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瑞安衍生 这一树温柔的青霞花》谁家小谢

19、十七.放火的女子

　　十七.放火的女子
　　温柔从后面看他挺立握杯的情形,没来由地一阵恍惚,皱了皱鼻子,似乎还抽泣了一记,明丽的容色却明显有些阴郁:
　　这是感伤?
　　还是怀念?
　　亦或是自己也不自觉的一次无声无息的哀悼?

　　她记得,那年的汉水,似乎特别温厚和包容,流曳灿烂中以含笑的神态接受了她那时的肆无忌惮,百无聊赖.

　　有一回她见风大,又是在船上,便去抢了王小石怀里的石头:
　　这厮怀里永远有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稀奇古怪的石头.
　　他是一路走,就一路有心拾缀的,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大的小的,哪个都舍不得丢,拿来摸索好一阵,才小心翼翼揣进怀里去,仿佛成了他的宝贝.
　　他爱惜这些石头,就像爱惜自己的身体一样.
　　温柔却不管.
　　她是说要就要.
　　且真是用”抢”的.
　　王小石当然”抢”不过她.只能在一边又叹气,又皱眉,偏偏又不敢有任何不满的表示..
　　遇上这种事,白愁飞通常自顾负手立在船弦上,半垂着目,好像什么都没看到,咀角却带着笑.
　　她抢来了,到手了,还不罢休,犹不放过.
　　“多好的风,”她还喜滋滋地道,”我们来丢石头玩.”
　　王小石一听,脸上的忧色又没有了,还第一个过去,拣了块扁扁的花石,看准了掷了出去,那石头远远斜斜地飞了出去,还在水面上弹了好几下,才沉下去不见了.
　　温柔左看看他,右看看他,奇了,道,”你怎么不心痛了呀?刚才我要石头,你又是一副死去活来的样子.”
　　王小石想了想,认认真真地道,”那时因为我方才不知道你拿石头做什么用?”
　　温柔不解道,”做什么用?有区别么?”
　　王小石颌首道,”这石头,不是一人之物,物尽天然,我只是从地上把它捡了起来,现在再把它送回到水里去.就不要紧,也不算是暴殄天物了.”
　　白愁飞忽在一边道,”丢石头有什么好玩的?”
　　温柔一听,马上被吸引了过去,”那还有什么好玩的?可以玩的?”
　　白愁飞道,”丢小石头,浪花也小,没什么意思.”
　　温柔还是不懂,没了解,”那你是说…?”
　　白愁飞悠然道,”要大一点的石头,我们这里也不是没有.”一笑,用眼角去瞟了眼王小石.
　　温柔一听,眼睛亮了,丽丽地,泼辣辣地笑了起来.
　　接着飞起一脚把犹在思量还手好还是不还手好,掉下去用什么样的姿势,哪里先入水的王小石踢得扎手扎脚的掉了下去.
　　好大的水花.
　　白愁飞叹了口气,喃喃道,”果然好大一块石头.”转头去看水里刚冒出头来的王小石,皱着眉,高声道,”喂.”
　　王小石别过头,不理他.
　　白愁飞又道,”喂,下面那么凉,你要不要口酒?”
　　王小石气呼呼地闭紧了咀.
　　白愁飞看了看月色,看了看温柔,又看了看自己怀里的酒壶,又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跳了下去.
　　水花更大.
　　这次不但王小石,连温柔也吓了一跳.
　　王小石忍不住问,”你干什么?”
　　白愁飞道,”你不回答我,我只好自己下来问你了.”他把抱着的酒壶递过去,喃喃又道,”从水里看夜景,果然是别有风味.王兄,你说是不是?”

　　那夜的月色是真的好,温柔就睡在了甲板上,合眼前下面水里载沉载浮的两个人,仿佛还在喝酒,说话,谈天论地.
　　依稀还有当时江面细碎的月光,遥遥地照了过来,那么真切,如她的名字一般的温暖.
　　她躺在那里,听耳边他们低沉的语声,忽然觉得自己就是做了一场梦.
　　他们都还在她的梦里.
　　再大的江湖和世事,也大不过一个女子的心事和美梦.

　　僵持.
　　沉默.
　　楚风景勉强笑了笑,转头去看弥漫了满天的蓝色火光,道,”火虽然不是我放的,我却知道是谁放的.”
　　无情道,”哦?”
　　楚风景道,”放火的是个女人.”
　　无情冷冷听着.
　　楚风景又道,”她放火是为了逼我们出去.”
　　无情仍旧没回应她的话.
　　楚风景道,”她逼我们出去想必已在外面设下了埋伏.就等我们在惊惶猜疑中冲出去.”
　　无情还是静静看着她.
　　他好像根本不打算开口说话.
　　她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是不相信放火的就是苏眉?”她叹着气道,”还是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话?”
　　无情淡淡道,”你自己要说,我阻挡不了你.”他也在看窜得越来越近的火苗,”相不相信是我的事,你不必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