了,凰夕焰转头看着旋窗外的白云,他记得那个男人那时候就是坐他的位置,他也一直都在看旋窗外面,他看到的,是白云,傅紫皇看到的,是什么呢?
“皇!”夜饮寒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对于笑眯眯却坚决不肯乖乖告诉他来历的傅紫皇很无奈。
傅紫皇醒来后的第一个星期天,终于跟他开始说话了。可是,说话,总是那么几句。
“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
“哪里不舒服?”
“没有。”
“有什么……有什么想吃的啊?”
“都好。”
“你叫什么?”
“……皇……”
这是夜饮寒知道他名字的经过。
踏出医院的时候,傅紫皇抬手遮住了视线,阳光太强了,刺痛了眼睛,夜饮寒在身边看他模样,吃吃的笑起来。
“你装成这样也不像吸血鬼……”
“本来就不是。”
傅紫皇这么说,放下手,面无表情的向前走。
这里,傅紫皇记得来过,那个时候,似乎是来这里表演,白天不出门的关在酒店包房里写曲子想事儿,晚上的乱逛根本没有意义,什么也看不到。
夜饮寒带着戏谑的笑容跟在他身后。
傅紫皇没有来历,出了医院,他会去哪里?这人身上,除了一把各种银行卡之外,似乎,什么也没有吧?身份证件?出入境护照?什么都没有。
当然,夜饮寒也有些奇怪,明明不记得见过这个人,却莫名其妙的有熟悉感,不是那种刻苦铭心的熟悉,很淡,一定在什么地方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可是,就是想不起来。这个人,奇怪……他当然有叫手下拿傅紫皇的银行卡去各个银行查开户人,可是,居然每张卡的开户人都不一样?!办卡的银行也分散在世界各地,真是……
傅紫皇住进了Bellevue Palace,这里是在老城区,也可以看到他来的地方,阿尔卑斯山。
傅紫皇这些天都是白天就蒙头睡,晚上,就倚着窗框,喝着红酒看阿尔卑斯山,有时候夜饮寒来看看他,总觉得这人啊,心思也太重了,一点儿都不像年轻人,几次拉他出去泡夜店,他就缩在角落,笑得一脸招蜂引蝶的推掉所有来邀请他的男人或女人,切,就会装,夜饮寒对这个家伙很不屑。
酒,是85年的路易十三,傅紫皇眯着一双好看的眼透过高脚杯看着酒液,顺便,看一片朦胧后面,来往的红男绿女,他嘴角的弧度很恰到好处,不太大,不至于让人觉得轻浮,或者太没有仪态,却也不会让人觉得过于冷淡疏远,反而,他那副迷蒙的模样,更让人觉得神秘而渴望接近。
第N次的回绝来搭讪的人后,夜饮寒无趣的回到他身边。
“喂?你这是推了第几波了啊?”
“不知道啊,呵呵……”傅紫皇这样回答,嘴角的弧度带上几分戏谑。
“……”夜饮寒挑眉,忽然凑到他跟前,紧紧的盯着他:“傅紫皇……”他一字一顿,叫着傅紫皇的名字。傅紫皇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所以,只是挑挑眉,淡淡的回应一声。
“你……性无能啊?”
傅紫皇一口酒很不争气的喷了出来,他有些懊恼,甩甩头,今天维持了一天的形象,还是毁了,真可恶,他有些恶狠狠的瞪视着夜饮寒。
“喂!刚才来跟你的搭讪的,可都是这儿数得出名号的名门美女诶!你那是什么态度啊?!”夜饮寒似乎有大大的不爽。也难怪,夜饮寒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魅力,然而,今天,不知道那些大家小姐是在想些什么,居然谁都不鸟他而是去争相讨好这座笑面冰山,还都碰了钉子,真是……
明白夜饮寒的意思,傅紫皇低着头吃吃的笑,笑得双肩颤抖。
这样笑的傅紫皇,夜饮寒没见过,夜饮寒不知道为何,觉得身上有些发寒。
“我对女人,没兴趣的。”傅紫皇停下了笑,抬头,看着夜饮寒,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的说,他的眼里,是淡然,痛苦,绝望的混合,夜饮寒看得难受,狠狠一把推他肩膀。
“开玩笑。”他这样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只是,他觉得他该说点儿什么,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呵呵……”傅紫皇笑着微微摇了摇头,把酒杯放下,他起身离开了这个热闹的场所。
阿尔河畔,傅紫皇看着倒映霓虹的河水发呆,河上,有从莱茵河刮来的风,吹乱了傅紫皇的发。
似乎有很多东西在脑海里飞快的闪现,然后在眼前放映,有一些人,有一些事,更可怕的,是有一些声音。混乱,破碎,却对傅紫皇来说是致命的声音。
“我爱你!”
“对不起……”
“分手吧……”
“我不会让你受伤……”
“我会永远保护你……”
“此生唯卿,天下一人……”
“负了自己,倾覆天下……”
“谁也不剪的红线……”
“不放开的手……”
“啊!”傅紫皇抱着欲裂的头,痛呼着跪倒在地,偶尔路过的路人不解的侧目,然后,又匆匆离去。
头痛欲裂中,他似乎看到一个英俊的少年对他伸出了手,他本能的伸出手去……那少年却,忽然消失了。
然后,他似乎又看到了一个很帅的男人,温文儒雅,同样向他伸出手,他不死心,再次伸出手,然后,那个男人,也消失了。
傅紫皇觉得头好痛,他面前出现的人越来越多,每一个人,似乎都要他铭心刻骨,让他恨不得能够让自己死掉,他把自己的头狠狠向石板路上撞,不行,好痛,好痛,他要把脑袋敲开,这样,他就不痛了,他越撞越用力,如果现在有人能仔细看看他,一定会被他的样子吓到,头破血流,满面殷红,他像个地狱爬出来的恶鬼,面目狰狞。
凰夕焰不敢推面前的那道门。
他不敢去看里头现在不知生死的人。
接到无情的电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停跳了,无情说,那个男人找到,那个男人,可能,会死。
无情和夜饮寒一人一边的按住凰夕焰的肩。
“他不是早死的人,放心吧。”
“他命大着呢,没事。”
前头一句,是无情说的,后头一句,是夜饮寒说的。
无情这么说的时候,侧头看夜饮寒,发现他也在看他,然后,两人都别开了视线,看向面色苍白的凰夕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