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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零落成泥碾作尘(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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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菱对着蔡圣欣骂道:“你脑子是不是短路啦?舒熙那啥枪法,你会躲不过?”白月摇头叹道:“都是多情惹的祸呢。”余思远忽然说道:“啊,啊?是在说我吗?”
郭羽笑道:“你现在跟圣欣没得区别,都是脑子秀逗了。上天整了圣欣,怎么没整你呢?如果下次轮到你的话,我希望是期末测试。”余思远双手捏在郭羽脖子上,道:“相不相信我掐死你!”
袁梦不解道:“圣欣和静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白月道:“天杀的中枪之前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静月也不告诉我。但我猜得到,静月心地善良,想自己解决与舒熙之间的瓜葛,若是其他人插入,难免会引起无妄之灾。静月就是不想看到这种情况,才冷言冷语气走天杀的。哪知道,这家伙毫不领情,还以为静月处处庇护舒熙,所以连躲舒熙的枪的心思都没有。”袁梦笑道:“呵呵,不是所有人都能善解人意的。”
韩菱冷道:“哼,他哪做过一件让人放心的事!”
“谁说没有,我请大家吃饭的时候,哪个又不放心?”蔡圣欣听后很不服气,突然坐起身反驳,可臀部猛然传来一阵剧痛,浑身一软,立即倒了回去。众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又是摇头又是叹气。蔡圣欣是练武之人,在臀部受枪不至于昏厥,而当时晕倒全在于心中过度伤感。本来他为了免去众人口舌假装睡觉,然而听到白月一番言语,才得以释怀,如今听到韩菱奚落自己,如何还忍得。
余思远道:“欣欣,这舒熙饶不得,下次我见他一次打一次,也好看看你教我的功夫好不好使。”边说边指手划脚,还拿郭羽当活靶子。韩菱也觉得这舒熙不可轻饶,遂道:“对,以后得在包里放几把小刀,只要他对我不敬,我就给他一刀!”袁梦扬手打住他们,笑道:“哎,哎?你们忘了我是警察吗?小心我把你们一个个抓起来。”
这病房里有说有笑,倒是十分吵闹,连外面的护士都进来插了一句,“请你们安静,病人需要休息。”大家一听,都默契笑着,幸灾乐祸地左右遥望。韩菱走至门口,回头朝蔡圣欣看了一眼,淡淡地说道:“社团的事我帮你顶着,有事打电话给我。”蔡圣欣一阵愕然,平时叫韩菱做社团的事堪称蜀道之难,而今她竟主动提议,这份恩情比及千尺桃花潭水,蔡圣欣装出一副感动的模样,道:“谢谢。”韩菱一见,满脸无辜地扬了扬手,道:“得了。”顺势走出房门。
天色见晚,夕阳早落山头,余思远又觉肚中空空,于是拉着郭羽前去买便当。蔡圣欣感到万分幸福,心想病人住院之后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有人照料,饿了有人送饭,渴了有人端茶,伤心了有人开导……白月本有话对蔡圣欣讲,可见袁梦并无离去之意,才问道:“袁姐姐,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就说吧。”
袁梦点头道:“我今天收到一份邮件,是关于舒氏集团的,而这份邮件是从学校寄出来的,所以想问圣欣,知不知道是谁寄的。”蔡圣欣疑惑道:“什么邮件?”袁梦道:“舒董事长的日记本,你说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呢?”
“啊,”白月忽然拍床而起,其实正拍中了蔡圣欣的腹部,惹得蔡圣欣神情一震,道:“我记起来了,在舒熙订婚宴那天,我到过怪老头的房里,发现里面被人翻查过,后来出来的时候,见过一个影子从楼道口闪走。而当时天杀的在外面,如果那人我认识,那只有李好问和叮当了。”
“一定是李玲子。”蔡圣欣肯定地说,因为李玲子回来的初衷就是调查舒广隶。袁梦和白月不约而同地说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蔡圣欣闪烁其词道:“其实……我是,猜的。”袁梦失望道:“如果找到李玲子就好了,可惜她电话一直关机了。”白月担心道:“如果她去找顾晓影,怎么也会跟我说的,为什么会关机呢?如果那日记本是她寄的,那她肯定出事了!”蔡圣欣和袁梦同时睁大了眼眸,丝毫不解白月的意思。
白月接道:“叮当偏偏在她失踪前把那日记本寄出去了,不就是说她猜到自己日后凶多吉少,趁早把东西交给警察吗?现在她下落不明,我看真的出事了。”蔡圣欣白了白月一眼,道“呸,呸,尽喜欢瞎猜。”可白月说的也不无道理,袁梦见案件越来越复杂化,遂道:“圣欣,你好好疗伤。我这就回去,派人调查李玲子的事。你们怎么不早报警,唉!”
待袁梦走后,白月深情款款地看着蔡圣欣,直叫蔡圣欣浑身不自在。白月反常,必有后话,蔡圣欣生怕被整,及早做出防范,道:“你,你怎么还不回去?天要黑了。”
白月畏罪似的笑道:“对不起。”
这到底是什么邪风?蔡圣欣被吓得精神抖擞,猛然起身,然又坐到伤口处,只能翻身趴在床上。白月背对蔡圣欣,斜着头无辜地说道:“我当时也是迫不得已的,谁愿意自己的父亲就那么死去。”侧头见蔡圣欣满脸困惑,遂坐到旁边椅子上,接道:“在请你们KTV之前,我一直以为孙康就是我的亲生父亲,所以在溪谷的时候才会出手救他。相信你也看到了,堵住孙康的那扇石门与被他一掌推倒的院墙差不多厚度,所以只能困住他一时。孙靖伯伯肯定也知道,不过也不担心,因为孙康根本闯不过后面的机关。我当时念及他是我未相认的父亲,所以处处做了标记,以便他日后可以出来。”
白月这般做法当真无可厚非,蔡圣欣再怎么无奈也只能强忍于心,若是骂白月不是,那便是自己太过小气,道:“我还正愁生活没有乐趣呢,既然他没有死,以后我有的玩了。”白月道:“你还真的不善解人意呀,人家静月处处为我们着想,你却自以为是。”静月定然猜到孙康没死,所以才屈膝于舒熙,免得老子发威,祸及无辜。
蔡圣欣把头埋进枕头里,迷糊道:“静月她,脸上的伤,怎么样了?”白月摇头道:“她说留着那块疤是最好不过了。”言外之意就是,以后所有的男人也不会看上她,她也不需要理会红尘琐事。白月叹道:“孙康为了寻找破门,肯定会找我们三个人的麻烦,所以我让静月住在我家,就不出来了。现在我担心的倒是叮当和剪刀,都联系不上了。”
“今天跟问哥交手的时候,我问文彦怎么了,问哥说:‘她现在很好,成了名副其实的宅女。’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蔡圣欣想起李好问说的几句莫名其妙的话,见他好像在怪罪自己,才无辜道。白月一听,登时“啊”了出来,叫道:“不好啦,她成了名副其实的宅女,不就是被人软禁了吗?我知道啦,孙康为了摆布李好问,把剪刀抓去做人质了。你个天杀的,你干了什么!”
蔡圣欣左思右想,豁然明白,恨自己忍不住告诉了文彦怎么找寻李好问,把被子一拉,蒙住了整个身子。白月嘟着嘴,扬手便往蔡圣欣受伤的地方打去,但想来自己也亏欠了蔡圣欣,只得哼声,转身就要离去,道:“喂,咱俩互不相欠啦。待会我用偷龙转凤的方法把你弄到一个神秘的地方,以免孙康来找你麻烦,你安心养伤就是。”蔡圣欣掀开被子一角,待白月已经走出门外之后,才轻声说了一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