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死皮又赖脸 ...
-
送爱蓝回到家后,李明诚自行回家。心里清楚故事是爱蓝编的,但忍不住继续装傻!陈家洛有个喀丝丽誓死相随。交往了六年的丹羡宁,知道自己有病后,头也不回嫁给了二叔,现在扮演二婶的角色!
爱蓝进家门,只有流蓝一个人,桌上放着草莓和西瓜。“姐,吃点水果!”
爱蓝有些意外,看来流蓝是专门等自己。“你这水果我不敢吃。无事行礼,非盗即奸。”
“你不吃我拿走了。”流蓝端起水果盘要走,爱蓝一把拉住。拿颗小草莓塞进嘴里,“随便你盗随便你奸诈。草莓重要,我刚想吃点水果。什么事情?”
“我划档了。”斜躺在沙发上的爱蓝“噌”坐直。“划档?划到哪儿了?”
“青海民院。”
“臭小子,当时叫你别报太好的院校,你不听,过分高估自己。事情成这样了,你要我干什么?”
“我想复读一年。”
“那你读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爸妈那边怎么说?”
“你还真幽默。怎么说?实话实说!”
“我没那胆。”
“你没有,我有?你个土匪,让你姐我去撞枪眼!”
“姐,咱俩用得着这么见外嘛。”
“滚,滚,滚!睡你的觉去。”
“你答应了?!”流蓝乐颠颠的回屋睡觉。
爱蓝在客厅里等妈妈。十二点的时候,妈妈回来了。爱蓝想起灰姑娘在十二点钟声响起时的惊慌,自己也是那种感觉。
“妈,流蓝想复读一年!”
在玄关弯腰换鞋的韩晞郁扔下包,径直走过来。“什么意思?”
“他划档了”! 韩晞郁几乎是冲得速度,到流蓝卧室,门紧关着,用脚狠揣。“自做主张的东西!当初填志愿的时候,我问你,你跟驴一样犟。出来,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爱蓝上去拦,“妈,他够难受了,我们别烦他。”
“走开,姐弟俩一个德行!他难受,难受怎么写他清楚吗?”声音尖而利。
流蓝在屋里听不下去,打开门,“你少说我姐!我考不好你和爸爸都有责任。这么关键的一年,你们在家的日子不用数都知道是几天。现在推卸责任,你别管我!”
流蓝摔上门,按了暗锁。嘴不示弱,但心里还是害怕妈妈冲进来,揍自己!
韩晞郁顿时无语,心颓唐,黯然转身回卧室。随着门的关闭,眼泪滚落。今天是彻底的末日,郑开儒的婚外情没有预防的袒露在眼前,打得自己措手不及。多年的骄傲溃不成军,儿子还不忘给自己添乱。忽然怀疑自己活着的价值,究竟为了什么而活着。以前如果说是为了感恩郑开儒活着,现在是什么?平静的激不起涟漪的死湖,没有活力,没有流向,心里空荡荡的。
爱蓝觉察出韩晞郁的失常。轻轻推开门,妈妈侧躺在床上,肩膀的抽搐显示正在哭泣。蹑手蹑脚走过去,躺倒韩晞郁身侧,用手环住妈妈的腰,头抵在背上,“妈妈,对不起。”
韩晞郁停止的眼泪不听命令,又一次决堤滚落,把头埋进枕头。爱蓝把忧愁的叹息压在心底。家里有三个人,两个人烦恼重重。搞得爱蓝每一寸肠里流窜着愁,愁肠百转。
醒来,身边没有人。爱蓝觉得不对劲,床头柜上放着醒目的纸条。韩晞郁抛下一大家子到云南散心去了。打开衣柜,衣服没怎么带。到浴室看,梳洗用品拿得干干净净。
爱蓝坐在马桶盖子上发呆,流蓝推开门,探头探脑,“姐,妈呢?”
“走了。”
“走了?出公差?”
“被你气走的。看你的后事怎么办!”
“后事说的也太难听了,那还不有咱爸哪嘛。”
“希望能照你说的来!”
电话响了,爱蓝用脚踢流蓝,“接电话去。”
“好嘞!”流蓝跑去接电话。
爱蓝侧耳使劲听,没听出来是谁。半晌,流蓝耷拉着脑袋进来,“姐,没指望了。爸说他去云南找妈妈,两个星期后才回来。再不到几天就报名,你说我该怎么办?”
“干拌呗!瞧,脸本来就够长,你现在还拉。先洗洗脸再说。”
餐桌上,爱蓝吃得无忧无虑。流蓝心情不好,见谁都心烦。“姐,你就那么乐意见你弟弟落难。”
“你姐我昨晚愁煞了一夜,你说有什么用,还不如吃饱喝足。”爱蓝往包里装了两瓶水和一袋面包,“小弟,别发愁。等姐的好消息”!
“今天星期六,你还要去上班?”流蓝冲消失在门缝里的身影喊,只有门的“嘭”声作回答。
爱蓝到一中校长家门口,打电话给赵校长。打通电话没说两句,对方以忙为由头挂了电话。
保安不让进小区,只能在门口等。太阳晒得脑壳快冒烟了,铺开报纸打伞坐在报纸上,眼睛时刻注意着进出的人。一定要等到赵校长,定下流蓝复读的事情。
早上坐到晚上,赵校长一直没有出现。不知道他是真不在家,还是敷衍自己。突然有点厌恶天气,说夏都是凉爽的,但今天对爱蓝来说无疑是蒸屉。
门口的保安看不下去,让爱蓝回家。爱蓝就是不听,既然来了,就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像驴一样死抗下去。
一辆车驶到小区门口,小保安上去说话。车里的人摇下车窗,朝爱蓝的方向看。然后面无表情的摇上车窗进了小区。
小保安朝爱蓝走过来,“小姐,我告诉赵校长你找他,等了一天。我看他有点动容,估计今晚你是见不上他。明天他会去公园东湖钓鱼,你去那里碰碰运气”。小保安的河南口音浓厚。爱蓝心想:谁说河南人不实诚,今天就碰上了一个好河南人。爱蓝乐得把不住,给小保安深深鞠了一躬。再站起来,头晕目眩。十几个小时就用一袋面包支撑,不饿晕颠才怪。
回到家,流蓝早睡了。爱蓝定好闹铃蒙头大睡。躺在床上,累的像面条,软塌塌的。早上硬挣扎起来,准备妥当去人民公园“钓鱼。”
爱蓝四处晃荡,绕着东湖寻了两圈。缓缓走到赵校长跟前,轻轻盘膝坐在旁边,静静的看鱼钩,一声不发。
时间长了,赵校长扭头问爱蓝:“打算就这么悄悄坐下去?”
“主要是怕惊了鱼和扰了您的兴致。”
赵校长继续钓鱼不再发话。是好是坏做了才知道,爱蓝拿出包里流蓝的各项获奖证书,双手递到赵校长面前,对方无动于衷。见状,爱蓝自己翻开证书念:“2006年8月获得全省华罗庚数学竞赛一等奖;同年还获得全省英语演讲第二名;2007年7月参加中、美两国中学生夏令营,获的最佳。。。。。。”
“停!说点别的。”赵校长的注意力被爱蓝拉回来。
“我弟弟,郑流蓝。他划档了!主要是心气和能力不一样高。第一志愿报了清华大学,第二第三志愿根本就没有填。被划档划到民族学院,清华和民院天上地下。他现在是炸透了的薯条,一碰就“咯嘣”脆。他想再复读一年,将来到清华报名。”
心中只有清华!是个不错的苗子,到时候有利于提高学校的升学率。“为什么单单选我们一中?”赵校长摆弄着鱼杆,心早不在鱼上。
“我听说今年一中的高三重点班,学生学习一个比一个牛。那种环境,压力和动力可想而知。我弟弟如果能在重点班里复读,相信他一定能考出高分。”
“想到重点班复读?你凭什么肯定一个败兵还会重新振作旗鼓。”
“他是我弟弟,我了解他。这次打击没有打得他丧失信心。只会让他越挫越勇,我相信明年的现在,他一定能蟾宫摘桂枝。”
赵校长仔细打量爱蓝,“这种事情应该由大人来办,你父母怎么让你来了”?
“他们不在家,家里只有我这个大人!”爱蓝的紧张和不安沉到东湖底不见踪影。
“下次等人,不要傻等,用点脑子。如果昨天晚上我不回家,你就一直等下去?”
“会!不过会求保安让我挤在他们值班室里,蹲上一夜。”
“哈哈!你叫什么名字?”
“郑爱蓝!关耳朵郑,爱人的爱,蓝天的蓝。”爱蓝心里冒泡泡,听声音十有八九能成。
“关耳朵郑?关了耳朵那不是聋子吗?”
两人忍不住大笑。湖里的鱼惊的鱼鳞快竖起来了,周围的老头狠狠瞪两个人。
赵校长停止了笑,“回去吧,报名的时候让他自己来,你别跟来掺合。”
爱蓝一个九十度大鞠躬,悄悄走了。离开垂钓区,嘴里经常调不成调的调子,像黄河一样直流淌。
回到家,流蓝在看电视剧。
爱蓝拿过遥控板,“臭小子!你居然有心情看电视,我都怀疑你脑子是不是缺氧缺坏了。
”
“事情成这样,我能怎么办。”流蓝直挺挺坐在沙发前的藏毯上,背靠沙发。
“看这么俗的电视剧,我换台了”。爱蓝换到CCTV-1看《今日说法》。
“你以为你不俗,你是看《今日说法》吗?你是看撒贝宁,比我更恶俗。”
“对,我特恶俗。总不能让这世界全是清高傲世之辈。我们俗,这是我们对社会应尽的义务。呀!我的小弟弟还真生气了。市一中高三重点班!觉得还行吗?”
流蓝傻愣着,没有反应过来。头上挨了爱蓝一脚,“傻子,开学就可以去市一中上学了。”
“姐,我爱你!”流蓝抱着爱蓝死命摇。平静之后,爱蓝把脸凑到流蓝跟前,虽然昨天打了伞,但还是晒伤了脸。“昨天,我在赵校长家门口守株待兔,脸成了鲤鱼背。赶紧的,切黄瓜片去。”
“领命!”流蓝窜到厨房切黄瓜,每片都一样薄。切完出来,爱蓝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流蓝把黄瓜片贴到姐姐脸上,水分没了再换新鲜的。流蓝看爱蓝起皮的脸,眼泪忍不住滚落。打记事起,姐姐陪着自己。出了事,总是姐姐一个人担着,让自己的世界没有乌云,长大了依旧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