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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一章 ...

  •   第十一章

      1、
      四月阳光普照,惊蛰过后,冬眠的动物已经苏醒,零下摄氏度低温的冰冻逐渐融化,柳树抽出鹅黄色的嫩芽,朱晓晓清爽俏丽的短发长到了耳边,刚过膝盖的短裙,羊毛绒的格子衫搭配一根白色腰带,膝盖套上一只艳红的护膝,站在教室讲台下,目光灵灵地望着台上白须白发的讲师,用清越好听如少年一般的声音,念道:“追往事,叹今吾,春风不染白髭须。却将万字平绒策,换得东家种树书。”

      这是晚年辛弃疾追忆少年时事的戏作。
      教室内笔尖滑过纸上发出沙沙声仿佛春蚕嚼食翠绿桑叶的细碎响声,朱晓晓却忽然想到成年的雌蛾分泌出性外激素吸引雄蛾交尾,交尾后的雄蛾立即死亡,而雌蛾则死在苦痛的分娩过程中。
      那些所谓奋不顾身扑火的飞蛾,其实孤寂得一无所有,终身找不到伴侣,只得向往细微的温暖。
      付静之说,这是最壮烈最原始的爱情。
      而朱晓晓则认为这只是一种生命的延续方式。

      2、
      不知不觉地下课了。
      许乐知捧着精美的瓷杯走过来,苏雪林尖叫道:“哇,卡哇伊!”说着便伸手去摸。
      付静之睨了一眼瓷杯中的黑色茶杯犬,笑问:“这个茶杯犬很贵吧?”
      许乐知面无表情地“嗯”了声:“现在这种毛皮黑色的茶杯犬市面很难找到,这只价格在两千美元以上,”随即撩了撩耳边的长发,扬起阵阵香气,无所谓地笑了笑:“不过是林若水送的,没什么…..”
      苏雪林惊讶地点头,低声说:“两千美元没什么……”表情恹恹地碎碎念:“一美元约等于六点五八人民币,六点五八乘以两千也就是……一万三千一百六十元……以上,”旋即无比郁闷道:“要是哪一天有男生肯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死也瞑目了!擦!”
      付静之摸了摸她胖胖的胳膊,轻声说:“节哀顺变!”
      苏雪林怒道:“节哀你妹!我又没死!节哀个猫?!”
      许乐知哼了一声,正准备抱着她贵重的茶杯犬离开,朱晓晓低声提醒她说:“上课时还是别拿出来玩,讲师的脸色很不好看。”
      许乐知不雅地翻了个白眼:“他脸色好不好看关我猫事?无关人物,忽略不计。”说完便施施然地点头离开,只留下阵阵香风。
      付静之拍了拍朱晓晓肩膀,戏谑道:“美人呀美人,人家诚心来炫富,您没眼力劲砸场子,能落得好处吗?”
      朱晓晓语焉不详地应了声,“知道了。”

      3、
      萧然在四月底终于如愿以偿地接到戏剧学院导演系的学生剧本,讲的是一个边缘少年的故事,萧然是男主,他酷爱飙车,家中却一贫如洗,他为了买到一辆心仪许久的摩托便开始盗窃,终于在公交车上窃取手机时被当场逮住。
      其中有个近景,萧然在雨中的街头被警察追着飞奔。
      萧然说这一个镜头拍了三十多遍才过,那些雨是真的,后面的警察也是真的,前面还有摄像机、灯光师专门捕捉他面部特写也是真的,街边被当成猴子似的围观也是他妈的事实!可恶的是他竟然淋雨发烧了!
      朱晓晓在电话中能听出他声音有些气虚,小声地说:“嗯,我能帮你做什么?”
      萧然故意大声咳嗽,声音撕心裂肺的,听着好像病入膏肓的样子,之后用嘶哑的声音说:“唉,咱无产阶级请不起保姆,我现在四肢无力完全瘫痪了,连给你打电话手都哆嗦,根本没能力叫外卖,晓晓,过来给我做顿饭怎样?”
      朱晓晓有些窘迫,声音变得更弱了:“你想吃什么?”
      萧然在那头笑了笑:“嘿嘿,听咱爸说,你皮蛋瘦肉粥做得可绝了,就皮蛋瘦肉粥吧!”
      朱晓晓纠正道:“你搞清楚了,老朱是我爸,不是你爸。”
      萧然说:“好,好,好,不就是你爸嘛?你爸、我爸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快点过来,不然我一良家美男饿死家中隔天登报多悲催啊!明日之星就这样被扼杀于摇篮之中啦!”
      朱晓晓“哦”了一声:“你等着。”

      4、
      挂了电话就去超市买菜,经过冷饮柜台时顺便带了两瓶萧然最喜欢的优酪乳。
      萧然的家住在城东的一处中产阶级区,那里的居民多数是市中心高级写字楼的业主。朱晓晓轻车熟路地找到萧然家,一栋看起来朴素无华的白房子,两百平的精装修,楼下有个地下车库,车库铁门前拴着萧然CUSTOM系列的MOTO哈雷机车,车库不远有处明媚如画的花园,园子里种了几颗柳树和几株蔷薇花,朱晓晓歪头朝那针孔摄像头觑了一眼,总感觉怪怪的,好像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主人看得一清二楚,小心翼翼地按了门铃,萧然沉闷地“喂”了声,听清是她的声音,铁门才缓缓地移动,继而客厅的门半开半掩地向她敞着。

      5、
      萧然见她换了拖鞋进来,冲她唉声叹气地诉苦道:“唉,晓晓,我真是太杯具了,饿死了,饿死了!我喝了五杯水跑了三趟厕所,才等到你……”
      朱晓晓看了眼客厅的装饰,除了多个水族箱,基本没多大变化,便随意应了声,说:“哦,你再等十五分钟。”
      皮蛋瘦肉粥很好做,将皮蛋剥壳划开,放些备好的熟肉、葱、油、盐,倒上米,慢慢炖就好。
      接下来是将优酪乳倒在玻璃杯里用热水捂五分钟,朱晓晓端着捂热的优酪乳回客厅时,萧然躺在沙发上嘴里含着牛肉片手里把玩着“买一送一”的商品招牌。
      这个招牌是从超市货架无意中带过来的,萧然抬头看到她,将“买一送一”的招牌朝自个儿胸口一贴,冲她眯细眼,乐呵呵地傻笑。
      朱晓晓将优酪乳端给他,打趣说:“你又不是小孩子,贴这个商标干什么?难道要卖身?”
      萧然斜斜地睨了她一眼,眨眼道:“是啊!买一个萧然送一个萧然妈!”

      6、
      朱晓晓撅嘴,视线不自在地落到自个儿鞋尖上,不去答话。
      萧然喝完了优酪乳,侧了身子睁大眼望着她,随后灿然地笑了笑,说:“晓晓,我发现除了你,这世上还有表演更让我痴迷,你会理解我吧?”
      朱晓晓“啊”了声,问:“怎么了?”
      萧然温顺地呵呵一笑:“我要去大理。”
      朱晓晓:“你不上课了?”
      “去大理两星期拍戏,然后再回来参加期中考。”
      两人尴尬地沉默了许久,米粥煮好了添到碗里端给他。
      萧然接过,问:“难道你不好奇我演什么?”
      朱晓晓表情讪然,随波逐流地问:“什么?”
      萧然哀叹了一声:“男配二号。”
      朱晓晓笑出声来:“还有二号男配啊?讲的是什么?”
      萧然说:“就是我看到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女主后瞬间坠入爱河,接着趁女主嫁人时去抢亲,把女主拘禁起来……”
      朱晓晓:“呃,真残忍。”
      萧然:“嗯,变态。”

      7、
      坐上公交车时,萧然来了通短信。
      萧然:朱晓晓,我为你二十四小时手机不关机,别忘了给我发短信报告行踪。
      朱晓晓望着窗外时,天气雾蒙蒙的,一切景物好像隔了一重山水望过去,不真实。
      萧然是颗烫手山芋,让她不知如何是好,至少现在她不知怎么回这通短信。
      想了许久,在公交到站时回复短信才发送出去。
      朱晓晓:加勒个油!
      萧然:哈哈!3Q!

      8、
      到文苑路时,正午的阳光褪去,只剩下略微明黄的夕阳晚照,朱晓晓看到袁庆和大一的学妹有说有笑的并肩而行,男的帅气女的娇俏,看起来很搭配。

      8、
      傍晚去图书馆打发时间,手中的笔惯性地在指间旋转,不意间笔滑倒地上,起身去捡时,看见一双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伸到她面前。
      林若水唇边浮起一抹文雅的笑,坐在她对面,略微含笑颔首。
      朱晓晓客气礼貌地说:“谢谢。”鼻腔中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范思哲香水味。
      她对范思哲很敏感,母亲喜欢这个牌子,那个像杨花般温柔少年也喜欢这个牌子。
      她抬眼时就和林若水温柔节制的眼神在半空相触,立即将视线挪开,却看到他素白的手腕上一只价值不菲的范思哲腕表,熠熠生辉的。
      林若水看见她手里拿的是下学期才会学到的教材,温文有礼地笑了笑,低声说:“海明威写《永别了,武器》前后修改了四十多遍,果然是人前显贵必然背后遭罪。”
      朱晓晓沉默了一下,嘴角上扬,笑容淡淡的,模糊不清地应了句:“可能吧,习惯了。”
      两人又是无声地笑了笑,继续埋头各自做事。
      之后偌大的空间内是难堪的沉默,就像被戛然挂掉的电话,传来一阵阵空洞的盲音,盲音无休无止地敲在心坎上,头脑一片茫然,寂寥和惆怅的思绪无意中被这空洞的盲音挑起,却找不到出口,只能在心里慢慢的,慢慢的膨胀……
      只有笔掠过凉薄的纸面时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朱晓晓认真地做着微积分,一张洁白的A4纸上列满了换算公式和几何图形,林若水不着痕迹地望了她一眼,很专注的样子,格外地沉默,眉头微皱,唇线紧绷,指间夹着笔,笔尖在纸上翻飞,她鼻头因太过投入而沁出薄薄的汗粒……
      但这一切看起来那么静谧美好。

      9、
      课间休息时,苏雪林一张经熬夜变得蜡黄的脸抱着笔记本愤懑地上反恐精英砍人,瞬息万变间尸横遍野血肉横飞!
      付静之笑:“哟哟,这是谁得罪您了?”
      苏雪林怒道:“奶奶个bear!楼上那群臭娘们竟然把蜥蜴当宠物养宿舍里!”
      朱晓晓抬头道:“和宿舍管理员说一下嘛。”
      苏雪林撇着嘴,委屈道:“我们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哪儿好意思啊?”继而表情变得恼怒:“我不好意思是因为给她们留面子,她们真特么不要脸,我今天中午去拾被子,竟发现青蛇盘里面!”
      付静之大笑:“哈哈,太极品了!”
      苏雪林皱着眉,倒苦水:“当时吓得我差点挥手告别花花世界去和马克思叔叔报道学习经济政治学原理,小心肝震精得险些停止跳动啊!靠!靠!!”
      刘星蓝倏地插话问苏雪林:“你知道cock和hen的区别吗?”
      苏雪林“嗯”了声,皱着眉,懒散地斜着身子道:“不就是公鸡和母鸡的区别吗?”
      刘星蓝忽地拍桌大声吼道:“我特么天天都大吼‘哪个混账再往宿舍楼下扔烟头和酒瓶,我就拿刀切了那个,让他断子绝孙!’”
      付静之笑:“有效果没?”
      刘星蓝顿时变得沮丧:“木……”

      10、
      不知不觉间大一便悄无声息地接近尾声,开始期末考。
      朱晓晓是八十一分,貌似不太理想。
      付静之和苏雪林七十二分以上。
      萧然则刚巧过了及格线。
      付静之坏笑道:“六十分万岁!”
      萧然的皮肤因外出拍戏被晒得黝黑的,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雪林问:“你那个古装偶像剧啥时候首播?”
      萧然淡笑道:“一年以后。”
      朱晓晓皱着眉头,说:“要这么久呐?”
      苏雪林说:“主角的戏还没完呢,你这配角就可以回家种菜了?“
      萧然冲朱晓晓笑道:“后期视频剪辑是个大工程,”继而又转头对苏雪林说:“没办法,我被男主用超拉轰的内功一掌打下山崖,不种菜也只能偷菜。”
      苏雪林诡异地笑:“请客吃饭咯,大明星。”

      11、
      七月初时,阳光明媚,江南仍是雾气蒙蒙的,朱晓晓收到两幅来自no name的树皮画。
      古埃及的艺术品,用树皮、石头和植物染料画成夕阳下风光旖旎的尼罗河。
      From:no name
      Content:We are all in the gutter , but some of us are looking at the stars。
      翻译为:我们都在阴沟里,但仍有人仰望星空。
      朱晓晓觉得这话很熟悉很熟悉,仿佛从哪里听过。
      付静之说:“靠!戏剧家王尔德啊!”旋即淡淡地瞥了眼已读邮件的信息内容后,皱着眉头,说:“啧啧,这人真他妈的酸!”
      朱晓晓后知后觉地“哦”了声,她只记得王尔德那句名言:恨一个人是盲目的,爱也是。

      12、
      从图书馆东南角这个矮小的玻璃窗望过去,能看见一抹白色的剪影,无声无息的夕阳落在白色剪影上,将那个挺拔的身影染成了暧昧的蜂蜜色。
      那个有着浓密漆黑长发的少女冲萧然娇俏的笑了笑,表情自信,眉目清秀,却脚下一踉跄,整个人都伏在萧然怀里。
      朱晓晓面无表情地盯着变黑的屏幕,重新按了回车键后,手指开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挥动起来。
      新课题:所有者权益变动表及财务报表附注分析。

      13、
      下楼到对面的大市场逛街买冷饮时,正巧遇见两个哑巴问路,口中啊啊呀呀地发出单调的声音,两只素白的手不断翻飞,试图用手语叙述一切。
      朱晓晓安静地同他们瞪视许久,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从随身的衣兜掏出纸和笔,让他们写在纸上,看清是问仙鹤门才草草地画了个图又标注了公交路线才将图纸递给他们。
      看他们道谢后朝站台狂奔的模样,朱晓晓总觉得虽然他们不会说话,但生命并不残缺。

      14、
      回图书馆时,那个留着浓密漆黑长发的少女冲她慢慢展颜,笑着招呼道:“你好。”
      朱晓晓“嗯”了声:“好久不见,孙迟迟。”
      走出两步后,孙迟迟用温和柔软的声音,轻轻说:“我们以前多好啊,一个饭盒里吃饭,一个被桶里睡觉,你带萝卜干时只分给我,因为我被罚站感冒了,你和教练吵了一架,被他训到操场跑十圈,你不会忘了吧?”
      怎么会忘呢?
      那是个四百米标准环形跑道,十圈下来已是四千米。
      “有男生送情书给你时,你会第一个给我看,你说里面好多错别字,我却笑他写得肉麻兮兮的,”孙迟迟靠近她,一双明净的眸子,嘴角留着一抹淡淡的笑,旋即接着拧紧眉头强笑说:“我一个人在澳洲好孤单啊,他们都说我有病,强迫我打针吃药,强迫我进行心理治疗,晓晓,我的秘密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对不对?”
      朱晓晓点点头,说:“知道了,我要忙了,不好意思。”
      孙迟迟眼色一转,笑容淡淡的:“不打扰你了,你去忙吧。”

      15、
      认识孙迟迟时,是那个满天流火似的盛夏。
      孙迟迟困在女厕被她怀疑是异性后,脸上浮现出窘迫的淡红,声音不高不低,笑容却十分僵硬:“我真的是女生,你别看我这个样子很man,但我有男人!”
      她笑出声来:“不用解释,你慢慢用,我先走。”
      回到教室后,没多久见孙迟迟坐最后一排,才知道是留级生。
      朱晓晓想,她之所以和孙迟迟走得近大半原因是彼此都很迟钝,没有天赋,几何证明题多数不懂,只能留在课后死磕,时间长了两人便愈发熟络。
      那时候老师总说高考是人生大转折,中考是人生小转弯,又说理科是名校的敲门砖,文科相反是无足轻重的。恰巧她和孙迟迟理科成绩都是偏向中下游,彼此间话题便多了。
      那时候的阳光总是格外灿烂,但教室东南方向孙迟迟的座位由于地理位置不佳总是看不到阳光,一片阴霾,直到月考过后,成绩有所上升才调到第二排正中央——朱晓晓的隔壁。
      那时候孙迟迟的想法总是古灵精怪,老师在黑板上一丝不苟地画图,孙迟迟却在下面画漫画,几乎她笔下的人物皆拥有无比大而明亮的眼睛,占去整张脸三分之二的比例。
      但这些来自动漫里的美少女,她是没能力画的,便单纯的欣赏孙迟迟的临摹。

      孙迟迟上课时总会逗她说话:“我希望老师头顶的电棒落下来正巧砸到他头顶,砸得他老年痴呆,那我们就不用上课,回家看数码宝贝去!”
      孙迟迟说:“我们数学老师叫伊亮,伊亮,一亮,一点就亮,他的绰号以后就叫二百五十瓦大灯泡!”
      孙迟迟说:“为什么我们家长和老师都喜欢强迫我们做不喜欢的事呢?几何不学又不会死,学不好几何我照样认识人民币!”
      孙迟迟说:“我的鹰语又杯具了,刚好合格,老师说下次成绩再这么玄而又玄就请家长来喝茶聊天!靠!鹰语学不好能怎样?这只能证明我爱国爱到骨子里去,不屑这些洋玩意儿!”
      孙迟迟愁眉苦脸地说:“哎,好人,把你作业簿借我抄下。”
      孙迟迟表情疑惑地说:“你不会是哑巴吧?怎么都不讲话啊?”
      那时的她正凝神背最长的单词:“b-e-a-u-t-i-f-u-l,I am beautiful ,美丽如我。”
      孙迟迟大笑:“哈哈,你真是太自恋啦!”

      有一次孙迟迟将一张照片拿给她看。
      照片中的孙迟迟留着蘑菇头和一位帅气阳光的少年站在一棵大槐树下,影影绰绰的树荫落到她脸上,她仰头含笑冲镜头恶狠狠的瞪眼,而她身旁的少年却双手环胸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站在漫漫阳光中,燕尾服和黑色领结,娇纵得像个豪爵。
      孙迟迟灿然笑说:“看到没?这是我的王子!”
      “王子?”
      孙迟迟笑着点头:“我的王子是个绝世美男,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骑着喷火的恐龙来迎娶我!”

      16、
      两年后,萧然转到跆拳道班,和她正是名誉上的“男女朋友”。
      高二上学期,萧然骗家里的钱给她买了份贵重的生日礼物——新款的捷安特山地自行车。
      隔天,孙迟迟将她堵在莲花路狭窄的巷道内,声音尖锐地警告她:“我最讨厌别人觊觎我的东西,一点儿做人的良知都没有!”
      她们曾是最好的朋友,她甚至和孙迟迟说过:“友谊万岁,男人死边上去!”
      她也说过:“就算全世界背叛了你,我绝对毫不犹豫地站在你身旁支持你!”
      可当最好的朋友为一位容貌俊秀的男生和她毫无预兆的撕破脸时,朱晓晓只觉得这种情况真是前所有为的狗血,就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
      后来她甚至想,如果当时孙迟迟和她说清楚了,她或许会离萧然远一点。
      她不知道其中原因,萧然从没提起过,孙迟迟也未暗示过,懵懵懂懂的脑后就被闷了一棍子!
      再次醒来时眼睛被步蒙住,她全身被捆绑,孙迟迟巴掌生风似的落下来,砸得她脸庞火辣辣的痛。
      孙迟迟说:“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你抢走别人男朋友很得意吗?很骄傲地向我炫耀,向全班得瑟吗?你他妈算什么东西?!”

      她试图开口,冷不防的右脸又是火辣辣地灼痛,一下又一下,毫无轻让和回转的余地!
      她受不了这样屈辱的凌辱方式,提脚朝孙迟迟身上踹,却踹到孙迟迟心口窝。
      孙迟迟尖叫起来,从声音中能听出那张清秀的脸孔已面目扭曲。
      她越是挣扎,孙迟迟越是动手使劲掐她,一开始只是掐胳膊、掐胸膛、掐大腿、掐一切隐秘的地方,后来见她嘴巴被堵住,无法开口怒骂,孙迟迟便气焰越来越嚣张,开始用细长的指甲刮花她的脸,踢车祸后还未愈合的膝盖,一脚踩到她胸腔上……
      她感到身子越来越轻,眼皮越来越重,所有的力气慢慢的在孙迟迟的穷折腾中消失殆尽,她变得越来越困,越来越想睡……

      17、
      眼前却出现飞雪似的杨花,轻轻漫漫的飘落,那个温柔的少年用低沉的声音说:有时候你必须学会宽容和忍让,别人低级,你高级一些,无妨的。

      18、
      萧然找到朱晓晓时,她正光脚踩在小琴湖河畔尚未融尽的冰雪上,背着手,露出一双圆润的小腿,光滑如绸,慢吞吞地迈着坚定的步子,脚趾头却被冻得通红。

      19、
      萧然站在她后面大约两步的位置,他看到她眼睛里转动着泪花,她轻笑了一下,抬手擦掉。
      不知为何,这个动作却让萧然心头莫名地一颤。
      朱晓晓背对他,说:“下辈子,要是我先遇见你多好。”
      萧然瞥了眼河畔萧瑟的枯草,走到她身旁,并肩而立,望着平静无波的湖面,英俊地淡笑:“这世间哪来这么多下辈子?下辈子是那么虚无缥缈,我们不必期待未来,把握现在就够了,你说对不对?”
      朱晓晓吸了吸鼻子,笑了起来:“是呀!”

      20、
      她马上十九岁了,自从有记忆开始好像这些年都是勤勤恳恳、当当心心地活过来,辛苦地挣扎和一再退让,努力地存活在最理想的状态,却依然时常迟疑、犹豫、不安和困惑,看到孙迟迟时做不到沉稳处事,在以后的日子里只能小心翼翼地修葺和完美自己,等待遇见那个人后,燃烧自己,这样一份长久的坚持和等待,有错吗?

      21、
      萧然犹豫地开口:“孙迟迟暑假就会回澳洲。”
      朱晓晓语气含糊不清地应了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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