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重生》空头支票

7、楚轩之死

　　不想在陌生的世界里乱走，也没兴趣和郑吒他们一起对付所谓的诅咒，小爱决意留在恋依的蛋糕店里度过余下的时间。

　　期间，她也曾想过去找楚轩，甚至和他联络。没想，楚轩极其冷静的拒绝了她的请求。说让她留在朋友那里，直到恐怖片结束。听着楚轩理智到极点的口气，小爱心底里产生了一丝不悦。这人怎么这么不近人情？她的力量虽然被封印住了，但是和鬼魂沟通的能力还是保存完好的。且作为一个巫女，她似乎有责任超度被强烈的怨念困住的一家三口。小爱忽然想起她少得可怜的责任心，心里对楚轩行为的不悦不免又加深了几分。

　　坐在寂静无声的店里，换了一身恋依准备的水蓝色绣了粉白色蝴蝶花纹和服的小爱，望着桌子上摆放的蝴蝶兰发呆。

　　这家名为“幸福”的，开在时空拐角处的蛋糕店，就同小爱的家，不是谁都会有机会走进来的。因为这里是诸多时空重叠在一起在的平衡角落。对某些有特殊能力的人来说，这里是穿越时空的通道。对普通来人来说，这家店太过神奇！里面的客人过于古怪！不过蛋糕却是一等一的美味。可惜的是，店主一天到晚搬地方，让他们找不到地方。

　　“叮当，叮当”挂在店门口的风铃声响起来，小爱抬起头，看向推门而入的少年。冷冰冰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夏野在网球社的同伴，好像是叫不二周助吧？以前见过他和国光在一起情形，他脸上的笑容比她还假。

　　小爱冷冷瞥了一眼，转过头，继续望着蝴蝶兰发呆。由于她全部的心神都关注在寻找夏野的事情，对於她走后，浅野家的命运会如何？她——她现在爱莫能助。既然他们能制造出她来，那么再花点时间，制造第二个她，也是可以的。如果再制造的话，一定要把她的所有感觉都抽掉。痛觉、触觉、嗅觉、味觉全部处理干净，一点也不要留。省得最后变成和她一样的残次品。

　　不二周助一进门，就注意到坐在柜台旁边沉浸在自我世界的小女孩。那女孩子的容貌气质长得很像一个人。一个他熟悉，她却未必认识他的女孩。毕竟某人一天到晚在嘴里嚷着那个女孩的名字，他想不熟悉都不行。想起失踪好久的经理夏野，不二周助脸上的笑容蓦地停滞了一秒。

　　盯着像是没瞧见客人进来的小女孩，若不是俩人的年纪相差是在太大，不二周助真的很怀疑她们俩是同一个人。这个小女孩明明就是那个叫浅野爱的女孩的缩小版。相信这女孩长大了，一定和浅野爱长得一摸一样，毫无分别。俩人居然连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都相同。

　　真的很有趣！不知道手冢会不会对这件事感兴趣？他十分清楚手冢这段时间一直在找经理夏野和那名叫浅野爱的女孩。想到这里，不二周助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按下手冢国光的号码，打了好一会，都没打通，他仔细检查手机屏幕，发现屏幕上显示信号的角落，一格信号都没有。

　　“不好意思。我们店里无法使用手机，所有通信工具的信号在这里一律屏蔽。真的很抱歉！”恋依端着新出炉的芥末曲奇走出来，见到背对着她检查手机的不二周助，赶紧放下手中的芥末曲奇，微笑着说抱歉。

　　“没有关系，我回去后再打也可以。”不二周助转过身体，湛蓝的光芒从突然间睁开的眸子里放射出来，脸上常年挂着的笑容顿时散去，呢喃道：“恋依？”随即，他马上反应过来，收起自己失态的行为，重新挂上掩饰的笑容，道歉：“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女孩。”提起那个女孩，他脸上表情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

　　“她一定很幸福！”恋依攥紧因激动而变得颤抖的手，装作很平静的样子，微笑着说道。

　　“这世界没有比天堂更幸福的地方了！”不二周助脸上的笑容有点苦涩。

　　恋依勉强笑着弯下腰，借这个姿势挡住她欲夺眶而出的泪珠：“很抱歉！触及你的伤心事。”强行逼回眼睛里充斥的酸涩干，她看向不二周助的目光里充满了幸福的感觉。能够等到他踏进这家店，亲口和他说几句话，她的心里满载对神灵的感激之情。

　　“呵呵……这家店开得位置很偏僻！”不二周助转开话题，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下去。恋依的早逝是他心中永远的痛！那么美好善良的女孩子，却因为心脏猝死，长眠在樱花盛开的季节。

　　“幸福是靠人去争取的，不能等着别人送上门！”觉察到好友的不对劲，大概猜到是为了什么事，小爱冷冷的说了一句，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料理台旁，动手煮起红茶。

　　“你说的很对。”不二周助很意外那个看上去冷冰冰，不爱搭理人的小女孩会主动开口接他的话：“幸福是靠人去争取的，不能等着别人送上门来。即使送上门，也不一定属于你。”他喃喃的重复。

　　“请坐，小依刚刚烘烤了芥末口味的曲奇。希望你会喜欢。”小爱端起煮好的红茶和恋依烤的芥末曲奇，走到位于店铺中间的圆桌，放下手中的托盘，将其中一杯红茶送到不二周助站立的方向。并把整盘芥末曲奇放到他跟前。

　　有些奇怪小爱的态度，不二周助看向眼睛里冒出希望的火光的恋依，笑容满面的走过去坐下，伸手取了一块还有些热意的芥末曲奇放到嘴边咬了一口，两口，三口，直到整块曲奇送入口中。

　　“味道怎么样？”恋依急切的追问。

　　“很好吃的曲奇。我想买一点回家。”不二周助不忍心对和他记忆中的女孩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说出心口不一的话来，他很诚实的赞美曲奇的美味。

　　“真的吗？”恋依的情绪有点激动。

　　“是真的。你的手艺很好，这里的红茶煮得也很好喝。”他端起手中的红茶杯，谢谢坐在位置上，冷眼旁观一切的小爱。

　　“你不用买。我今天做的曲奇，全都送给你。你稍微等等，我去拿盒子打包。”得到了一直以来期盼的赞美，恋依手忙脚乱地冲进柜台里面，拿出打包的盒子，将刚才烤出来的曲奇，一股脑地倒进去，包装好，打上蝴蝶结，送到笑容呆滞的不二周助跟前。

　　“这个请你务必要收下。”恋依鼓起勇气，双手捧着曲奇礼盒，弯下腰。

　　“欸？”不二周助愣愣地接过礼盒，他不太明白这个女孩子的情绪为什么会如此激动？她给他的感觉真的好熟悉，好像他们曾经相处过一样。还有，她激动起来的样子，一些细微处的小动作，都和恋依很相似。要不是他曾经亲自去给恋依送葬，每年都去那里拜祭她。他真的会以为，她就是恋依！或者说，恋依没死。她还活着。

　　“谢谢你了。”不二周助笑容温柔地还礼。

　　恋依红着脸再次鞠躬：“不客气。”

　　“应该的。”

　　“真的不用。有人喜欢吃。我觉得很幸福。”

　　“你做的曲奇吃了让人想起幸福的时候。”

　　“真的吗？”

　　“是真的。”

　　……

　　“时间不早了。我们要打烊了。”小爱喝着茶杯里的红茶，冷冰冰的说出逐客令。

　　“啊……已经这么晚了。”恋依抬头一看挂在墙上的钟，大惊失色的叫道。“真的很不好意思。我们要打烊了。对不住了！对不住了！”

　　“没关系。谢谢你的曲奇和热情招待。我下次还会再来品尝你其他的手艺。”不二周助拎起礼盒，欠身离开店铺。在他的前脚刚跨出店门，后脚刚刚提起，他身后的店铺就如同晨起的露珠，蒸发在太阳底下一般消失无踪。当然这一切，不二周助并未察觉到。

　　“谢谢你，小爱。”

　　恋依转过身体，很慎重地向小爱鞠躬道谢。没有小爱打圆场解围，以不二周助敏锐的观察力，以及洞悉一切的直觉。说不定会当场认出她来。被认出来虽然是很值得高兴的事，但她也会从此在这个世界上魂飞魄散，再无转世之日。这是她当初接下时空守护者这一重担时，就清楚的命运。绝不能与过去生活中的人产生任何形式上的纠葛，是她必须遵守的规则。

　　“恋依，我希望你不会后悔！”小爱一眼看穿恋依的强作镇定，冷冷的警告。

　　“小爱，你不用担心。他不可能再有这样的幸运了。要知道，能够接连踏入这里两次的普通人，到现在还没出现过。”恋依脸上的表情，既幸福又悲伤。

　　突然，一股奇怪的不详预感袭卷上小爱的心头。她的眸子微微眯起，略一思索，语气急速地对着恋依说道：“我先走了，楚轩有危险。我们在下个地方见面时接着聊。”说完，她踩着木屐跑向店外，朝着某处高楼飞奔过去。

　　夏末微凉的晚风不断迎面拂过，小爱动作快速地穿梭在巷子里，朝着发出不祥预感的方向冲去。虽不清楚楚轩做了什么，但小爱知道，那个人疯狂起来，比起她来有过之而无不及。难道他想要用自己来做实验吗？小爱猛然刹住脚步，眸子里闪烁的冷意冻彻人心。

　　真的疯了！回想起楚轩待在实验室里没日没夜疯狂的工作的一面。小爱忍不住轻蹙秀气的淡眉，做实验，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来。那一家三口的力量，绝不是楚轩能够对付得了的。

　　想到此，小爱不由得加快脚下的步子，忽然，一丝阴冷的气息从前方向她侵袭过来。小爱身子一闪，躲过那道不怀好意的气息，眯起眸子，冷冰冰地盯着前方巷子的阴暗处呵斥道：“滚出来！小鬼。”

　　一道青白色，属于小男孩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浮现在阴暗处，他呆滞的双眼紧紧盯住小爱，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恶寒以排山倒海的压迫感，威逼向见到他后，面色愈加冰冷的小爱。

　　小爱微微闭上双目，两只手在胸前快速结出各种姿势，尔后对着小男孩的方位，轻喝一声“退散！”一股温暖的火焰从她的指尖飞射向小男孩的方向，只听得“啊”的一声惨鸣，小男孩留下狠毒的眼神，消失。

　　留在原地，默默看着小男孩消失的方向，小爱的嘴角缓缓流出一丝鲜血。在昏暗的路灯下，那丝殷红的色泽衬得她雪白的脸孔，愈加不像真人。有点高估自己剩下的保命力量了。小爱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迹。但愿等会，她封印的力量能够同上次异形中一般，突然间爆发出来。不然，这次她想要安全脱身，得同猫咪一样有九条命，才行。

　　小爱抿了抿充满血腥味的嘴唇，飞快地朝着楚轩发生意外的高楼冲去，不知不觉中，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她已经恢复到变小前的样子，而她飞跃的速度基本上赶超过郑吒解开基因锁的状态。来到高楼前，小爱仰起头，她能够感觉到，甚至可以清晰地看清楼顶上正在发生的战斗。

　　一个身高大约有十米，由无数的怨念组合而成的女人身躯慢慢地爬向楼顶的某个地方。小爱的眸光一冷，一把刀柄处有刃口的日本刀出现在她的右手，拇指轻按刃口，鲜红的血液立即随着刀身中间的凹槽流向锋利的刀尖，整把刀在夜空下，泛出耀眼诡异的光芒。

　　右脚轻轻一蹬，小爱迎着凉爽的夜风，舒展身姿，直接飞身跃上顶楼，落到女鬼枷椰子和楚轩中间的空地上。她持起手中的日本刀，对着发出咯咯声响的女鬼枷椰子，优雅地欠身行礼：“夫人很抱歉。我必须送你离开。”

　　说完，她眼神一冷，举手手中的日本刀，身体高高跃起，对准女鬼的心脏部位，无情地一刀劈下去。恢复了力量的她，很容易看清女鬼枷椰子的致命之处。

　　浸淫着小爱血液的日本刀，直接将躲在巨型女鬼心脏部位的枷椰子贯穿，她发出痛苦的吼声，身体不断的扭动，四周青白色的火焰，熊熊熊燃烧起来，伴着小爱冷冷地将刀抽拔出来，枷椰子发出尖锐刺耳的哀号声，紧跟着，更多不同声音的嚎叫同时响起来，青白色的火焰慢慢变小，直至消失……

　　“你不是不能离开那里，而是你选择用仇恨禁锢住了自己。”小爱冷冷的注视着枷椰子眼神哀怨的消逝，无视耳畔响起的主神空间的所谓奖励。

　　她转过身体，快步走向浑身是血迹，躺在地上勉强维系着一丝气息，濒临死亡边缘的楚轩。跪坐在楚轩身旁，静静地注视着望着头顶天空的楚轩，小爱的眸子里浮起淡淡的伤感。她从楚轩失去了眼镜遮挡的眼睛里，见到了幸福。

　　“疯子！”她冷冷的评价。

　　“我没想救你。”她继续冷冷的重申。

　　“你快死了。”她面无表情的认定。

　　“我不会想你的。”她非常笃定。

　　“你死了。就永远没希望恢复触觉、痛觉、嗅觉、味觉了。你是个笨蛋、傻瓜、白痴……”她很顺溜的将记忆中用来骂人的词汇，用冷冰冰且平静至极的语调说出来。

　　看着楚轩慢慢合上双眼，嘴角流露出一丝轻松的微笑，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安静而详和……她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我讨厌你，楚轩！你这个世界超级无敌大傻瓜，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