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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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厉害---”
几乎每个经过1-B的人都会这样惊叹，然后争相打听到底将一间教室完全转换成华丽赌城的魔术师是谁。
因为从大门守卫那里得知，昨天一整天都没有任何外聘工人出入，因此可以确定1-B的布置者是学生中的一个。
山田麻理子在班上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受人爱戴的明星。
不仅前一天还对她恶言相向的木村完全没了声音，就连平时绝不会跟她多说一句话的自以为是的男孩子都特地称赞她了几句。班上的气氛少有的融洽。
也许是因为如此美丽的装潢令人不禁有着‘要是没有拿到第一就真的太可惜了’的想法，今天在班级内部的会议上，大家显得热情洋溢，就连平时完全不说话的天宫都主动提出‘我可以请父亲运一座真的水晶灯来，应该是没问题’这样看似绝不可能的贵族提议。
但话说回来，冰帝学院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些钱多得没处使的贵族。
虽然会议到最后根本变成了‘怎样才能把赌城装饰得更颓废而又不违反校规’的探讨大会，但同学之间总算是没有了昨天还剑拔弩张的躁动气息。
麻理子之前的旷工也因为这次的功绩而抵消了。总结来说，这就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午休的时候，麻理子和天宫按照往常的习惯去天台用餐。
她喜欢天台，并不是因为人少清净，而是因为平躺着往上看去时，除了四周矗立的铁闸之外只有一大片一大片看不到边的天空。
每一天的云彩都不太一样，每个时间的天空都有着不同颜色的渲染。
麻理子在刚上高中的时候曾经写过一篇将天空与自由做比较的文章，就是在这里一笔一画的写完的。她的文笔本来不算好，但是在这篇作文之后却突飞猛进，国文的成绩也令人吃惊的进步着。
都是因为那片天空的关系。麻理子深深的相信着。
和天宫，白川，还有已经不在学校了的纸村一起在这个天台上吃便当。这已经成为根深蒂固的习惯。甚至当麻理子不得不在别的地方吃中餐的时候，都会莫名的觉得饭菜少了点味道。
今天的天台显得很冷清，只有她和天宫两人。
天宫不大喜欢说话，从小受的和式教育更是让她在吃饭时一言不发。麻理子毫不怀疑，如果冰帝没有强制统一校服的话，天宫说不定会穿着古老的和服来上学。
这样思想保守到近乎古板的天宫却在待人处事上异常的直率，因此也对朋友非常真诚。
“---教室里的布置不是你亲手完成的。”
本来以为今天的午餐聚会会在绝对的静默之下结束，想不到天宫却在收拾自己餐具的时候冷不防说道。
麻理子还在慢悠悠的啃着最后半颗饭团，被这句话吓得差点将饭团塞进鼻孔里。
“唔，悠宇你别这么突然出声行不行…哎呀我的心脏啊…”麻理子一边夸张的拍着胸口一边埋怨道，直到确定了气管里没有跑错地方的饭粒之后才回答。
“昨天你们都走了之后，忍足有回来教室里。他帮了很多忙。”
不知为什么，她并不打算告诉天宫昨天穴户帮助她的事情。
然而，天宫澄澈犀利的眼却一眼看透了她的谎言。并且一语中的的指出‘你跟忍足的手工作业成绩顶多都只有“良”而已。’
天宫似乎后面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口边时却打住了。她沉默的收好了自己的餐具。
麻理子并没有强迫她吐露心声，而是随意的聊起了最近和纸村的联系。
曾经是冰帝学院里最受欢迎的美女纸村，无论是课业或者性格都是男生们票选完美女朋友’的第一名，但是这样的纸村，却在国三下半巡因为霸凌事件而被迫转学了。
“纸村清，性别为男。”
事发的那一天早上，洒满了教学楼每个角落的校刊头版赫然是纸村的出生证明，还有黑底红字的巨大头条。旁边的附注还详尽的说明了纸村天生精神扭曲，明明是男生却成天梦想着能变成女人，甚至每天化妆穿女生制服来上课，骗过了全校。
当时麻理子，白川，和天宫都惊呆了。
四人自从刚上国一之后就一直是朋友，无论做什么都形影不离，甚至上体育课的时候也是四个人推推搡搡的去换衣服。纸村非常的温柔体贴，而麻理子一直以为她坚持不在三人面前换装的原因是女孩子的矜持。
知道了纸村真实性别的当下，在自身观念中完全无法接受自己和一个男孩朝夕相处了三年的天宫狠狠甩了纸村一巴掌。
现在想想，说不定纸村就是因为这样而黯然的离开的。
她现在在东大附属高中就读。交了朋友。好像过得不错。
她依然是女装上学，但不同的是，她这次事先将自己的真实性别公开给校方。
但是她好像再也没有上体育课了。也绝对不和班上的同学走太近。尤其是女孩子。
麻理子知道天宫因为那一巴掌内疚得不知所措，但又不知如何道歉。
对她们而言，纸村的性别为何根本不是重点。况且，她从未作出出格举动。在麻理子眼里，纸村一直都是一个温婉娴静的普通女生。
越是内疚着当初因为惊愕而犯下的错，越是不敢面对她。不只是天宫，麻理子和白川也是一样的。
可是现在无论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等到放假的时候，再去找她吧。”天宫最后安静地说道。“圣诞节的假期好了。我们四个一起，就和以前一样。”
铅色的天空厚重得仿佛没干透的油画，积雨云不祥的聚集。
大约要下雨了。麻理子和天宫匆匆的离开了天台。
教室里正在进行又一次的会议。
以木村为首，大家正在分配‘赌城’里的工作和排班表。
学园祭不止是开放给外界的那三天，整整个一星期，学生们都会生活在仿佛大型嘉年华中一样的热络气氛。相同的，每班经营的店家也会在课后和午休时间营业，总共加起来大约是五十个小时左右。
如果经营‘赌城’需要十二个人，每一个半小时轮班，班上能凑出三个班次的人手---大约每个人都要分到将近十个小时的工作。
而其中还有一些交接事项，工作守则和制度都还没开始规划。
木村作为1-B最有领导力的学生，自然而然的成为了这次赌城的BOSS，相当于二十四小时坐镇教室里负责管制的风纪委员。
对旁人而言可是酷刑的工作，木村却显然乐在其中。
也许她往后会成为一个出色的政治家，麻理子这样想着。
坐在以深紫色为主，金银色调为辅的华丽赌场教室中，四周甚至有以假乱真的俄罗斯转盘壁画。麻理子很怀疑老师要怎么好好上课。
因为她和天宫回来得最晚，剩下的工作班次就只剩下了从下午到晚间的时段---正是每个店家都最卖力销售，人最多的热闹时段。没有人想在那样的时候呆在自家店里工作，不仅无法好好享受别的班级的节目，还得卖力的服务别人。
麻理子这次只能挑到最烂的班次倒不是木村在暗中动手脚，实在是因为自己太晚回去。
她甚至能看到木村眼中对她的怜悯，参杂着大量的嘲笑。
算了吧，反正也只是排班晚一点而已。
麻理子倒是不觉得如何困扰。只要排班时间和自己的其他活动不冲突就好了。
她选择的是‘庄家’，由于自己对厨房里的工作一窍不通的缘故。
天宫则是成为了沉默冷艳的‘调酒师’，她天生似乎有一种对香料的直觉。
特别需要说明的是，虽然作为赌场，但毕竟在学校里是禁止赌博的---因此这个店铺，说穿了其实不过是个带有浓浓赌城风格的‘酒吧’。当然贩售的饮料都是没有酒精的，看起来色彩斑斓的混合水果汁。
麻理子选择的工作，则是在顾客喝饮料的同时为他们提供各种不同的牌戏，当然是不能以钱为赌注的。也要学几手唬人用的魔术，总之就是余兴节目的提供者。
除了庄家和调酒师之外，还存在着‘经理’‘保全人员’‘点心师’和‘侍应生’的工作，还有两个人饰演‘流浪艺人’和‘讨债主’这样社会下层才会看到的角色。
值得一提的是，级花白川早在计划初始就扬言霸占的角色，就是流浪艺人。
大约会有很多男生蜂拥而来，就为了看她的演出吧。
这样一描述，感觉这个‘赌城’其实比较类似观众付钱，坐在片场中央的戏剧。
甚至每个角色都有着自己的台词要背齐，每个时段的对话还都有着故事性。仿佛真的是部电影一般。
一手将剧本写就的前校刊社长相泽骄傲的鼻子都要翘起来了。这是他为数不少的杰作之一。
麻理子一看到自己部分的剧本之后，便深深的为其中的剧情着迷。
她从不知道自己是个如此热衷于错综复杂感情的人。抑或是相泽的文笔实在太流畅，从第一行台词之后就令人读得目不转睛，相信顾客也会有同样反应。
这几乎是个铁定的成功。
就连在学生会会议的时候，麻理子也是一边迅速的记录一边神游着。
包含了各种不同情感，有些悬疑的铺垫，每个角色鲜明的刻画和心理测写，还有受到时下年轻人欢迎的，有些扭曲自闭的思维，相泽简直是写舞台剧本的天才。
对自己的班级的信心陡然提高之后，麻理子甚至觉得迹部也没有平时那么光芒万丈。
等着瞧好了，1-A今年必定得面临败北的命运。
也许是因为麻理子眼中的斗志燃烧得太过热烈，迹部在会议中还奇怪的看了她好几眼。
连最后散会的时候都还特别问了一句，山田你有什么事找我吗？
当时麻理子不仅差点爆笑出来，还特别欠揍的告诉迹部‘学园祭的时候，我们班赢定了。会长你就擦干净脖子等着吧！’
结果心高气傲的华丽迹部大爷马上挑高眉，说着‘他很期待’。
当作她看不到他眼底的嘲笑是吧，麻理子哼哼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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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家人聊起班上的准备工作时，看着妈妈兴味盎然的样子，麻理子想起很久都没有这么跟母亲交心了，不禁有些愧疚。
爸爸虽然没怎么仔细听，但至少有发出嗯嗯唔唔的附和声。只有翔太还是一如往常的不给她面子，连聆听的兴致都不打算伪装一下就直接离席。
“---这孩子真是的，难道初二生都跟他一个样？”妈妈在他背后蹙眉的烦恼着。
麻理子不置可否。
今天的作业异乎寻常的顺利做完了。也许是有昨天的极度疲劳做比较，麻理子到八点半就完全空闲了下来，反而觉得有些无聊。
她打开MSN时，意外的又看到了穴户。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