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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双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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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那些被控制的男妃其目的并不是刺杀王上,而是有人想借王上的手杀了他们?”茗熙抱着手炉裹着厚厚的袍子坐在软榻上。
“显而易见啊,他们的武艺太差了。而且男妃是不被教习法术的,这样的刺客说不是来送死也没人信吧。”素郁捧着杯茶,看向站在茗熙身后的浮若。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杀我们?”如果不是被茗熙救下,浮若也不过是一具尸体了。
“你们是我从男妃中选出来的,我认为有资格成为我族王后的人。”素郁对浮若笑笑,这个笑容却让浮若觉得不舒服。
“喂喂,虽然他现在不是男妃可怎么说也挂着我王妃的称号,你都一大半年纪了别调 ̄戏 ̄人家小青年了。”茗熙挥了挥手,砖头问道:“浮若,还记得被钉入银针时的事吗?”
浮若摇摇头说:“完全没有感觉,莫名其妙地就被控制住了。虽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茗熙伸出手指,在桌子上有规律地敲打着。
“皇宫这个地方,还真是一刻都不会安宁啊……”
素郁不再说话,安静地继续喝她的茶。
“你要再选几个人送到琼花宫吗?”过了好一会茗熙开口问道。
“我可不想被人说成草菅人命,怎么也要想把幕后人找出来吧,不然送进去了也是送死啊?”
茗熙点点头,站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抬步向外走去。
“大人,您要出门?”浮若追上茗熙,为他披上一件风衣。
“我要去琼花宫,你要跟着我一起吗?”茗熙笑着问道。
浮若听是要去见王上,离开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茗熙笑了笑转身离开,心里想着浮若果然还是个孩子。
屋里传来出素郁毫不掩饰的笑声,茗熙叹了口气,只能说素郁是年纪越大越不正经了。在王上面前还好一点,现在天天到她的思莲殿来,为的就是逗着浮若玩,也不想想自己的年纪比浮若大了多少倍。
虽然自己是素郁养大的,但是茗熙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素郁。
素郁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
“很多时候你给她的不一定就是她想要的,虽然你们曾经亲密无间。”
“长老,你说什么?”
“没有。”
素郁闭上眼睛假寐。她突然想起了茗熙诞生时的场景。
蜂族由卵而生,皇女们的卵被放在王台之上等待孵化。每天都有一名长老和数名宫女小心翼翼地照料。那些卵对她们而言不仅仅只是卵,那是她们未来的王。
女皇破壳是个漫长又痛苦的过程,速度决定她们的命运,若没有那个能力,那么你就只能死在卵里。这个时候宫女们是不允许在场的。蜂族的皇女对于蜂族的子民来说,有着决定性的诱惑,仅仅一个眼神就能让她们心甘情愿地做任何事情。若是皇女们用祈求的表情看向那些宫女,也许她们就迷迷糊糊地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比如帮着她们从卵里出来。这样的行为势必破坏以能力选择新女王的自然规则,所以要扼杀在摇篮里。
当第一枚卵开始震动的时候,素郁退下了所有的宫女,紧张地安静地等待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很长也许就那么一刻钟,终于有一位娇小的女孩推开破碎的卵壳,直直地站在素郁面前。
玲珑剔透如玉一般的柔弱身躯,微卷的栗色头发,一直延伸到膝盖,以及后背上那两对还湿嗒嗒的翅膀。
素郁对着女孩微笑。不过此刻还不是悠闲的时候,素郁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其他的卵也在慢慢的孵化,有些才裂开了口子,有些已经破了很大的洞,里面的皇女正在艰难地想要从里面出来。
但这些对素郁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只有第一个诞生的才是王,唯一的王。
素郁把她们一个个地处理掉,一个都不能留下来。
当素郁处理好之后,素郁擦掉剑上的血渍,然后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满意它并没有沾上血迹之后,慢慢地向第一个诞生的女孩走去。
虽然是以女孩的形态诞生,但是她会迅速的成长,只眨眼她就成了少女的模样。她抱着自己那个还比较完整的蛋壳安静地看着素郁。
素郁非常高兴,因为成长得越快就说明女王的力量越强大。
她扯出一块毯子然后慢慢走过去,她要把新的女王带到琼花宫去,至于这里自然留给其他人来处理。
但是,素郁往前走了两步后,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少女抱着的卵里,还躺着另一个少女。
茗熙点灯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一只茶杯。她抬头看了看床上的,泠蜓只是翻了个身并没有醒来。
也难怪,自己刚到琼花宫就被泠蜓逮着又哭又闹,茗熙也由着她,直到她哭累了睡着了之后才把她抱到床上。
换做别人自然没有那么好的待遇。
茗熙曾经以为自己会做一切她希望的事情,到后来茗熙才知道,很多时候她们都身不由己,因为她们想要一起活下去。
床上的泠蜓眼睛有点红,茗熙伸出手指温柔的在眼角上抚摸。
她又让她哭了。她知道自己让她做了许多她不喜欢的事情,但是这是为了让她活下来。
既然两个人是一起诞生的,那么就要一起活下去。
还在卵里的时候,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她以为两个人拥抱着挤在狭小的卵里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她们听着对方的心跳相互取暖,把对方当自己的唯一。直到有一天她产生了一种不安的情绪,她迫切地要离开这个她呆了很久的地方。她挣扎,她敲打,然后壳碎掉了,她看见了一个陌生人。
那个人对她笑,然后向她走过来再擦肩而去,接着掀起腥风血雨。
她害怕了,捂着耳朵依然能够听见那些撕心裂肺的惨叫。她想起了一直和她在一起的那个人,于是她紧紧地抱住了她没有完全碎掉的卵,里面躺着一个和她有些相似的少女。
直到那些惨叫停止,她茫然地抬起头。她看见那个人擦掉剑上刺眼的红色转身向她走过来。
她不喜欢那个人,虽然那个人对她笑得很温柔。
然后,当那个人看见自己怀里还睡在卵中的少女时,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怎么会这样?”那个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她皱着眉头思考了好一会,在抬头时她看见了她眼里的杀气。
她想逃,可是她必需带着她的卵,带着卵里的少女。
那个人突然拔出了剑,飞快地冲了过来,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剑已经刺穿了卵然后拔出来。锋利的剑带出卵里的粘液,其中还有红色的血丝。
她傻了,那个人伤了她的少女。
愤怒趋势着本能,指尖出现了一个长长的刺,那刺是她的武器,她用它袭向那个人。她疯狂的攻击,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直到很久之后她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失控,只因为那个人伤了她的少女。
后来,在这场疯狂的单方面的攻击中她到底有没有打伤那个人她已经分不清楚了,她只知道在自己接近入魔的时候,她突然听见了细小的呼唤声。
她缓缓的回头,看见她的少女站立在破碎的卵壳碎片上,头发和翅膀还是湿的,手臂上有一道伤痕,正在粘液的辅助下,飞快地愈合。
少女站在那里,嘴里只能发出“啊,啊”的单音,但是她听懂了,她跑过去一把抱住她,那一瞬间她觉得无比满足。
然后一个声音告诉她:“啊,就是她了,她就是我的全部,是我的世界。为了她,我做什么都可以。”
后来,她有了个名字,叫做:茗熙。
她给那个少女起了个名字,叫做:泠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