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GL）》暮成雪

53、第九章 提亲

　　时间飞快，半个月弹指而过。
　　云烈和凌上，并非是第一次相处于同一间屋子，所以她们相处起来并没有什么困难。有些东西只要不说就像没发生一样，或者两个人都下意识的在避免那些话题。
　　有时候凌上会在怔忡之间发觉这样也挺好的，名正言顺的可以见到可以听到。
　　如果没有中间那半年的分离，大概不会有这样的感受，那段时间的离开，反倒像是人们口中说的失去。
　　失去以后才会懂得珍惜不是吗？
　　只是这种珍惜，是建立在很薄弱的前提下的。
　　薄弱到，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崩溃掉。
　　自己，到底可以坚持到哪里呢。
　　而云烈，又会坚持到哪里。

　　半个月后，凌辕回来，带回来一个天大的消息。

　　“什么？”凌上几乎是从沙发里弹起来。
　　而云烈则是坐在一边，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爸妈说要回来过年，瞧你这是什么反应。”凌辕打趣。
　　凌上又慢慢坐回沙发里。
　　她能不惊讶吗，说起来，有三年还是四年没看到爸妈了？突然之间说要回来，她狐疑地看问大哥。
　　“好好好，我承认。”凌辕举手投降，笑着拉过云烈的手，“我写信给他们了，大概写了些什么让他们感兴趣，所以他们要回来看看。”
　　“不会是要来看我吧。”云烈紧张地问。
　　凌辕没说话，只是一迳地笑着看她。
　　凌上默然。
　　“问题是——”云烈叹气，“我妈打过电话来了，我答应了今年回家过年的。”
　　“啊，怎么这样。”凌辕顿时苦了一张脸。“你可知道我爸妈回来一趟有多难，就算到时候我们结婚他们也不一定有时间回来的啊。”
　　云烈愣住。
　　这个问题看起来似乎想得远了点，可是，却很实际。
　　事实上最近有不少邻居来打听，因为自己住在这太长时间了。从开玩笑到后来的确定，都似乎想喝喜酒似的。
　　直到看到凌辕回来，这感觉更真实了。
　　结婚——
　　云烈看向凌上。
　　凌上却是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而是在问凌辕：“哥，爸妈什么时候回来？打算住多久？”
　　“还不知道，”凌辕还是很苦恼的，但想了一会儿，他又高兴地一拍大腿，“其实这也正好，我本来就想着什么时候要再去你家一趟。”
　　“去我家？”云烈吓住，“去我家干嘛？”
　　“提亲啊，”凌辕很是顺理成章地说，“要很正式地拜访才对吧。”
　　云烈无语：“难道你要跟我回去过年吗？”
　　凌辕皱起了眉，倒像在考虑一样。
　　“千万别，”云烈赶忙阻止，“咱们还没结婚呢。”
　　“所以才要去啊，就算不是过年，也应该要去一趟吧，我可不想叔叔阿姨说我不声不响拐走了他们的宝贝女儿。”
　　“对的，应该要去的。”凌上在一旁幽幽接道，过年的时候去，不知道那座山上的那棵合欢树看起来怎么样。
　　突然很想去爬那座山。
　　“凌上跟我一起去吧，我一个人去，怪不好意思的。”凌辕搔搔头。
　　“好啊。”凌上顺口应答，继而愣住。
　　“你也去？”云烈蹙起眉。
　　凌上被她的这个动作刺伤。
　　但心中又郁结了一口气，可是吐不出来。
　　“不然放假了就先去你家，你再跟着回来过年。可好？”凌辕想了又想，觉得唯有此招。
　　“你疯了。”云烈瞪他。
　　“我是疯了。”凌辕笑着应承，“我想尽快把你娶进门。”
　　“我可没疯。”云烈站起身来。
　　“我们谈谈。”凌辕立即拉住她往门外走。
　　“喂喂，去哪啊。”云烈嚷着却反抗不了，事实上，她也很想离开这儿。

　　呼——
　　凌上有一拳没一拳地捶着自己的胸前。
　　很难受。
　　但或者又很好，这样就快定下。真是很好。

　　被拉着往楼下走，路上遇到几个住楼上的，他们用很暧昧的目光看他俩，然后说“很好，很好。”
　　于是云烈一路埋头，而凌辕则是傻笑不已。

　　这天的天气阴冷阴冷的。
　　云烈顿时打寒颤，凌辕立即拉开自己大衣把云烈包在自己身前。云烈挣扎了几下觉得站在大楼下这样太丢人了。但凌辕却死不放开。
　　末了还是云烈认输，两个人站在楼下好一会儿，一会儿又认命得穿上他脱下的大衣跟着他走。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急？”凌辕问她。
　　云烈沉默，不是觉不觉得，而是根本就很急。
　　“云烈，我一直没跟你说，所以你大概不知道。”凌辕叹了口气，“我不想吓退你，但是真的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
　　云烈抬眸看他，凌辕很认真很认真的在说。
　　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吧，凌辕眼睛里闪烁的光怕是任何一个女孩都难以抵抗的。
　　可是云烈却透过他的坚定看到了另一双同样闪烁着但只是一味躲避的双眼。
　　多可笑，她最坚定的决定，就是看着自己嫁给她的哥哥。
　　而自己，从一开始的赌气，到居然真的开始这样考虑。

　　之前半个月太美好，好到让云烈放不开手。
　　再也放不开，只好握紧，哪怕手里是刀割伤了也无所谓。
　　一边痛一边眷恋的自己其实也是很可笑吧。

　　“我没有被你吓退。”云烈也很认真地说，“我不要排场，也不要什么金什么银，能住在一起一个屋子里好好生活就可以了。”
　　“云烈，”凌辕凝视着她，喜不自禁，一把抓起她的双手，“你总是给我那么多惊讶，能娶到你一定是我前世修来的。”
　　云烈笑：“我不信前世今生什么的，这辈子想要，想方设法好好抓牢就对了。”
　　“嗯，我一定会好好抓牢的。”凌辕把她的双手合在一起，她的手有点冷，他用力呵着气捂着，然后突然发现，“咦，我送给你的戒指呢。”
　　云烈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那里，确定空空如也。

　　“哦，大概是洗衣服忘了戴了。”云烈说，“回去就戴上。”
　　“嗯。”凌辕忍不住一把拥住她，“现在我给不了你什么样的生活，就连房子一时也准备不来，让你将就着跟我妹妹一起住在这个家里。我保证，会让你下半辈子无忧无虑幸福快乐。你要相信我。”
　　云烈闷在他的怀里，头抵着他的前胸。隔着厚厚的衣服，似乎还能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这个男人——

　　一会儿，凌辕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看，下雪了。”
　　云烈从他怀里退出来，抬头一看，果然，天空开始飘落细细碎碎的雪片。
　　“下雪了——”云烈伸出手，看着雪片儿刚一落下瞬间就化了。
　　如此美好，却如此短暂。

　　就这样，凌辕没有提到自己设想的那个流程，云烈也没有问，但事情却是朝这个方向去安排和确定的。
　　但做种种准备的时候，凌辕也没有忘了最近的发现。

　　他发现，自己的妹妹最近走神走得厉害。
　　总是说话时说着说着一个人发起呆来，或是干什么事的时候会停下忘了做到哪儿。
　　似乎也不常笑，话也不多了。
　　这些都不是好征兆，凌辕本能的反应与感情有关。
　　于是某一天，他去上学校，单独找凌上，想问个清楚。

　　当凌上看到大哥的车停在校门外时，心猛得跳了跳，但车里没有看到云烈。
　　“你怎么来了？”把自行车搁到后里，坐进驾驶室里，凌上才问。
　　“怎么，大哥来接一回你还不行吗？”凌辕笑着发动车子。
　　凌上瞟了他一眼，懒懒地把自己窝进坐椅里，说话声音也是懒懒的：“一定有什么事吧。”
　　“啧，”凌辕摇晃了下头，“我果然猜得有道理。”
　　“猜什么？”
　　“是不是和林谱出什么事了？”凌辕好奇地问。
　　“我和林谱能出什么事？”凌上不以为然，但立即坐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很奇怪吗？”
　　“不是很奇怪，”凌辕腾出一只手摸了下妹妹的头，“是特别奇怪。怎么样，有什么想跟大哥说的么。”
　　凌上无语。
　　说什么？想说的不能说出来。
　　如果有可能，一辈子也不希望他知道，又怎么可能亲口对他说。
　　凌上心中有些苦，但脸上还得强装笑颜：“我没有什么事，真的。”
　　“你没打算和林谱在一起吗？”凌辕试探地问，“我以为你们走在一起也是很自然的事。”
　　“很多看起来自然的事，做起来就是不自然，”凌上望着车外的风景，慢慢说，“不自然的，也许可以强行扭成自然。”
　　“你编顺口溜呢？”凌辕大笑，“也许是我自己太幸福了，所以也希望你得到幸福。”
　　凌上回过头来看大哥。
　　俊挺的侧面，含笑的眼含笑的嘴唇。
　　岂止如此，大哥整个人都散发着快乐的光，凌上简直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他知道真相——
　　而，此刻真相又是什么呢？
　　云烈要和大哥结婚，过年前都要去她家了，也许趁着爸妈回来就把喜事给办了，这就是真相吧。
　　看得到的，得到的，才是真的。

　　凌上唇角泛起模糊的笑，而心里却痛得厉害。

　　然后，凌上放寒假了。
　　云烈也调了班。
　　凌辕也挪开了所有的工作。
　　三个人上了火车。

　　因为快到了年关，火车拥挤得很。
　　幸而三人都有座，原本凌上拿到的票位正挨着云烈，但被凌辕一扯，换到了对面。
　　车上越来越多的人，挤到连中间的小桌子都爬了人上去坐。
　　缩在一角的凌上也完全不管身边情况怎么样，只是靠着窗看着外面掠过的风景。

　　上次坐上这列车是什么感受，已经不记得了。
　　只是单纯的去看看云烈吧，至于她信里那些诱人的风景和小吃，其实根本不是真正的原因吧。其实那时候就喜欢上了不是吗，却因为胆怯还带上了一堆人。
　　可是自己并不知道自己是胆怯啊，如果没有那个夜晚那个舞。
　　如果那个时候是以同学的身份，现在又是以什么呢？
　　未来的小姑？
　　真是，莫大的讽刺啊。
　　凌上转过头来去看对面。
　　却看到云烈闭着眼睛似乎快睡着了，她的头抵在车厢墙壁上，一下一下的敲着。然后，大哥伸过手去，温柔地揽住她的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僵硬地把头又偏向车窗外，慢慢闭起眼睛，希望那些涌上来的液体，可以回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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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呼，我觉得自己也在很用力地坚持着……
当初怎么会构想出这个故事？？- -
怪就怪那首《假如》歌词写得太伤感了吧~~
我前面说过节奏会加快。。所以文章内容也会是快节奏的，希望痛少一点……呼！
呃，接下来是小黄金周，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喜欢玩。。假期结束后再来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