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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零落成泥碾作尘(上) ...


  •   事临头三思为妙,怒伤心忍让为高。

      若事事都以自己感情行事,那谁又不是自私自利的呢?蔡圣欣听闻静月受虐,还管她是否真心情愿,撒丫就朝她家奔去。脚步之紧,非白月所能及,是故白月只能跑一段歇一段。

      那梧桐树已没了昔日光彩,光秃秃一片,犹如阎罗鬼爪,不为吉祥。树下停了辆白色宝马,蔡圣欣一见却是激动万分,想来这荒凉小道不会有富贵人家往来,那这辆车定是舒熙的。蔡圣欣一气之下,捡起小石子就在宝马牌子上刻了“MSN”三个字母,哂笑道:“‘BWM’别摸我,我就对‘MSN’摸死你!”然后火速朝里面追去。

      果然,在那大院门口舒熙和静月正在往前走着,后面还跟了两个保镖。

      “舒熙!”

      喊声震耳,犹如吃人一般煞气逼人。蔡圣欣双眼微红,每走一步便增加一份杀气,双拳紧握,恨不得把舒熙从中间撕毁。舒熙回头紧盯,见蔡圣欣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尽管有保镖坐镇,还是被吓得踉跄险些摔倒。正是此刻,冬风兴起,如利剑划过脸颊。飞沙走石,枯叶飞舞,复仇之气漫天充斥。

      “蔡圣欣!”其中一个保镖提劲上抓,直取蔡圣欣脖子。蔡圣欣一心只想痛扁舒熙,险些被人趁其不备,只待那抓靠近下巴之处,忙仰腰后翻,道:“别拦我!”那保镖毫不理会,脚步轻盈,双手柔韧,初见一掌劈向蔡圣欣天灵盖,却不知何时身子转到后方,又一掌劈其后颈。蔡圣欣猛然醒悟,左肘前挡,右肘后击其胸脯,一招围魏救赵才拆了这一险招。那保镖步伐飘逸,身形一柔一刚,而出招又极其迅猛。蔡圣欣满脸诧异,皱眉道:“为什么?”

      那保镖轻哼了一声,道:“为什么?我也想问,为什么你要告诉彦儿?”蔡圣欣不解道:“因为我不想彦儿整天闷闷不乐,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啊。”李好问踏步如箭,手走游水,又是两掌同时击去,笑道:“拜你所赐,她现在还很安全。”蔡圣欣却完全听不懂,而心里又在想着静月的事,一时分心,正中了这两击,踉跄地退出一米,蹲着咳嗽了几声,问道:“文彦怎么了?”

      “她现在很好,成了名副其实的宅女。”李好问始终装出一副闲散的模样,根本让人瞧不出心思。蔡圣欣大为困惑,但见舒熙在后面偷笑,一时心怒难耐,暂且搁置文彦的事,闪过李好问就取舒熙。可李好问反手一抓,拉住蔡圣欣衣帽,立即侧身踢腿。蔡圣欣随即转身,双肘抵挡,一会盯着舒熙,一会盯着李好问,道:“好!既然你执意要跟我打,我就奉陪到底。”愤愤地往后甩着衣袖,做出坚决之意。

      舒熙正得意着欢笑,蔑视着蔡圣欣,心道:“爸爸说的一点没错,有武功始终比不了摆布有武功的人。”静月双手紧握,目光无神,见蔡圣欣和李好问过了一招又一招,心中依然静如止水。

      不二村的武功向来轻灵洒脱,犹如太极拳一般刚柔共济,而又比太极拳多了几分灵活,出招迅雷,虚实难分。武功多以拂尘、掌法或暗器表现,威力不可小觑。不二村武功是由一道人所创,自然讲究心境,而能做到淡泊阔达,方可使出上乘。其轻功更无其他侠村能及,但见李好问忽而沿墙忽而踏叶,一招未至,二招即来。出掌在左,在挡招瞬间人已移右,以防为功,看得另一保镖心痒难耐、自愧不如,发出“啧啧”之声。

      蔡圣欣所使的是横源村“琴棋书画”里的功夫,脚步灵转如脱兔,手法大气犹山河,或是狂草书法,或是点棋入穴,或是拨琴描画,无一不让人觉得飞舞翩翩。舒熙不知其中道理,竟笑其耍戏作舞,然见蔡圣欣前翻后仰挡招无一不爽,才莫敢鄙视。此刻蔡圣欣连划三招,气吞山河,大有唐朝侠士豪爽之风,笔走委蛇,又有草书狂野之力。而李好问一时不知如何出招,只能见招拆招,出掌连绵,刚防了胸口一击,却见急影逼腰,心中暗叫“不好”,被蔡圣欣横夺了一掌,跌倒在一丈之外。

      此刻舒熙大感不妙,环顾左右想趁机溜走。蔡圣欣斜眼瞄见,箭步如飞,举拳往舒熙击去。寒风凛冽,吹起静月细丝长缕,一个硕大的血色叉触目惊心、醒目异常。蔡圣欣身形顿时滞了一下,只管把双眼瞧在静月的脸颊上,心里“不痛不痒”。忽然,李好问使来一掌,正中蔡圣欣太阳穴。蔡圣欣毫无提防,跌趴在地下,心想:“你李好问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处处帮着那狗杂种。”越想心里越发生气,狠狠地抓着地,直至整个指甲陷入地下,随即翻身而起,不与李好问斗个你死我活不为快了。

      “住手。”声音平淡无奇,却力道无比,静月指着蔡圣欣道:“你们这样打他就不对了。”舒熙昂首道:“哪里不对了?”静月冷道:“不是打得他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而应该打得他像乌龟一样翻在地上。”舒熙拍手赞成,大笑道:“对,对啊。”

      蔡圣欣心已麻痹,任眼泪肆意流下,笑道:“你说什么?”静月道:“我说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想看见你。”蔡圣欣轻“哦”了一声,不知心是否在滴血,也不知眼泪是否在流,总之转身回走,一了百了,“她果然喜欢舒熙而不是我……”舒熙见蔡圣欣蹒跚地离去,心中高兴至极,趁兴致高涨之时落井下石,叫道:“我准你走了吗?乖乖地钻我的胯,否则我让你日后不得安宁。”

      蔡圣欣毫无停住之意,别说没有听见,就算听见也只会给他一拳。舒熙见落魄之犬都不曾给自己面子,气得掏出手枪,指着蔡圣欣,喊道:“你他妈的,听到了没?再走我就开枪了!”见蔡圣欣毫无反应,心里越发恼怒,连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拿□□手也不直觉抖动起来。

      “砰!”

      蔡圣欣应声而倒,却不觉任何痛苦。此时,白月正气喘吁吁地赶到,见蔡圣欣扑地而倒,急忙上前抱起,然在蔡圣欣腰部摸到一大片鲜血,慌忙地喊道:“天杀的,挺住啊!呜……你不要死,我马上叫救护车。”指着舒熙喊道:“你杀人,我要你以命赔偿!”字字铿锵,吓得舒熙丢下手枪,慌张地向巷子外逃窜,嘴里还念道:“是他自己不听话的,不管我的事。”

      李好问俯身为蔡圣欣诊了诊脉,然后向白月点了头,追随舒熙而去。另一位保镖临走时道:“我会尽快送钱补偿,你还是不要把事情闹大。”

      静月突然皱了下眉头,不自觉地往蔡圣欣迈去,轻声道:“我到底该怎么做?为什么每次做的决定都是错的?”她只是阅历太浅,以为自己可以摆平舒熙之事,哪里想得到蔡圣欣会来找自己,大家会关心自己。白月含泪而道:“生死有命不由命,我命由我不由天。静月你不要太自责了,今后就由我来帮你安排吧。”不禁握住蔡圣欣的手,见他手指上还未刮干净的指甲油,忍不住哭着笑了。静月道:“对不起。”听到枪声的那一刻,其实心里已不平静,而此刻竟感到微微的疼痛,有股触摸蔡圣欣脸颊的冲动。两人默默地守卫着蔡圣欣,静静地等待着救护车。

      虽然她们没有报警,但警局里的人照样忙的不可开支。袁梦刚从炼油工厂视察归来,正在办公室整理资料。忽有一警察送进一包东西,袁梦打开一看,见是舒董事长的日记本。那送来这日记本的人定然知道舒董事长众多事情,对破案来说十分有利,于是袁梦派人顺藤摸瓜,找到是山城大学里邮政寄送的,便想这学校能偷到舒董事长的日记本又有几人,所以打了电话给蔡圣欣李玲子等人,皆发现手机处于关机状态,再打了白月电话,才知道蔡圣欣中了一枪正躺在医院。

      破案固然重要,但朋友因中枪而受伤,更应关注。袁梦立即打车前往西南医院,在医院里与韩菱、余思远和郭羽碰个正着,便一起走进病房。初看蔡圣欣,脸色苍白,嘴唇发青,大家无一不为之担心。此时,白月讲了前因后果,但忽然想起袁梦是警察,才补充道:“请大家不要报警,毕竟……”毕竟舒熙是白姑的亲生儿子。袁梦见白月有口难言,也不追究,点头道:“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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