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等待》莫名其了个妙

7、第六章

　　总决赛的对手是四班，时间还是周五放学后。天阴沉沉的压了一天，天气预报说是要下雨，本来大家考虑要不要换个日子，不过眼看着阴了一天还是没有下雨的迹象，于是放学的足球赛依约举行。
　　还是一大帮的人，还是那个破旧的体育场，主力阵容基本没什么变化。
　　其实这场比赛没有什么大的精彩，因为三班四班是兄弟般，本身关系就比较好，平时经常一起踢球一起练球，一个班不过二十几个男生，能上场的阵容基本都是固定的，彼此也都知根知底，球场上自然变数不大。
　　天气比较闷，赛场上跑动起来更耗费体力，于是这场比赛其实踢的是有些沉闷的。因为太过熟悉，所以场上也是迟迟无法打开局面。两边都很努力，但是太熟悉的结果就是，防守的都很成功。
　　上半场最终是0比0的比分，于是大家都打足了精神拼搏下半场。体力的消耗比较严重，场边的观众也跟着焦急起来，而且眼看着天居然越来越阴沉，恐怕这样就要下雨了。
　　关键时刻，还是三班的铁三角突破了一下。顾小凡的助攻，偷了对方守门员的一个漏洞，总算是进了一个球。当时的时间已经接近比赛结束了，于是已经满身疲惫的大家也就没有了争抢的动力。其实到这时候，谁是冠军也没那么重要了，反正两个班关系那么好，赛场上也没有前面比赛的火药味。于是，稍微有点烂尾的嫌疑，这场比赛最终是三班一球取胜。哨音响起的时候，压抑了整整一天的天气也稀稀落落的下起了小雨。
　　虽然比赛不激烈，但是这并没有影响大家的心情，反而因为下起的小雨让大家都有了一种欢畅淋漓的感觉。
　　看热闹的或者有事的先离开了一部分。顾小凡留下了，苏小沫也就跟着留下了。都是最热血的年代，不知道哪个人提议为了庆祝胜利，咱们喝点酒吧。于是苏小沫颠颠的和同学一起跑去买了好几瓶啤酒回来，就在体育场旁边木制的简陋坐席上，顶着蒙蒙细雨喝着啤酒，样子看起来却是有点不良少年的感觉。不过不良青年主要是苏小沫，因为一群喝酒庆祝的人中，就苏小沫一个女孩子，当然，大多数时候大家也把她当男孩子。
　　苏小沫拎着喝了一半的酒瓶子用眼睛搜寻顾小凡，顾小凡看见了就坐了过来。
　　“哥们，喝点不？”
　　“不喝，我最不喜欢喝酒的人。”
　　……本来兴致勃勃的情绪一下子低沉了，顾小凡说他不喜欢喝酒的人，自己呢，现在偏巧就拎着酒瓶子来着，低头看看还剩下半瓶的啤酒，苏小沫颓了。
　　其实，在很多很多年之后，无意中苏小沫和顾小凡谈起这件事，才知道，这不过是顾小凡随口开玩笑说的一句话。然而当下，却足以让苏小沫情绪低落到了谷底。
　　苏小沫沉默的时候，顾小凡说话了：“你什么时候回家？”
　　“哦，这就回去。”苏小沫低头祥装看表，“也不早了。”
　　其实表上是几点苏小沫是没看出来，满心的低落情绪让她很想尽快跑到一个顾小凡看不到的地方。于是她随手把酒瓶子放在地上一堆瓶子旁边，拎起书包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就去推自行车了。
　　大家看见苏小沫要走，也有人留的，“难得今天高兴，小沫姐不多玩一会啊？”
　　“不了，我回家了，再晚回去就挨批了。”
　　苏小沫走的潇洒，顾小凡也没多说什么。于是本来兴致盎然的一天就这样暗淡的结束。
　　回去的路上，苏小沫一直在自责，为什么一高兴就跟大家喝酒了呢。倒不是喝酒怎么了，因为平时爷爷爸爸好喝酒，家里的孩子都是喂酒长大的，在家也没人说小孩子不可以喝酒。只是没想到，顾小凡那样的性格，吊儿郎当的，居然最讨厌喝酒的人。真是，得意忘形了啊。
　　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讨厌自己了？苏小沫暗自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那么在乎，哪怕是他有意无意的一句话呢？
　　第一次觉得，自己和顾小凡，或许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两个人之见，不单单是成绩一个好一个差的距离，或许还有更多。
　　一个周末草草过去。很快就迎来了痛苦的周一。不仅仅因为要上课的痛苦，而且是从这周开始就要开始补课了。
　　现在的学校总是这样的，为了拼成绩，为了中考高考，恨不得从你刚进学校的第一天就把所有考试题目内容塞进你脑子里。所以，初二上学期各班就纷纷开始组织补课。
　　补课意味着每天晚放学一个半小时，意味着周六多了半天上课的时候，也意味着，足球比赛就此与大家告别了。所以现在回想起来，脑子里还清晰浮现的上个周末那场球赛，是大家“最后的狂欢了”。
　　日子匆匆而开始忙碌，苏小沫和顾小凡还是课余时间插科打诨，不远不近不冷不热，哥们一样相处着。起码苏小沫是没发现顾小凡有刻意的不搭理她，想来那天球场上的那句话说过就算了吧。不过对顾小凡的在乎却是一天天存在着的，不说与日俱增，但是没有一天减少。
　　说到感情的事，苏小沫就闷了。她向来是习惯了和男生像哥们一样的相处，有时候还会调侃一下谁和谁的绯闻，可是轮到自己身上却是从来没有过的。苏小沫第一次发现自己真的可以有女孩子优柔寡断的情绪了，偏巧这个情绪是放在感情上的，其实不大好。拖着吧，对自己来说挺闹心，果断追吧，又没那个勇气。
　　苏小沫渐渐开始发现自己的自卑。初中时候的苏小沫其实还蛮胖的。脸是圆圆的大饼一样，虽然个子不矮，但是也不算高。一米□□的身高，体重恐怕要65公斤了，而且不会打扮，当然在那个连头发长短都要管的学校，打扮什么的也都是其次。不过不打扮的情况下，苏小沫就是掉人堆里找不着的主儿。除了长得白净点，外貌基本没可取之处。看着顾小凡继续逗着的班里几个漂亮女生，苏小沫再次自卑了。
　　然后就是初二的下学期，苏小沫还没给自己找到不自卑的理由的时候，顾小凡倒是给了苏小沫一个让苏小沫更加沉默的理由--顾小凡有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