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7章 二元的少女战线（六）grils’war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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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的拯救。
但我还是要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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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g.31 PM08:12:08)
一方通行关闭了指尖的[反射]，手指搭上了最终之作的额头。少年的皮肤好像得了重感冒般微微发烫。她从皮肤上撷取了人体电流。她的能力像沿着轮回的圆的边缘不断标出每一点的方向那样探查着脑内电信号的方向，形象点解释的话就是侵入了少年体内的触手。
一方通行根据所接触到的人体电流的[方向]，来推测演算周围接触不到的人体电流的[方向]。
渐渐的，少年的头脑内部结构完全呈现在她的脑中。
浮现在脑海中少女的思考回路，是如此的温暖明亮。
那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包容的明亮。
让人忍不住想要紧紧拥抱住，再不放手。
但是。
她非这样做不可。
“你这个讨厌的小鬼，我都已经帮了你这么多忙，又怎么会允许你擅自死掉呢？”
说完以后，她笑了。
如果眼前有一面镜子，怕是连她本人都会惊讶于这笑容中的暖意。
从来不会出现在一方通行脸上的微笑。
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使用一直用来杀人的力量来救人。简直就是把汤勺绑在战车炮管上喂婴儿吃饭一样，具有超高的难度。
“……真有意思。可别被吓死啦。”
她这么说道。
注入[力量]，改变[方向]。战争已经开始。
病毒启动时间为晚上八点十三分。距离最终时刻还有五十二秒。
荧幕上跳出警告窗口的速度逐渐变慢、变慢……直到不再有新的警示窗跳出。接着就好像录影带被按下了倒带钮一样，掩盖了整个画面的警示窗按照它们出现的顺序一个接一个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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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g.31 PM08:12:09)
“89aeqd,das..,|qwdnmaiosdgt98qhe9qxsxw9dja8hderfba8waop程式码9jpnasidj登陆9w..aea路径A至w，程式码08至程式码72的红色波形经由路径C代入A8区域D封锁程式码56经由S迂回波形蓝色转换为黄色……”
最终之作口中那些原先含义不明的语言，已经被逐渐转换成了可以辨别的日文。一方通行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了，头脑深处传来一种灼烧般的痛觉。她的视野变得越来越狭窄。由于全部的计算能力都被调动来演算最终之作的脑内信号，平常设定的[反射]已经无法发挥作用，令人不快的汗水都黏在了身上。
她现在正在将[感染后资料]与[感染前资料]进行相互对比。
两份资料的[差异点]就是隐藏的病毒程式码。但是其中也包括了最终之作与一方通行相遇之后的所有记忆，一方通行无法判别哪些是记忆、哪些是病毒。所以只能将之全部视作病毒。
需要修正的程式码数量计算完毕。
总数为三十五万七千零八十一。
为了消灭病毒，只有把这些程式码全部删除才行。
侦测着最后之作生理数值的笔记本电脑上，无数的警示窗口又一次填满了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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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g.31 PM08:12:14)
“将程式码21由红色波形转为橙色波形后经由路径D前往点A7、C5、FlO分歧区域D封锁解除插入程式码32给予区域F追加特别权限由程式码89至程式码112集中至路径A以下为程式码113经由路径G占有点D4……”
正确捕获了最终之作脑子里所有的异常代码之后，一方通行对全部程式码发出了指令。命令文只有一条，即是[覆盖]。
做出这些动作以后，她感觉到庞大的信息量在更新，那种感觉就好像涨潮的海水淹没了沙滩上的杂乱脚印。
最终之作不停地仰起身体、又重重落下。
一下一下。
他的十根手指头疯狂扭动着，如同在敲打看不见的键盘。
无法判断是病毒还是记忆，具有[高度危险性]的程式码一条一条的被替代，就好像在黑色水笔写下的文字上，涂抹上白色的修正液。
剩余未修正的程式码数量，已降到十七万三千五百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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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g.31 PM08:12:34)
“经由路径K的程式码全部转换为黄色波形分割为点V2、H5、Y0分割程式码201为程式码，202至程式码205波形种类登陆为红色建构路径G连接区域C、D、H、I，分歧至点F7、R2、Z0……”
绝对可以做到的，一方通行产生了前所未有的信心。病毒先前已经率先进入启动准备状态的部分已经追捕完毕，这样下去勉强在时间允许以内将病毒程式码全部修正，应该也是可以做到的吧？
剩余程式码数量为五万九千八百零二。
一想到这些被删除掉的程式码，一方通行的脸上就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寂寥的笑意。除了那些病毒以外，还有很重要的东西也被自己删除了吧？
人体内的电流信号在指腹下波动起伏。
宛如在为被消除的记忆做出最后挣扎。
电脑屏幕上的警示窗越来越少，资料覆盖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视窗与视窗的间隙之间渐渐露出了被淹埋的[BC运作率]图。
最终之作的睫毛不停地颤动，汗水在他的额头上流淌。但是他的痉挛症状逐渐减轻，身体状况已经差不多趋于稳定了。
14
(Aug.31 PM08:12:45)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
奇怪的声音传入了一方通行耳内。她一边修正着病毒程式码，一边抬起头来。只见原本昏厥在另一边车门那里的天井亚雄，此刻竟然就站在她的身边。
如果只是这样，当然无所谓。
一方通行连看都不会去看她一眼。
但是，天井的手上正握着一把漆黑的仿佛甲虫壳一般的□□。
“不要……碍事……可恶……”
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的天井亚雄呻吟似的喊道。
目前剩下的程式码数量还有两万三千八百九十一。
现在还不能放手。哪怕只是一点点残存的程式码造成的程式错误，都有可能会彻底毁掉最终之作的脑袋。
萤幕上的警告视窗已经寥寥无几。对于一方通行而言，那就代表着最终之作的健康状态。绝对不能留下任何一个警告视窗。
15
(Aug.31 PM08:12:51)
一方通行与天井亚雄之间的距离只有区区不到四公尺。那颗子弹绝对不可能打偏。
“……？！”
如今的一方通行全部的力量都倾注在操纵最终之作的头脑信号中，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进行[反射]。一旦分心进行了[反射]，那些如同电子显微镜影像一般精细的电流信号的操纵工作就无法达到精确，而这也意味着最终之作的脑子会被烧坏——前功尽弃。
剩余的程式码数量只有七千零一。
警告视窗只剩下了九个。
作业还没有彻底完成。
——时间正逐渐放缓脚步。
天井亚雄自然无法理解一方通行正在做些什么。但是对她来说，光是一方通行这个怪物正在触碰着无论如何都不能死的最终之作这一条，就足够她心急如焚了。
“放……放开他！”
天井亚雄的精神状态已经紧绷到了随时会崩坏的程度。
正因为她的理智已经不够清晰的缘故，所以她完全忘记了、拿枪指着一方通行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但是现在的一方通行抽不出余力来进行[反射]。目前的状况，可以说是死局。
此刻小小的一发子弹，就足以杀死[传说中连核弹都轰不死她]的一方通行。
（把手从最终之作头上拿开！！）
一方通行的生存本能在拼命的叫嚣着。
（重新打开[反射]！！）
这样不断的叫嚣着。
如果这么做的话，一方通行就得救了。别说是手枪，就算是陨石落地都无法伤到她。而且她还可以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一秒就杀死天井亚雄。
……这是个多么美妙的选项。
16
(Aug.31 PM08:12:58)
但是，她就是做不到。
拿不开。
她的手就好像粘住了一样根本拿不开。
意识到放手的后果，她就是无法将手从最终之作的的头上拿开。
“别……妨……碍啊啊啊啊啊！！”
天井亚雄高声尖叫着，不停抖动的手指挂在扳机上，黑洞洞的枪口像一只恶意的眼睛那样盯着一方通行。
没有闪避的可能性。
一方通行只能呆看着近在咫尺的枪口。
“嘣——！！”
震耳欲聋的枪声暴起。
事实上声音还没来得及传入一方通行的耳里，一股巨锤般的恐怖冲击力已经袭击了一方通行的眉心。头部感受到猛烈的冲击力道令她整个脊背向后弯曲。脖颈处响起了骨头受到重压的哀鸣。她的身体像一棵被狂风卷得整个向后弯倒的树那样做出了类似于下腰的动作。
但是，她还是没有放手。
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
“Error.Break code No000001 to No357081.因不正确的处理程序，上级命令文遭到中断。编号二零零零一号将依照正常程序重新苏醒。”
伴随着叮的一声轻微的电子提示音，最后一个警示窗也消失了。感觉到少年那清脆熟悉的声音，一方通行意识到，自己已经通过自己的双手，将所有的危险程式码消除完毕。
她的手渐渐失去了力量。因子弹的恐怖冲击力而被打击得后仰的身体，慢慢、慢慢的远离了恢复安全的少年。
飞在空中的一方通行试图伸出手。
但是无论再怎么挣动手指都已经无法触摸到了。
无论如何祈求，也无法实现任何愿望。
无论拼尽多大的力气去抓住某种东西，也一定会全都从指缝里溜走。
（真是没想到，事到如今我的想法还是如此天真……）
视线从模糊到灰暗，最终堕入了深沉的黑色。她狠狠的摔倒在地上，仿佛落进了地狱。残缺不堪的意识逐渐瓦解，混乱的思维也彻底归零。
（——竟然以为救了一个人就可以重新来过了，真是可笑……）
17
(Aug.31 PM08:13)
“……干掉她了？为什么？哈哈哈！为什么……我还活着？”
天井亚雄握着正在缓缓冒出白烟的自动手枪，陷入了茫然与不知所措之中。
子弹打中了一方通行额头的正中央。因为遭受到子弹直击，她整个人向后飞了将近一米，仰天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她的额头裂开，血流如注。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可以确定一方通行刚才没有使用[反射]。既然如此，头部直接遭到军用九厘米子弹的打击，她已经没有了生还的可能。更何况天井所使用的子弹还不是一般品，而是学园都市的特质试用品。
冲击弹头。
这种特殊的弹头能够藉由弹头上的特殊[沟槽]操纵弹头的空气抵抗力，创造出[冲击波之枪]。[枪]会紧跟在弹头后面袭击目标。光是像现在这样在弹头上刻划出[沟槽]，就可以让杀伤力提高五倍至十倍。而且铅制弹头表面上的[沟槽]会因激烈的空气摩擦产生热能而熔解，就算弹头被敌人回收也无法研究出个中奥妙，可以说是一石二鸟。这就是目前正在积极研发的专用特殊弹头，目的在于对抗超能力者所发起的暴动。
一方通行脑袋上的伤口，恐怕是被子弹与[冲击波之枪]连续贯穿了两三次的后果。
“应该死了吧，嗯嗯绝对死了……啊！最后之作！我的病毒！”
天井亚雄顾不得地上一方通行的尸体，立刻奔向副驾驶上的少年。如果病毒没有顺利启动的话，她就会成为学园都市与敌对势力双方的追杀对象。
——但是。
“程式码000001至程式码357081因不正确的处理程序而遭到中断。现在正依照正常程序重新苏醒中。重复，程式码O00001至……”
紧闭着双眼的最终之作正这么说着。
天井僵硬着的身体原地抖动了两下。
然后，她抱住了自己的头。
如果病毒正常启动，最终之作应该在透过御坂网路对将近一万名弟弟们发出[使用武器及超能力，杀死所有与自己接触的人类]的命令文后，自行停止心脏跳动而死亡才对。这个命令是为了不让他人藉由最终信号发出取消暴动而发布的。
但是，最终之作还好好的呼吸着。
已经，没有办法挽回了。
一步、两步、三步……崩溃了的天井跌跌撞撞的后退。
她握着枪的右手摇摇晃晃的移动到胸前，颤抖着指向了最终之作。
“哈哈……哈哈哈……啊……呜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天井亚雄疯狂的惨叫着，瞄准了少年微微起伏的胸口。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
天井亚雄咆哮着将手指放在扳机上，她没有去考虑特殊弹头只要一发就可以毁灭这个幼弱的身体，深重的恨意让她不顾一切的决定打光所有的子弹，一定要让这个小鬼被打成一滩肉泥！ 于是她狂笑着扣下了扳机。
枪声炸裂开来。
但是，子弹并没有把少年的身体打成一滩肉泥。
“——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做吗？老混蛋！！”
已经死掉的那个人，又爬了起来。
尸体，又爬了起来。
鲜血从额头的伤口里不断流出，流过被狠狠瞪大的眼睛，鲜红的瞳孔看上去就仿佛被血染红一般。少女伸出手挡在了天井的枪口前，被[反射]的子弹精准地飞回枪口，把手枪整个从内部炸开。天井亚雄紧紧握着□□双手爆出一团血雾。
她宛如熟透的石榴一般炸裂开来的双手互相捂住，慌忙的与一方通行拉开距离。
她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特殊弹头的速度由于[沟槽]而比普通子弹慢上零点四秒，利用这一点点的时间一方通行完成了最后的治疗，在千钧一发之际开启了[反射]——这些她都不知道。
所以她完全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在天井看来，就是已经被特殊子弹击穿了头颅的一方通行又重新站了起来。
简直就像是一场永远完结不了的噩梦一般。
仿佛为了保护背后稚嫩的最后之作。不在乎额头上流下的鲜血，不在乎微微抖动的双脚，不在乎两眼逐渐无法看清目标。只是瞪视着天井的枪口的一方通行。
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一般恐怖。
看着一方通行的模样，穿着白袍的女研究人员笑了。
明知道自己处于绝对不利的条件，依然自暴自弃似的笑了。
“哈哈！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这种家伙，事到如今了还想改变什么吗？”
“……我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渣，如今还想拯救别人，简直太愚蠢了。我真是天真，这么想想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如果拯救别人，说不定自己也能得救。
乍看之下似乎是很崇高的想法，但说穿了不过是为自己着想的丑陋台词。利用他人的生命来为自己牟取利益的人，根本不可能是个善类。
——像这样的人没有资格得救。
但是追根究底，这个世界上全都是些无可救药的人。抱着残忍的天真、但是最后打算放弃最终之作的芳川桔梗，为了自己的性命毫不犹豫的把世界拖进危险地天井亚雄，还有整整杀了一万个人才想起来主张生命之宝贵的一方通行。
居住在这个腐败世界的人们，如今还想向爬到泥沼的外面去，根本是愚不可及的行为。尝试想要用拯救的名义把别人拖进黑暗里，更加的不可原谅。
一方通行心里最明白不过。
正因为她是自始至终生存于黑暗中的人，所以才更有切身的体会。
“但是啊……”
她用宛如要斩断羁绊的口吻说道。
“这孩子是无辜的……就算我们是最腐败的人渣，连开口说要拯救别人的资格都没有的人渣败类……”
一方通行仿佛随时会倒下那样虚弱的笑着。
然后她深吸了一口气——
“但是这个小鬼！没有理由对这个小鬼见死不救吧！难道因为我们是人渣是败类，就可以随便践踏这个小鬼所拥有的微末的一切吗！？”
视野里一片血红的一方通行拼命嘶吼。
她清楚这些话由她来说有多么可笑，现在的行为与自己有多么大的偏离，她现在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是一把锋利的逆十字。
但是她依然厚着脸皮这么说了。
没有资格救人，就不去救了？
少年伸过来求救的手，就理当被无视了？
少年做了什么错事吗？
他做了什么，要遭到连拼命的求救都要被无情的打开的报应？
“畜生，这难道……还需要别人来告诉你吗？”
一方通行喃喃自语着，似乎在说给自己听。
问题不是谁去救了最终之作。最终之作和一方通行、天井亚雄这些人不一样，他从一开始应该站在光明的那一边的，所以他理应得到救赎。
[谁去救]根本就不重要，管他是谁去死！总之一定得有那么一个人，对他伸出援手，把他从黑暗中拖回去。为了让他不要死掉，总有一个人要这么做。
就好像那个路人脸女一样，这个世界上没有天生的主角，喊一声就会出现、方便好用的英雄根本就不存在。默默忍受不可能得到帮助，大声呼救也不一定就会有伸出援手的人。
如果不想丢掉宝贵的东西，不想因为[等了很久也没有伸出援手的人]这种搞笑的理由而失去珍惜的东西，唯一的办法只有自己去当英雄。
再怎么勉强也好，再怎么不自量力也好，再怎么厚颜无耻也好。
就算是见不得光的、黑暗里的英雄也好。
也要由身边听见了求救声的人渣，来扮演一回darkhero。
“是啊，我的确杀死了一万个弟弟们，但这并不代表这我就得对剩下的一万个弟弟见死不救。这种话听起来有多虚伪我最清楚，但是你个混蛋！我要告诉你！我们就算是再烂的□□，就算有再多的理由，也不代表这个小鬼应该被杀！”
这么吼完，一方通行虚弱的微笑猛地扩大，化成了一个无比诡谲的狞笑。
她压低了身子，以炮弹一样的速度弹起，朝着天井亚雄冲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17章 二元的少女战线（六）grils’wars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