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伤》段九

2、3. 苦艾（Veimouth）

　　3.苦艾（Veimouth）
　　今天，新一又给我打电话了。听到他依旧有活力的声音，我本应该很高兴的，因为我一直在期盼他来电话。可是我没有高兴，甚至有些生气。我质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虽然我知道答案一如既往。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声“对不起”，“对不起”，如同他在我身边耳语。我说，好，我等你。我无力地垂下了手，只是因为不想再听那对不起。
　　吧台里，那个调酒师凌乱而有序地摆弄着，繁复的动作似缤凌的舞姿，在朦胧的灯光下显得异常凄美。恍惚间，我看到新一在彼岸那边向我微笑，挥手。一如既往的温柔，如复从前。
　　“回来，新一。”我脱口而出。
　　“什么？”
　　“啊，没什么。”我清醒，昏暗的酒吧里，人还是很少，有我有他，但是没有新一。那是幻觉。我苦笑。
　　“给，今天送你的酒。”他放下酒，便不再工作，趴在吧台上直直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又露出一个很怪异的笑。我茫然。
　　“你干什么啊？！”
　　“没什么，只是在想象你喝下第一口后的表情。”
　　“为什么？”
　　“你喝了就知道了。”
　　我疑惑，小心翼翼地端起酒杯，看了看他，然后浅浅得呷上了一口。
　　什么味道！红葡萄的酒香里掺杂着苦苦的药草味，但似乎两者很巧妙的融合，舌尖感觉到的只是葡萄香中环抱着淡淡的苦涩，毫无怪异的感觉。
　　我皱眉。
　　而他却在吧台里狂笑不止。
　　“虽然和想象的表情不同，但果然还是很可爱。”
　　“这是什么酒？”
　　“苦艾酒。”他停止了笑，然后抹去眼角笑出的泪水，“主要原料是葡萄酒、药草、糖和酒精。是用苦艾花、奎宁皮、芫荽、龙胆、肉桂、金鸡纳树皮……等等数十种含有苦味的中药材浸渍数月后，再掺如葡萄酒制作而成。”
　　“为什么给我喝这酒？”
　　“因为——兰你今天给我的感觉就是像苦艾酒一样，回味中带着苦涩。或许你该想想你为何哀愁。”他很认真的看着我说完，然后转身继续他一个人的调酒舞会。
　　大概是这样吧！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起了那杯酒轻轻摇荡了。是等待，是无止境等待让我变成如苦艾一般。那我为何等待？我爱新一。是的，就是这样。因为爱，所以放不下，于是我等待。但等待却使我痛苦，因为我早已无法自拔，所以我只有等待。
　　我仰头，喝下了整杯酒。
　　“得到结果了？”他问我。
　　我微笑不语。是的，我得到结果了，我会等待，直至新一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