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布查天书》松*雅

4、第一章 遥远的绿洲 03

　　格布查天书
　　第一章遥远的绿洲
　　part 03
　　by matsumoto masa

　　有一种名叫命运的东西，很多人相信它存在，当然，有很多人不屑一顾。
　　我不想说欧诺耶和昂杰的遭遇是命运，因为他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由我决定的，为此，罪孽深重。

　　当欧诺耶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几乎被掩埋了，嘴里、鼻子里都是沙子，他庆幸自己没有闷死。
　　天气恢复了晴朗，空气依旧闷热，欧诺耶试着爬起来，腿软地没有力气。
　　昂杰呢？
　　绑住俩人的头巾早就不见了，欧诺耶想喊昂杰的名字，喉咙只是发出低哑的沙沙声。
　　难道，被沙暴卷走了？
　　欧诺耶焦急地环顾四周，还好，在不远处他看见了白色的衣角。
　　连滚带爬地来到昂杰身边，他身上没有多少沙子，仰面躺着，跟欧诺耶的狼狈比起来不知干净了多少。
　　至少还活着，欧诺耶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而此时昂杰也醒了。
　　被强烈阳光刺痛了眼，昂杰迅速侧过头，看到灰头土脸的欧诺耶。
　　\"你醒啦。\"欧诺耶的嗓子依然哑得厉害，不过好歹能说话了。
　　昂杰坐起来，他想说什么而发不出声音，吃惊地看向欧诺耶。
　　\"过一会儿就好了。\"
　　在庆幸依然活着之后，严重的问题接踵而来。
　　四周绵延的黄沙，根本不知道身在何方，更可怕的是水囊失踪了。
　　没有方向没有水，沙漠就是地狱。
　　以前，欧诺耶在沙漠中见过不少白骨，孤零零地散落在黄沙里，悲哀又凄凉，他从来没想过也会和他们一样。
　　\"我们……\"昂杰看到欧诺耶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他当然清楚目前的处境。
　　\"等晚上再走。\"欧诺耶作了决定，白天太热，晚上天空中有可以指明方向的星星。
　　坐在沙丘的阴影里，沉默着。
　　\"你害怕吗？\"欧诺耶突然问。
　　\"怕。\"昂杰老实地回答。
　　欧诺耶不再说什么，他看着湛蓝的天空变成火烧般的红。
　　太阳终于落山了，北极星明亮的出现在天空的北方。
　　两个人振奋精神，辨清了方向，出发了。
　　惨淡月光照着波棱的沙丘上，形成花格的网纹，像恶魔的诅咒。
　　手脚冰凉的在夜幕中行走，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前方除了沙丘还是沙丘，唯一知道的是朝着杰古哈特的方向。
　　他们不知道路有多远，也不知道是否能找到水源，如果运气好，有绿洲出现，但也有可能是无尽的沙漠。
　　疲劳使得每走一步都很艰辛，但他们不敢停下来，如此的低温，没有篝火的话，很快就会冻僵。
　　只是不管翻过多少沙丘，迎接他们的依然是黄沙。
　　昂杰脚的腿越来越沉，每走一步都要付出更多的力气。
　　\"欧诺耶，我走不动了。\"昂杰一下坐在地上。
　　欧诺耶也累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休息一下吧。\"
　　\"我们会死吗？\"昂杰不由得会去想这个问题。
　　欧诺耶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
　　\"我妈一定会很伤心的。\"昂杰苦笑着扔出一把黄沙。
　　\"后悔跟我出来吗？\"欧诺耶问。
　　昂杰笑了：\"我不想老死在床上。\"
　　欧诺耶也笑了：\"我也一样。\"
　　寒风带来悲凉的气氛，年轻的热情在沙漠面前依然无力。
　　\"来。\"欧诺耶打起精神站起来，\"我们看看这沙丘后面是什么。\"
　　\"是另一个沙丘咯。\"昂杰认命地说。
　　\"走啦。\"欧诺耶拉起昂杰，一脚深一脚浅的像眼前的沙丘走去。
　　细细的弯月挂在沙丘顶上，象是眼睛一样注视着渺小的两个人，缓慢移动着。
　　小腿抽筋的昂杰几乎从沙丘上滚下去，可欧诺耶扶持着，爬上了巨大的沙丘。
　　昂杰一下子瘫了下来，连气都透不过来。
　　\"快看！\"欧诺耶突然叫起来。
　　顺着欧诺耶惊异的目光望去，昂杰也一样叫了起来。
　　月光下的沙漠中，竟然有一处处残垣阴影。
　　坍塌了一半的墙壁，巨大的仍然挺立着的柱子，高耸的灯塔，残破的雕像，他们在沙漠中若隐若现，几乎让人以为是海市蜃楼。
　　可显然，那是一座被废弃的城市。
　　两个人忘记了先前的疲惫，用不知哪来的力气冲下沙丘。
　　不住惊叹地走在残垣之间，沙里还埋着散落的陶管，风干的木头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副凄然的景象。
　　也不知道这里以前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被废弃呢？
　　\"这里恐怕有几百年了吧。\"欧诺耶摸了一下残存的墙壁，已经风化的的泥砖苏苏的往下掉。
　　\"嗯。\"木头也腐朽的裂成了几块。昂杰看着那些花纹残缺的巨大柱子，\"这里以前因应该是绿洲吧。\"
　　\"那里有口井！\"欧诺耶的声音并不是很兴奋，因为他知道，通常一座城市被废弃的理由，就是没有水。
　　\"走，去看看。\"
　　深不见底的水井根本看不出来是干枯还是有水，欧诺耶在附近捡了一个石块朝井里投去。
　　\"咚\"隔了许久才传来的声音带来意外的结果。
　　\"有水！\"两人同时叫起来。
　　找到水的喜悦之后，麻烦也随之而来。
　　提水的轱辘早就腐朽了，连根绳子也没有。
　　欧诺耶想了想说：\"我下去。\"
　　\"很危险的。\"昂杰看了看黑漆漆的井，\"等天亮再说吧。\"
　　\"没关系。\"欧诺耶在附近找到了一个陶罐系在腰上，\"去找点干木头来。\"
　　两个人找了些干草和木头，用火石点的一堆篝火。
　　欧诺耶做了根火把，拿在手里试试：\"我下去啦。\"
　　昂杰看着欧诺耶把火把咬在嘴里，沿着开井时留下的脚蹬下去。
　　\"你小心啊。\"昂杰在井口喊，不一会儿就看不见欧诺耶了。
　　回到篝火边上，加了点木头，暗夜里漆黑的废墟，真是有点阴森森啊。
　　时间似乎过得特别慢，在篝火的噼啪声中，昂杰不时地看看井口。
　　\"怎么还不上来？\"井里依然是乌漆嘛黑。
　　昂杰觉得有点奇怪，时间隔得太久了。
　　\"欧诺耶--\"昂杰朝井里喊，回答他的是一连串的回音。
　　不会出什么事吧……昂杰开始担心，最后他决定下去看看。
　　学着欧诺耶的样子把火把咬在嘴里。
　　井里比外面更阴森，一股冰冷的风从井底吹上来，让昂杰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湿滑的井壁很难站住脚，好几次都几乎脱手掉下去。
　　这口井像无底洞一样，昂杰爬的手都快抽筋了，终于，他看到了水面一点一点地闪光。
　　\"欧诺耶？\"昂杰用火把来回照看，很显然，井底只有他一个人。
　　\"诶？\"井底近水面的地方有一个洞，刚好够一个人爬进去。
　　昂杰踩着突出的石头来到那个洞的边上。
　　那是一条甬道的入口，四比非常光滑，并且连一点灰尘也没有。
　　昂杰拿着火把爬进去，他从来没有见过用来建造这条甬道的石头，它们是褐色的，异常的冰冷。
　　用倒是有斜度的，越来越深入地下，而且就这么笔直地不知通往哪里。
　　昂杰有些害怕了，他不知道应该退回去还是继续。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原本平缓的坡度一下陡峭起来，甚至可以说变成了垂直的。
　　昂杰惊叫着往下坠落，怀疑自己会不会摔死。
　　还好，他落在了一堆软绵绵的东西上，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了。
　　这里很黑，火把在下落的过程中熄灭了，昂杰根本不清楚自己到了什么地方。
　　他试着站起来，摸索着往前走。
　　脚下依然是软绵绵的不知名的物体，空气前所未有的干净，一丝风也没有，知识不管昂杰朝哪个方向走，都没有尽头。
　　就这样胡乱地四处乱转，当昂杰想要放弃时，他听见了水声。
　　循着水声走去，地面越来越潮湿，突然，他感到有什么东西从他身边掠过了。
　　\"谁？\"声音传向远处。
　　昂杰觉得四周有越来越多的东西在聚集，但他看不见甚至不敢移动。
　　恐惧在这个时候降临，昂杰大叫起来：\"走开！\"
　　正在此时，一团亮光出现在视线里。
　　\"昂杰！\"
　　听到欧诺耶的声音昂杰一下松了口气：\"我在这里！\"
　　欧诺耶拿着火把过来，这时候昂杰才看清楚，他身边围着几百个\"小孩\"。
　　那些\"小孩\"只有他身高的一半，穿着破烂的衣服，脸上都长着浓密的胡须，两只巨大的耳朵耸立在脑袋两侧，所以他们不是什么\"小孩\"，而是\"矮人\"。
　　更奇特的是，他们的眼睛是乌黑的橄榄型，没有眼睑，使劲地瞪着。
　　\"走开！\"欧诺耶用火把向那些矮人挥舞着，Ｉ人们立刻\"叽叽\"地四处奔逃。
　　\"他们很怕火。\"几百个矮人一下子逃得无影无踪，欧诺耶擦擦额头上的汗。
　　\"这些是什么人？\"昂杰仍然心有余悸。
　　\"不知道。\"欧诺耶耸耸肩。
　　昂杰这才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巨大的洞中，洞的四壁有水不停地流下，更有数不清的通道分布着。
　　\"这里简直就是迷宫。\"欧诺耶无奈的看向四周，\"我想找到出去的路，但根本不行。\"
　　\"休息一下再想办法吧。\"昂杰觉得自己累得不行。
　　\"嗯。\"
　　地上软软的是些棉絮状的东西，用手一捏就变成粉末。
　　\"这里真是奇怪啊。\"昂杰喝了一口从洞壁流下来的水。
　　\"我们得找点吃的。\"一天没吃东西的欧诺耶感到没什么精神。
　　不过在这种奇怪的地方上哪儿去找吃的？
　　昂杰困扰的看看四周：\"我们去找个矮人问问？\"
　　欧诺耶笑了：\"你觉得他会告诉我们吗？\"
　　\"那怎么办？\"
　　\"走吧，我们去探险。\"
　　昂杰不由得佩服欧诺耶，这种时候还想到要探险。
　　欧诺耶说得没错，这里就是一个迷宫，四通八达的通道，没有照明，根本分不清方向。
　　一开始欧诺耶还在每个转向处作个标记，但后来也搞不清楚了。
　　\"这该死的洞，要走到什么时候？\"欧诺耶忿忿地说。
　　\"嘘……\"昂杰示意欧诺耶安静。
　　\"怎么了？\"
　　\"风声。\"昂杰辨别着方向，\"来，这边。\"
　　朝着风声的方向前行，空气的流动越来越强烈了，甚至可以感到有微风拂在脸上。
　　\"有光！\"
　　昂杰喊了起来，远处的黑暗里有一点点的光亮。
　　两个人同时感到出口找到了。
　　等到跑过去，却又失望了。
　　那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洞，几乎可以放一座山在里面，而昂杰看到的光是在洞壁上的奇特会发光的石头。
　　比起石头来，洞里的一切更让人惊奇。
　　在幽绿色的光芒里，这里生长着一棵棵如同枯树一般的东西，乍一看如同鬼魅一样。
　　\"这是什么东西啊？\"欧诺耶举着火把，仰头观看这些奇怪的树。
　　昂杰摸了一下，潮湿并且冰冷，他困惑地摇头。
　　正当两个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
　　\"喂--\"
　　\"谁？\"欧诺耶警惕地转身，随即被吓了一跳。
　　不远处有一个浑身长满白毛的怪物。
　　\"哇！\"昂杰也被吓到了。
　　\"别害怕，我也是人类。\"那个怪物发出模糊又沙哑的声音。
　　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这才发现那个\"怪物\"确实是人，他的头发、胡子长到把整个人都盖住了。
　　\"你是谁？\"欧诺耶奇怪地问。
　　\"我叫梅斯叶，以前住在上面。\"那人的声音特别模糊要用力听才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你怎么会在这里？\"昂杰问，看上去那个梅斯叶似乎在这个洞里呆了很久的样子。
　　\"那是很长的故事。\"梅斯叶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们饿不饿？\"
　　\"嗯！\"欧诺耶立刻回答。
　　\"这些是可以吃的。\"梅斯叶伸出枯爪一样的手在一棵\"树\"上折下一支枝干。
　　\"可以吃吗？\"欧诺耶将信将疑地折了1支，他看到梅斯叶把外皮剥开咬了一口，于是依样学样。
　　\"怎么样？\"昂杰好奇的看着欧诺耶。
　　\"不错。\"欧诺耶又咬了一口，\"有点像面饼。\"
　　这时候梅斯叶坐在地上对两个年轻人说：\"这里很久没有人来了。\"
　　\"对了。\"昂杰边吃边问，\"我们刚才遇到很多长耳朵的矮人，他们到底是什么啊？\"
　　\"他们是盲族。\"
　　\"盲族？\"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梅斯叶点点头：\"他们看不见，一辈子住在地下挖金矿，看见太阳就会死掉。\"
　　\"既然有这么奇怪的种族。\"欧诺耶不由感叹。
　　\"那你还没告诉我的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呢？\"昂杰又问。
　　梅斯叶沉默了一会儿：\"我本来以为要将这个秘密带进坟墓了，谁知遇到你们。\"
　　\"秘密？\"
　　梅斯叶点头：\"你们是从井里下来的吧？\"
　　\"是的。\"
　　\"那里是帕西斯德城，我是那里的城主。帕西斯德是古哈加洛斯遗留下来的城市。\"
　　\"哈加洛斯？\"两个人一齐问。
　　\"是的。\"梅斯叶的眼神飘回过去，\"那是将近1,000年前的事了。\"
　　\"哇，可以说给我们听么？\"昂杰不知为什么对那个古老的名字感到熟悉。
　　梅斯叶笑了，沙哑又尖锐的笑声：\"我只知道那是相当繁荣的人类的国度，在一夜之间毁灭了。\"
　　毁灭了？欧诺耶和昂杰对视一眼。
　　\"嗯，我的祖先为了纪念这件事就建造了帕西斯德城。\"
　　\"原来是这样。\"两个听故事的孩子，恍然的点头。
　　梅斯叶的声音低沉下来：“我的祖先留下一个器物，关于哈加洛斯的一个秘密。”
　　“秘密？”
　　“据说谁得到他就可以找到古哈加洛斯的宝藏。”
　　两个小孩没有兴奋的表情，显然他们对宝藏没什么概念。
　　梅斯叶接着说：“盲族一直想得到这个秘密，他们在城下挖了庞大的地道，使我们的水源枯竭，迫使我交出器物。”
　　“他们真卑鄙！”欧诺耶跳起来。
　　“不过他们不知道那东西的用法。”
　　“呼……”欧诺耶松了口气又重新坐下。
　　“所以他们就把我抓来了。”
　　“什么？”
　　梅斯叶自嘲地说：“我被关在这里快80年了。”
　　“你一直没有把秘密告诉他们？”昂杰觉得在这样的洞里待80年一定很恐怖。
　　梅斯叶点点头：“因为我也不知道那东西的用法。”
　　欧诺耶和昂杰都张大了嘴。
　　“你们可以帮我么？”
　　欧诺耶奇怪地问：“帮你什么？”
　　“帮我从盲族手里把器物拿回来，然后送到科勒伯（colbert）。”
　　欧诺耶想了想为难的说：“可是我们也没办法从这里出去呀。”
　　“这么多年我已经找到出口了。”
　　这回欧诺耶和昂杰都跳了起来。
　　“那你为什么不出去呢？”昂杰不由得问。
　　梅斯叶悲伤地摇头：“我在地下待得太久了，阳光灼伤了我的眼睛也灼伤了我的皮肤。”
　　面对这位可怜的老人，欧诺耶和昂杰交换了下眼神。
　　“好吧，我们愿意帮你。”
　　“谢谢，真神会保佑你们的。”梅斯叶的声音颤抖着。

　　原来，这里所有的通道都是有规律的。
　　根据梅斯叶告诉他们的秘诀，两人发现脚下的路不再凌乱无序。
　　发光的奇特矿石是比火把更好地照明，并且不容易被发现。
　　梅斯叶说那个器物被放在盲族的祭坛上。
　　七拐八弯过后，两人终于来到了地下城。
　　这是一个分为多层的巨大地洞，一排排用泥土搭建的房屋死气沉沉的落在黑暗里，完全看不出具体的样子。
　　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这个时候所有盲族都在矿区采矿。
　　两人沿着台阶在各层寻找祭坛，终于在最底层找到了。那是竖立着的如同塔一般的巨大建筑，上面镶嵌了发光的矿石和各种珠宝，使得黑暗的地下有了熠熠的奇特光芒。
　　在那个建筑的正面竟然有一支用黄金铸成的巨大虫子。
　　欧诺耶和昂杰目瞪口呆地望着祭坛，那里的财富是很多人几辈子的梦想。
　　祭坛的周围是成堆的金币，缀满了宝石的刀剑，还有锡制的酒壶。
　　在这么一堆眼花缭乱中怎么找那个器物。
　　“看见你就会认出它的。”梅斯叶这样说。
　　于是两人分头寻找。
　　略过各种稀有的东西，昂杰在一堆金币中发现一个奇怪的物体。
　　那是一根木棒。
　　像是古代旅行者探路用的那种，毫不起眼地躺在那里。
　　难道是这个？
　　昂杰将木棒拿起来，轻飘飘地没有重量，木头已经变成棕色，上面原本可能有装饰的花纹，现在已经模糊不清了。
　　直觉告诉昂杰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欧诺耶，找到了。”昂杰小声告诉欧诺耶。
　　欧诺耶对这根木棒迷惑不已，实在没有办法将它和古代宝藏联系起来。
　　“拿回去再说。”

　　梅斯叶捧着木棒的时候就像捧着自己的生命。
　　“就是他、就是他……”喃喃自语地摸索着，泪水浸湿了覆盖在脸上的白发。
　　“接下来怎么办？”欧诺耶问。
　　梅斯叶留恋地将木棒交到昂杰手上：“盲族发现少了器物一定会追来，你们快走吧。”
　　欧诺耶看看四周，寂静无声。
　　梅斯叶将路线告诉两人，然后说：“你们把器物带到科勒伯，交给一个名叫德鲁依德的人（druide）。”
　　“好，你放心！”
　　“善良的孩子，真神保佑你们。”

　　再次进入迷宫般的通道，时而下坡时而上坡，也不知走了多少时间，昂杰听到身后有唏唏嗦嗦的声音。
　　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几个盲族追了上来。
　　“快跑！”
　　盲族手里拿着铁镐和尖嘴锄，尖叫着追过来，数量越来越多。
　　欧诺耶和昂杰拼命狂奔，还需要留心不要走错了路，好在盲族个子矮小，移动速度不是很快，不过越来越多的盲族从四面八方涌出来，让人招架不住。
　　“走开！”欧诺耶甩开一个抓住他衣服的盲族。
　　“还有多远？”昂杰会跑不动了。
　　“不知道。”欧诺耶感到再这样下去会被抓住。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点亮光，那是太阳的光芒。
　　“快点！”欧诺耶拉着昂杰爬上一道斜坡，太阳的光芒久违地照在他们身上。
　　“叽叽！”盲族们惧怕阳光四散躲避到阴暗处。
　　两人不敢停下来，奋力往上爬着，身后传来尖锐的人类的语言。
　　“以一个孔逢德赫神的名义诅咒你们。”
　　伴随阴森的诅咒，两人终于来到地上。
　　昂杰心有余悸地回头看看那个隐藏在草丛里的洞口。
　　“匡当”！陶罐摔破的声音。
　　一个女人尖叫着逃走了。
　　“她怎么了？”欧诺耶迷茫地问。
　　“被我们吓到了吧。”昂杰这才发现他们在一个湖泊边上。
　　轻柔的水泛着波光，不远处有几间房子，炊烟正升在半空。
　　“绿洲！”两个人高兴地拥抱在一起。

　　——本章出现人物——
　　12、梅斯叶（meisje）
　　出场地点：第一章遥远的绿洲
　　种族：人类
　　身份：帕西斯德城主。

　　——本章地名列表——
　　帕西斯德（parricide）：哈加洛斯遗留下来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