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瑞安衍生 这一树温柔的青霞花》谁家小谢

20、十八.寂寞由此始

　　十八.寂寞由此始
　　“有件事我却希望你知道,”楚风景抿了抿唇,她的唇边还有残余的血,”我虽然骗了你们,但我不是朱缅的人.”
　　她的神情是不容掩饰的骄傲和忧郁,”就凭朱缅,还不配叫我为他做事.”

　　无情神色不动,道,”哦?”
　　楚风景莞尔一笑,道,”你还是不信.”
　　”不管你是谁的人,”无情冷峻地道,”至少你曾意图毒杀孙青霞.”
　　”你说意图?”楚风景悠然道,”那他死了没有?”
　　无情道,”这已足够治你的罪.”
　　楚风景道,”不够的.”

　　无情看着她.
　　他的神色是冷的.
　　不欲争辩.
　　他的眼色是静的.
　　不听解释.
　　他的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在这刻冰冷得冻结人心.
　　他似乎自有打算.

　　楚风景也看清了他的神色和态度.
　　她一笑,没有再说下去.
　　她是个玲珑剔透的女子.

　　“好吧.”她道,”那你来铐我吧.我跟你走.”
　　她以说笑的神态说出了这句绝不是说笑的话.
　　她也真的自袖中伸出了手:
　　她月白袖子下的手,消瘦而伶仃,柔弱地像一首即将破碎的诗.
　　她真的把手伸了出来!
　　且伸到了无情面前!

　　孙青霞很定.
　　舒解意的呼声很清晰,虽然透过了,越过了好几座桥,好几道墙,可在寂静的夜里还是清清楚楚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不过他的耳朵还听到了另一种声音:
　　那是衣袂破空的声音!
　　那声音就在外面的院里一闪而逝!
　　院子里就只有刘少七一个人.
　　那显然就是刘少七急促掠走时发出的声音.
　　他听了,皱了皱眉.

　　桌子已给他一劈为二.
　　旁边的矮几上却有几个杯子.
　　他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还把杯子握在手里.
　　却没有去喝它.
　　这也十分奇怪:
　　凡熟知孙青霞的,都知道他爱酒,嗜酒,甚至也卖过酒,却对茶从未有什么兴趣.
　　他这是要干什么?

　　他在等.
　　在这火起的夜里,惊心的风中,他在等什么?
　　等谁?

　　床上的温柔刚刚稣染欲醒.
　　而窗外又映出了另一个窈窕的倩影.
　　美丽得好似在互相映照.
　　而这艳丽的安宁只此一瞬.

　　窗外:
　　那是恨他的一个女子.

　　窗外那女子正要动.
　　她的细小的肩头正微微抽动了一下.
　　下一瞬,她的手里就可以有无数同样纤小而致命的暗器飞脱而出!
　　而这暗器,也正瞄准了.盯上了屋里的两人!

　　而孙青霞正适时叹息了一声.
　　他的叹息素无怨怼,从不无奈,反而带些微冷的微讽.
　　仿佛兑挤了自己?
　　却更看不起别人.
　　深得可以刺入到人心里去.
　　至少,是刺入了她的心里去.
　　窗外的女子浑身一颤.
　　停了手.
　　至少,是暂时没有出手.
　　那叹息声是她熟悉的.
　　那时,那声音,她听过,会意过.
　　甚至一度为其中的冷傲而折服,沉迷.
　　那时,她是崇拜他的.
　　他是父亲的好友.
　　且他们还有过一次极为浪漫的遇合.
　　所以,她一时还下不了手.

　　然而她只迟疑了这一瞬.
　　下一刻她还是及时出了手!
　　她出手是因为她目光流转间,发现房内除了他,还有个人.
　　且那个人还躺在他的床上!

　　她一发现这件事,气愤得连耳根也红了起来.
　　她也控制不了她的手.
　　她两只手里的暗器忽然就一齐激飞而出,互相撞击,呼啸着打破了薄薄的窗纸.
　　直打孙青霞!

　　屋里刹时映了满天的兰光.
　　细看,就发觉那幽丽的蓝,与外面的大火如出一辙.
　　且都来自那小小的,一枚枚的暗器!

　　孙青霞却忽然做了一件事:
　　他向前伸出了他的手:
　　还有他手里的杯子!
　　杯子里还有茶!
　　他就一抖手将杯里的茶,尽数泼出!

　　蓝光遇上茶水,倐地灭了.
　　然而暗器仍旧一路劲飞.

　　孙青霞手中余下的杯子,却忽然激射而出.
　　杯碎!
　　碎在半空.
　　在半空中一对一,面对面地对上了那一件件的暗器!
　　两相一撞,磕磕碰碰地一阵,先先后后地又都掉落到了地上.

　　然后他才缓缓地,收回了他的纤长,秀气,骨节突出的手.
　　然而这一只刚刚破解了,化开了凌厉攻势的手,仿佛忽然有了一种感情.
　　那是寂寞.
　　拔剑时,寂寞始矣.
　　但这只是他的手.
　　他的人依旧故我.
　　还冷冷地,无不讥讽露出了一点点的笑意.
　　绝对自信和骄傲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