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07 ...
-
7.
宇智波鼬的眼神告诉佐助他在怀疑,在恐慌,同时也在自责。
宇智波佐助笑了,笑得很夸张,甚至有些残忍。他一狠心,捋开了右臂的衬衫袖子——密密麻麻的针孔蜷缩在一起,有的甚至因为伤口比较新鲜还有些红肿,它们小心翼翼地注视着鼬,直到那个男人的瞳孔急剧地放缩。
宇智波鼬命令自己狠狠地做了一次深呼吸,肺叶的起合换送了一些氧气进来——鼬把佐助的袖子放了下来,然后把弟弟轻轻地搂在怀里。
鼬的唱片机没有关,记载着时光的唱片缓缓悠悠地吐出一段旋律,是一首有些年代的《new born》。宇智波佐助没有反抗兄长的行为,提亲和木吉他慵懒地交谈让这个在商场上同样独领风骚的青年泛红了眼眶。
“You give me a new life a new body& a new soul。”
已经忘记了是谁的歌了,也忘记了是何年何月买回来的碟子了——宇智波佐助只知道,那个魔鬼般的夜晚,在鼬的房间,这首歌循环往复了一夜。
那时候的自己,在哥哥宣泄过后浅眠的隙缝中,偷偷地擦去了眼角的液体——他跟随着唱片里的男低音喃喃地念叨着类似呓语般的句子。他用指肚蹭了蹭床沿,鼬不喜欢给木质家具上漆,指尖传来磨砂的触感——如同鼬方才做出的那些出格的事情一般,毫无润滑的摩擦。
宇智波佐助觉得天亮的时候自己就是新生了。
他没有想到那么多年过去了,已经可以和兄长媲美的自己也在商场上风里雨里地拼杀了好几回。甚至宇智波佐助这些年的打拼没有沾上鼬的光——他照样被揍过,酒量不好的时候被人稀里糊涂地灌醉,在翅膀还没有发育完全的时候憋屈着喊别人“老大”。
甚至曾经被竞争对手关进黑屋,吊起来打,宇智波佐助还是冷冷地啜了一口唾沫,倔傲的脾气硬生生地禁锢了因为疼痛和本能流出的眼泪。
然而如今就因为这一首吊儿郎当的民谣,宇智波佐助像是个孩子一样,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鼬轻轻地低下头,吻了弟弟的手背,靠近手腕的地方也可以看见清晰的针孔——这些小小的点子代表的含义他不会不清楚,只是纵使是老陈的鼬,他也不想再想下去了。
宇智波佐助没有说话,鼬只能听见自己的弟弟在低声抽噎。唱片机里有些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沧桑,歌手的口吻带着一种不厚不薄的戏谑,句子的结尾还有爱尔兰地区特有的几个口音。
“你,”宇智波鼬揉了揉弟弟的头发,“何必呢。”
他无法正视放在自己面前的有些荒唐的事实——诚然,父亲告诉过弟兄两,做这一行的,只能看着别人趟浑水,自己千万不可以去同流合污。然而“同流合污”这样的说话宇智波鼬在心底是不赞同了,那种植物被采下之后流出的暗棕色的黏稠液体,仿佛是一剂强力胶,将宇智波家族和金钱牢牢地粘在一起。
向来父亲也算是说到做到的人,鼬也确信老爷子只会偶尔碰碰烟草——就连那烟草的味道,父亲也不是特别喜欢。
但是,罂粟这花太美了,美得近乎扭曲了整个世界。鼬觉得“红颜祸水”这样的词语不仅仅可以用来描述那些妖媚的女子——用来形容一朵花,也是不错的。
宇智波佐助的手臂上有很多伤口,新旧不一。或许用的针管比较细,弟弟白皙的胳膊上也只留下一个个黑点。
“那你又是为什么。”宇智波佐助倔强地别过头,他甩开鼬的手,从身边的茶几上抽出一张湿巾,将留有兄长唇印的区域仔细地擦干净。“你现在想说什么,想来指责我下水,还是想来指责我做那些龌龊的事情?”
他故意加重了“龌龊”两字——他把他看作是生命的全部,然而他却极尽力气把自己扫地出门。宇智波佐助吸了吸鼻子,礼节性地笑了笑,“大少爷,你让我知道我和你是不一样的,”他扬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方才的世态使得自己心跳加速,宇智波佐助甚至自嘲地想这心脏会不会蹦到喉咙口噎死自己,“我永远只能是你愚蠢的弟弟!”
他转过身,然后转开了门把手,“宇智波鼬,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我希望你不要来打搅我的生活。”
末了,他想了想,然后补上一句,“如果你乖乖闭嘴的话,我是不会去寻卡卡西的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