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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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没有什么更重要的东西。
我一直觉得那些舍身为人最后牺牲小我的英雄们蠢透了。生命很短暂，不好好把握的话就全部浪费掉了。所以要尽可能的保全自己，除了我自己之外，几乎什么都是可以舍弃的。
虽然这样想，但是偶尔看到爸爸妈妈还有翔太的时候，就会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卑劣。
不过很快的就会回到之前的想法的我，意外的在这个念头上很坚持呢。
可是现在却觉得出现了很多令人不得不重新思考的问题。比如说，友情是怎么定义的呢。
迹部说过我无法为别人着想。听他的语气，这是个贬义词。简直像是在对我劈口大骂‘你是个自私的只会想到自己的任性的家伙’一样呢。
虽然听到这样评价的时候很想揪着迹部的领子狠狠甩他两耳光，告诉他大少爷你又有什么资格这样说别人，可是到头来，他的评价是正确无比的呢。
真纪也会觉得我是这么不成熟又给人添麻烦的人吗？
这个问题太白痴了，抱歉。请忽略它吧。
‘为别人思考’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心态，我现在还没搞清楚，不过我对自己有信心。
等到我真的参悟了迹部的意思之后，说不定就会发现自己长大了。
但话说回来，能让人如此深入思考他到底在说什么的迹部，好神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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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理子跟穴户复合了？”
坐在行军床上的纸村极度冷静的问道。他手中捧着一杯热水，大有‘不回答就招呼你头上’的气势。“我记得你们一直都没怎么联络？”
“说来话长啦。”盘腿坐在自己床上的麻理子一边擦干头发一边回答，“不过现在这样也不错，不是吗？好象什么都没有变一样。”
“就是这样才更让人担心呢。”纸村低声嘀咕道。
既然已经被察觉了真实性别，纸村自然也没有随时随地都化妆的必要，素颜的纸村继承了其父锐利的颔角，如果那头长长秀发不是打着辫子垂在肩上的话，不失为一个令人脸红心跳的美少年。
近距离的被纸村盯着，这样的杀伤力不是没经历过的人可以形容的。麻理子差点抛弃形象的脸红起来，在最终时刻控制住了自己。
“什么意思？”麻理子为了转移注意力而追问。纸村露出了然的微笑。但是並沒有支持多久。
“我个人觉得他对你的热情来得太莫名其妙了。之前明明除了打招呼外什么都不做，上了高中却某天突然开窍般的回头。”纸村撇嘴。“更何况我最讨厌的就是吃回头草的人。”
麻理子很沒形象的喷笑出声。纸村一脸郁卒不甘心的表情实在太可爱了。
“别这样，我记得我国二的时候你还很梦幻的说穴户目中无人的样子很有魅力来着。”毫不保留直接拆穿纸村的麻理子按着床大笑，满意的看着纸村一脸窘迫。“没错吧？”
“他到现在还是很有魅力，”纸村不情愿的承认，“但我的重点不是这个。他之前跟绫织也走得很近，也许对她也有意思啊？”
麻理子如遭雷击的呆了半晌，然后才撇脸。“我也知道啊，但是我还能怎样。穴户自己都说他对黑羽没什么感觉。”
说到这个，她从来没有特別注意过黑羽的名字是绫织。“对了，你和黑羽是怎么认识的？”
纸村一笑，随手把凉了的水杯放在一旁。“哦，我们是高中同班。绫织在开学半个月之后转进来，那时候几乎全班都知道我不正常，除了她之外。”
麻理子听说过，纸村在高中的生活并没有她们想像的容易。东大附属的学生们虽然矜持得不会过问纸村的性向，但随便哪个人都查得到入学资料中的纸村清性别为男。
黑羽能够喜欢纸村这个人，而不是用‘这个人的精神不正常’的怜悯来包容他，这点对纸村来说无疑是最重要的。
麻理子对黑羽的敌意登时减轻了不少。她真心的为纸村担心。
“那就好。”她拍拍纸村的肩膀。“只要你们相处得融洽 ，我就对她没意见。”
“你还是少空口说白话得好。”相对于麻理子的故作轻松，纸村倒是实实在在的阴沉着。“明明对方想要的只是恋爱的感觉好不好，也许并不是非你不可。”
麻理子闻言登时不满起来。哪个女孩不想要王子公主式的童话，哪个女孩没有梦想过帅气优秀的男孩在平凡无奇的众人中独独看到了平凡无奇的自己。
“不要这样揣测穴户。你也跟他没有很熟悉。”
“哦，不过这几个礼拜来穴户跟黑羽也走得很近。说实在话我看不出你们的相处模式和他对黑羽的态度有什么差别。”纸村冷冷的说，直刺到麻理子的痛处。
好好的睡衣派对莫名其妙的变成了纸村在指责穴户，而麻理子不愿承认事实的拼命辩护。
“纸村，你到底站在哪一边？”恼羞成怒的麻理子最后尖锐的对他喊叫。不管怎么反驳，纸村似乎都有办法把她的信心打击到体无完肤。她简直想掉眼泪了。
叹口气，纸村走上前来拥抱麻理子。她咬着嘴唇，觉得鼻子很酸。
“我是作为闺密的立场在帮你思考。”他轻声说。“若是之后后悔了就麻烦了啊，麻理子。穴户那家伙哪里好了，他想要的只是恋爱，不是哪个特别的人啊。这点如果你去问绫织，也会得到一样的回答的---话说回来麻理子，你没发现绫织一直很想跟你说话？”
她以为那是要炫耀。麻理子抽抽鼻子撇嘴。
更何况，一直把黑羽视为最大敌人的自己怎么可能和颜悦色的跟她交谈。
“呀，绫织跟穴户不会有火花的啦。”对麻理子的想法了然于胸的纸村笃定地说道。“比起绫织接触过的男孩子，穴户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她看不起就算了，不要诋毁穴户。”麻理子很快的回嘴，被纸村毫不客气的一掌拍在脑袋上。
“你才是不要诋毁绫织。她是个好孩子，虽然有时候很脱线。”
麻理子不满的看着纸村，他被逗笑了。“我不是故意要让你伤心。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不要一厢情愿的把你的想法当作别人的想法。试着以穴户的出发点来思考的话，一点都不难看出他的念头。”
突然像老研究者一样认真无比的纸村握着麻理子的肩膀如是说，但麻理子却感到一阵晕眩。
最近每个人都要她从别人的出发点来思考，殊不知麻理子连为自己思考都来不及。
“总之不要太勉强自己。”是纸村在入睡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麻理子却在黑暗中沉默了很久，迟迟无法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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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的纸村接到了他父亲的电话；从他蹙眉回答的神态判断，纸村家的状况短时间恐怕无法好转。
即使山田妈妈再三挽留纸村，并声称‘在家里住多久也没关系哦’，他还是微笑着告别了山田家。
纸村临走前和麻理子拥抱良久，说他可能会去美国，可能会去中国，但是大概不会回来日本了。
不知从什么管道得到了麻理子住址的黑羽早早的站在了山田家的大门前，神色凝重的近乎是催赶着纸村爬进出租车。
很多年以后的麻理子无数次尝试过重新回忆那个画面，但是那一天的清晨被薄霧笼罩着，她能记得的只有出租车的黄色，还有纸村眼下的黑影。
那是山田麻理子和纸村清的分别式。
如果她早知道纸村会在几年后被吸收进□□帮派，并且很快的死在了黑羽和她的公司手下的话，也许麻理子会不顾一切的把纸村拉回来，强硬的将他留在日本。也许她不敢伸出手。
但是现在的麻理子，她的注意力只集中在正从巷口走来的穴户。
穴户在巷口和出租车擦肩而过，他狐疑的往呼啸而过的车窗望了一眼，然后耸了耸肩。
清晨的薄雾仿佛阻隔了他的步伐；麻理子觉得穴户走过来的速度异乎寻常的慢。
然而他走过来低下头对她微笑的时候，朝雾便被吹散了。
她自动无视了背后翔太的凶恶目光，随着穴户离开了家门。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