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9章 完全或者不完全的□□（二）darkher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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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强到让人想要挑战试试的程度，而是强到让人连挑战的想法都不敢有的程度。
——也就是，无敌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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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g.PM03:50）
就好像在等待着一方通行思考一般，最终之作沉默了良久，才继续说道：
“……可是没有一个御坂能够理解你的想法。一个也没有。御坂感到好后悔，如果能好好的理解，哪怕一次。御坂御坂作出假设。如果那个时候，御坂说了不想战斗，你会怎么做？御坂御坂对一个早已经无法回头作出重新选择的分歧点提出看法。”
“……”此时一方通行觉得她的心脏都要停跳了。
思维开始不能自制的发散。
没错，如果……
如果在一切惨剧还没有发生之前。
如果在那个实验的最开始，她第一次要杀死弟弟的时候。两万个[弟弟们]都站在她的面前，异口同声的请求她不要杀他们。请求一方通行放弃这场实验，会怎么样？
两万个[弟弟们]一起用恐惧的眼神看着她，请求她不要这么做的话，会怎么样？
难道一方通行什么都做不到吗？不，这不可能。
假如一方通行本人不愿意配合这场实验的话，难道研究所还可以强迫她吗？
当然不是。
只要一方通行说出“不想再配合下去”之类的话，绝对能力者的实验就会中止，并且也没有任何人能够代替。就算研究人员想以强硬手段将一方通行抓起来，也只会是白费工夫。
一方通行之所以要参加那个实验，就是因为她是学园都市的最强，是唯一一个有可能进入绝对能力者领域的最强神话。
因为无人能敌，才有着独断专行的资格。
真的像最终之作所说的这样，那个时候，哪怕有一个御坂能够理解她……
那么，谁也不会牺牲了。
那么，谁都能得到幸福。
她，一方通行，为了要创造出所有人都远离自己的幸福世界。绝对会采取行动。
因为最开始，这就是她的愿望。
为什么要参加那个实验？为什么要参加绝对能力者实验？
不是为了变强。
（如果只是强大的程度，顶多只能让人产生[啊，这个人似乎很强啊，和她打打看吧]这样的想法……）
而是为了无敌。
（必须……必须得是让人一看就觉得[和这种人打的想法连想都不敢想]的程度，得是无敌才行……）
让所有人都与她背离吧。
如果说变得无敌是她想要达成愿望的手段的话——这才是她的愿望。
所以她才不断地搭话，发问，嘲笑，蔑视。但是无论她怎么挑衅对方，还没有得到人性的[弟弟们]都没有作出回应。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终于变得不耐烦了，一方通行的问题越来越偏激，越来越扭曲，直到最后化成了一股理智全失的残虐暴岚。
——谁能够阻止她？
——不管是谁都好，谁能够阻止她？
她只想找到一个站起来反抗的理由。
她只想不要那么温柔的就随意决定拯救别人。
一方通行不止一次的考虑过，在那场最后的实验里，那次派车场的战争中，那个Level0无能力者的一拳到底改变了什么？那一拳里面到底包含着怎么样的力量，竟能让整个世界都为之变化了？一方通行不认为是自己改变了，改变的应当是这个世界。
而这个令人头疼的答案，恐怕已经捏在掌心里了吧。
那场派车场之中的战斗在她的脑海里一遍遍的回放，那个越挫越勇的Level0无能力者的身影一遍遍的清晰，也许对于记忆这种东西，人类都会不知不觉的给予极端的美化——但她还是看清了：
那个女人清汤挂面的黑发，平凡无奇的面孔，傻兮兮很没品的淡蓝色校裙。
那个瞬间打倒自己的，连专业的格斗技都算不上的一拳。
……还真是强到问答无用。
自己的心是什么样子的呢？
什么人可以看见自己的心？
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畜生。”
连眼睛也不敢睁开，她费力的仰起脸，说了这么一句话。
事到如今，也只能是这么一句话。
哪怕是再华丽的粉饰再好听的漂亮话，也没有办法把一方通行装扮成一个善人。这一点，在派车场那一晚的战斗中暴露无遗。即便是当时被Level0无能力者拯救的[弟弟们]已经明确的表达了[不想再在实验中被杀]的这个愿望，一方通行扮演圣诞老人的有效时限却过期了。被拒绝也不管，被痛恨也不管，当时的一方通行坚持要杀掉[御坂弟弟]——这是个无可辩驳、无法磨灭的事实。
最终之作停止了说话。真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表情？一方通行心想，也许是终于隐藏不住了的恐惧或者恨意之类的。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一方通行都疲惫的闭着眼睛。
直到许久之后，她才察觉到过长的沉默似乎有点不太对劲了。
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话唠的最终之作都没有说话。
一方通行疑惑的睁开了眼睛。就在这一瞬间，她听见了“咚”的一声沉闷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撞在了桌子上。最终之作就在她眼前，像失去了电力支持的玩具那样充满了破碎感的倒在了座椅上。虽然头是没有整个塞进饭碗里，但是汤勺被他的额头结结实实的扣在餐桌上。
一方通行几乎是连一秒钟都没有花，就察觉了他趴下来的理由。那绝不是单纯的困意或者疲劳，最终之作似乎全身上下的能量都被抽干了那样，绵软的伏趴在那里。即便是费力压抑了怪异的呼吸声，听上去依然像是熟睡的热病患者那样不对劲的响亮。
“你怎么了？”
“嗯……哈哈哈。”最终之作以极度缺水般的干哑嗓子疲懒的回应，“本来打算在变成这样以前就和实验人员取得联系的，但是……御坂御坂昏昏沉沉的露出自我解嘲的微笑。”
但是露出的却是宁可形容成哭都好一点的苦涩表情。
“……”一方通行皱着眉头的盯着他额头上冒出的汗珠。
“御坂的编号为二零零零一号，就是最后一个号码，御坂御坂费劲的加以说明。虽然脑的发育很优秀，但是御坂的□□也依然处于未完成体，本来是不能离开培养器的……御坂御坂……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本来这段时间里御坂暂时保持着较为良好的状态，御坂御坂本来以为没什么大碍，但是……”
就好像马上就要报废的旧电视机最后播放出的影像一般，最终之作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断断续续的。很可能下一秒，就滋的一声爆出火花寿终正寝了。
最终之作也正处于这种宛如随时要永远的闭上眼睛的状态中。
“……御坂。”
“——嗯、嗯？什么事什么事？”
就算是努力抓紧，拼命地去听，最终之作还是隔了好几秒钟才作出反应。
即便如此，少年还是笑了。
也许是因为身为被害者最终收到了加害者的关怀，少年近乎是欣慰的笑了。
一方通行终于连表情都失去了，似乎现在得了热病之类的急症全身力量流失的不是少年，而是她才对。
她忽然意识到。
面对这样的状况，自己什么也做不到。一方通行拥有全学园都市最强、强大的足以毁灭世界的超能力，但也只不过是强大的足以毁灭世界的超能力而已。毁灭世界的力量根本就无法拯救他人。就算有谁向她求助好了……她也只能可悲的一个人躲在宛如核子庇护所一般的超能力里面发着抖。
这就是一方通行的超能力——无法守护任何人，无法拯救任何人，永远都只有自己一个人存活下来，自己只能默默看着所有一切被破坏。房间被破坏得一团糟的时候是这样，少年无力的倒在自己眼前的现在，也是这样。
“……”
一方通行沉默着起身。最终之作趴在桌子上，只能微弱的移动视线瞥向她。
“啊咧？这是要干嘛去？御坂御坂询问。饭还没有吃完，带御坂一起……”
“不行。我不想吃了。”
“……唔，好可惜，御坂御坂不仅想要试试看说[我吃饱了]这句话，还想跟你一起玩。御坂御坂有气无力的心想。”
“哇哦，那还真可惜。”
一方通行带着霜结一般冷漠的表情，拿起账单离开了餐桌。
只剩下最终之作一个人孤独的趴着。
9(Aug.31 PM4:11)
一方通行一个人走在马路上。
她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被独自留在餐厅里的最终之作可怜巴巴的脸。但是那样的情况下，她跟本就是什么忙都帮不上的那一个。一方通行不是什么小说里的万能女主人公，也不是永远不完结推理漫画里的名侦探。一方通行的生活，既不需要她随时准备好应付一切麻烦与问题，也不需要她在问题发生之后的数秒以内，用思考立马解决。
除了破坏和毁灭，她什么都做不到。
与其是窝囊废似的留在那里，还不如现在就选择离开呢。至少得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不是吗？
不过就是这样了。
也不过就是这样了。
仅此而已。
一方通行一步一步的走在马路上，漫不经心的感叹着。
何况再怎么说，自己根本不是帮助别人的那块料啊！
这么黑漆抹乌的漫漫长夜，随意的迈进光明的世界可是犯规呢。一方通行所生存的世界与光明挨不上边。在派车场那里战过一场的路人脸Level0恐怕才适合做那种英雄一般的事。
（哦哦~御坂是第一次看到热乎乎的饭菜呢，御坂御坂感到好兴奋。赛高，整个盘子都在秃噜秃噜的冒着热腾腾的香气呢，御坂御坂盯着米饭目不转睛。）
都涂黑到这种程度了，还搞什么洗白的救人行动？她连救人的资格都没有吧？把[弟弟们]卷入实验虐杀地狱的那个混蛋是她，让实验半途而废、害得最终之作还没彻底完成就被扔出了研究机构的那个混蛋也是她。现在的她不管做些什么、做出什么选择，都会伤害到某一方人吧？
——说到底，像她这样的大□□事到如今还想帮助别人，不要笑死人了啦！
（可是可是，跟某个人一起吃饭是御坂从未有过的初次体验，御坂御坂回答。御坂御坂从御坂网络中下载情报，据说用餐之前应该要两人一起说[开动]，御坂也想要那么尝试看看，御坂御坂小心翼翼的提出希望。）
她百无聊赖地甩着长过指尖的灰色毛衣袖子，越过斑马线，经过便利商店，穿过百货公司旁的小巷，横穿小路的路口，短靴的鞋跟在水泥地上敲出了踏踏的声响——她走着，走着，走着，走着，走着。
（……唔，好可惜，御坂御坂不仅想要试试看说[我吃饱了]这句话，还想跟你一起玩。御坂御坂有气无力的心想。）
就在这个时候，一方通行停下了脚步。
她抬起了头来。
（……我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眼前，是一座占地巨大的研究所。
原本在订立绝对能力者实验之前，量产御坂美琴的[弟弟们]的那个研究所。若是这里的话，或多或少的总还该残留点制造[弟弟们]的培养器。如果能够好好利用的话，至少能对最终之作尚且是未完成体的身体进行调整。
在那个地方，待在那个少年的身边的话，一方通行果然什么忙也帮不上。
所以为了至少能找到她也能替最终之作做的事，她来到了这个研究所。
一方通行朝研究所的用地内踏进了一步。
她清楚得很，漫漫黑夜是不可能拯救光明的，光是靠近就能遮蔽光线——
那么，就远离吧。只要黑夜远远的躲开，光明就不会熄灭。
黑色世界里的□□。
一方通行就是个这样的□□。
但是这个□□到底是完全还是不完全呢？
……嘛，谁知道呢。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9章 完全或者不完全的□□（二）darkhe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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