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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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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阿宁在那边比对着什么,好奇地凑过去一看,只见他左手拿着月的白玉,右手拿着另一块大小相似的红色半透明石头,说是石头,其实这块说水晶不像水晶说玛瑙不像玛瑙的物品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质地,只觉其流光溢彩不下白玉,甚至犹有胜之。让我惊讶的是两块东西的纹路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白玉上刻的是一个“法”字,而红色石头上刻的是一头不知名的野兽,似是图腾一类。
我一拍阿宁:“哟!看不出你还来头挺大的啊。”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阿宁眼神触及到右手上时不知觉得一黯,眼底深处似有什么化不开的浓郁直叫人落寞和不忍。我轻咳两下掩饰尴尬,为自己刚才的鲁莽而懊悔。
“兰妹说,这是我家族的镇族之宝,只有每代家主才可守护它。”说完,阿宁便把红色石头放入怀里收好,将白玉递给我。看着他一如往常憨厚的笑容,仿佛刚刚那一刹那只是我的错觉,我朝他咧嘴一笑接过白玉收好。
“哎呀!”阿宁一拍头,“瞧瞧我这记性,你等我一下。”说着一溜烟跑了。我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搞不懂他葫芦卖什么药。不一会儿功夫,我的眼前除了阿宁又多了一个女人。
“她她她……你带她来干什么?”我有点生气,这小子泡妞也不是这样泡的,我们这是救人,又不是去游山玩水,多一个女人这不是多一条后腿嘛。
阿宁神秘一笑,看了看两边没人,神经兮兮道:“兰妹可是这次救人的关键啊,有了她我们胜算肯定更高,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我嗤了一声,不以为然,看向兰新一脸淡淡的表情,心里有一点点不爽,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掐着手指算算,用穹桑的历法来讲,穿来这世界的那一天,应该是臧和二十三年的辰月七日,即五月七号,正值初夏。一眨眼,已到了巳月上旬。
我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指尖捏起绢帛的一角,细细看着布上的纹路。地图虽不全,但十分精细。这几天找人恶补了一下关于这个世界的历史信息,总算得知了角卑大陆的多多少少。
整块大陆分作一洲三台,其实就是四块不等的陆地,其中三块小的分别是灵罗台、斯地台和质台,而最大的角卑洲上五国鼎立,第一北穹桑,第二东宿夷,第三南申屠,第四西统奚,小幺叔先在东北。
从牛头山出发,进入最近的一个城镇,我和阿宁三人暂在一间客栈歇脚。沿途买了份地图来看,终于找到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黎州——穹桑中一个极不起眼的小地方。
穹桑国都黾京在领土以南,听说跟宿夷的国都黎壤离得很近。我在地图上一瞄,果不其然,五国之中就这俩国家的京都特立独行,心里不禁揣测道,看样子两位国主关系好得不得了啊,难道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我坏笑。
手中地图突然被抽走,我一愣,抬头看是阿宁。
阿宁莫名地看了我一眼,又翻了翻地图,“这上面有什么古怪不成,你看得这么开心。”
我吐了吐舌头,这愣头小子怎能了解鄙人的伟大思想。翘起二郎腿,我痞痞地瞟向他:“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阿宁皱了皱眉,伸手赏我个爆栗:“你到底是个女孩子,穿上男装也改变不了,瞧瞧你这个样子,唉,要是有兰妹一半就好了。”见我犹如耳旁风,他摇了摇头坐了下来。
“这玉佩要么仅是昂贵的装饰,要么就是来头太大,这附近基本上没人认识。”阿宁擦了擦脸上的汗后倒了碗水喝。我揉着额头哀叹,这家伙的弹指神功练得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如果玉佩真的只是昂贵点的饰品,我也不会这么瞎忙活,就其纹路跟阿宁那块传家之宝相差无几来看,这玉绝对不简单,月冰山的身份更是让人猜测,至今还未寻得什么有用的消息,估计多半是入手点不对。
不知不觉忆起那晚,我忽然眼前一亮,将地图摊开,掌一拍:“就是这样!”阿宁错愕地看向我,兰新的半只脚刚跨进店门口。
“我想,我们得上黾京一趟。”
黎州距黾京隔着朽河,单程算上换交通工具最快也得四天。我的娘诶,被敲晕那会儿我起码不吃不喝睡了四天,难怪当时饿得那么厉害,真是恨死那坨冰山了!
尽管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想通,但所有线索都指向那个跟我一起被带走的娘娘,宫里人失踪那么久,京城里不可能没有消息,当务之急便是快点进京查询那玉的来处,好把虎头救出来。
远远看到一长条队伍,城门口似乎盘查得很严。我和阿宁面面相觑,而兰新的脸色显得有些凝重。
排着队,我有些怔忡,耳边时不时飘来别人的低语。
“妈的,这年头个个都胆儿大,淫蛊的事还没过去,宫里就有人玩失踪了。”
“可不是么,没个消停。”
“这嚣张的还能有谁,可人家到底是厉害啊,连太后都敢抢……”
“嘿,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可没乱说,虽说是宫里看得紧,但下人的嘴巴能有多严,传出来的话说什么的都有,说得最多的便是九华宫里的那位。”
“呵!那可了不得,那皇帝……”
“嘿,谁知道呢……”
身体被人推了一下,我回过神来,只见守城官兵一脸凶神恶煞地看着我。等他检查完放行,我快步去追刚才讲话那几人,不料人已经走不见了。
阿宁追上我问出了什么事,我犹豫不决,先前一直没告诉他们,是想尽量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毕竟这说不好会牵扯极大,他们只需跟着我救人便好,可现在……我看了看阿宁,又看了看兰新,他们到底该不该信呢?虽说早晚得知道,但万一他们觉得危险打退堂鼓怎么办?又万一他们突发奇想拿我去换虎头怎么办?又万一他们贪图利益拿我去悬赏怎么办?又万一……
“等先找到落脚的地方再说也不迟。”兰新的声音正合适宜地插了进来,打破了僵局。阿宁一听,摸摸头笑道:“那是那是,这儿人多嘴杂,还是先去找家客栈吧。”
我不置可否。
订了三间房,我已迫不及待进房将包裹一扔,直接躺倒在客床上大呼哀哉。第一次坐车睡着了不知道,后面几次一路上清醒着还不如不清醒,只能说这马车真不是人坐的。
歇了半宿,我酒足饭饱地将自己优待好了,拍拍肚子正准备洗漱,忽闻外面一阵吵杂,我开门一看,却见兰新立在门口,似是准备敲我的门,刚要开口她便拉着我来到走廊边。
目光定格在一处,只记得那一抹白晃了我的眼。空气中弥漫了模糊的桂香,喧嚣绝于耳,如月光般朦胧的皎洁仿佛自亘古穿过时空映入脑海,我的眼中再也容不得其他。流缓的银色划过纯白的袍子,碧箫的莹蓝流苏随着步伐轻轻摇曳,长过膝的青丝仅拢束在宝蓝绸带中,粼粼如漆似墨,层层融于发间。
只一个背对,我便不能自已,那人要是转身呢?
从不理会我的老天似是给予了极度的恩宠,月白旋转的刹那间,分不清是我在看他还是他在看我。
四目即将对上一瞬,我本能地转头逃开,看见兰新大惊失色地看向我,我莫名其妙之余一股热流已淌至上唇,手指一抹。
“啊!”我惨叫一声急速奔进房将门关上,慌慌张张地往里撞,这血来势凶猛,越流越多,很快双手便捂不住了。
“花姑娘!花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布呢?连块抹布都没有!
“要不要紧啊?”
“没事……”不行不行,血已经滴到地板上了!
“花姑娘,你先开开门,我……略懂医术的。”
“没……事……”开门?!更不行!太糗了,怎么能让你看到。
“你快开门!我知道你有事!”
不可以啊!我看向门边的木架子,立即冲过去。
“嘭!”
到底是我动作慢了一拍,整个门板撞在我脸上,短暂麻痹之后的辛辣味道充斥在口鼻之间,熏得我眼泪不停地掉。门板被人移开,我已疼得睁不开眼。
“花姑娘?!”兰新失措地扶起我,“我……我不知道你在门后面!这……这可怎么办好?你的血……对不起!我……”
“去……端盆……水……”我已经快有失血的晕厥感了。
片刻之后水端来了,虽然有心理准备,但看到倒影中那个满是血的脸时还是吓了我一跳,赶紧用手掬水清洗干净,接过兰新递来的布擦了擦,我仰躺在床上。
兰新抓过我的手把脉,又翻翻我的眼皮:“奇怪,不像是有病啊……”
扔给她个白眼,我有气无力道:“你才有病呢,姑娘我年轻身体壮,流点鼻血不算什么。”
“那可不行。”说着兰新拿出一本书来翻,“我找一下……”
等等,这书……从哪里变出来的?!一看封面,还《医用宝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