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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羊鞭是羊尾巴? ...

  •   李明诚拿到了城南开发个案。

      “一凡,你说说,郑爱蓝怎么那么能喝,昨天晚上我还想过要不要送她去医院,看看会不会酒精中毒。”李明诚想想昨天晚上的事情,心有余悸。刘一凡坐到爱蓝桌子上,“你肯定没听说青海小吃甜醅,用青稞做的,几乎跟酒似的,常吃甜醅酒量会跟着上窜,估计八眼是甜醅里泡大的!”

      “不简单,在古代,她肯定是金庸笔下豪情万丈的大侠。我决定她的试用期结束,聘用她为正式员工。我在青海就得适应青海人的应酬习惯,郑小姐做我的助手好像不错。”说完这些,李明诚有些莫名的高兴。

      刘一凡听了有点吃惊,“终于拍案了,不拿丹羡宁作比较,恭喜你!”李明诚望着窗外,“往事终归是往事,我不能让失去的东西牵绊我的现在。”“你的得意秘书还没有上班,酒劲没消,今天你就孤军奋战,我走了,回去忙我的事。”刘一凡拉开门,门外是爱蓝。“早啊,八眼!”“刘经理,你是公私分明的人,决不以公报私仇,对不对?”爱蓝眯成笑眼问刘一凡,“我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说明一点:我个人是不错的人。”刘一凡感觉良好得走出办公室。人不要脸鬼害怕!可能说的就是刘一凡这种人。

      “总经理,这是我的辞职报告,我会在你找到下一任秘书前留在这里工作,但期限是三个星期,三个星期后我会走人!”爱蓝把辞职报告放在李明诚桌子上,李明诚的视线从电脑屏幕转移到爱蓝脸上,“说说理由!”

      “我的实习期我想结束,我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即将升大四,要准备毕业论文。”爱蓝本来想说‘花无意恋枝,故而逃匿了。’颇显矫情,对方一个外国人能不能听懂是个问题。

      “你还在上学?肖经理怎么没有跟我提过!”李明诚的右手停在桌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大脑短暂短路。拨通人事处电话,“肖经理,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肖薇被狠批了一顿。心里有点不顺当,“大四的时间完全可以自如支配,你今天的辞职理由说不通,直接说心里话!”

      爱蓝看肖薇生气,不说实话有点对不住,“肖经理,我不想当秘书,昨天晚上饭局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以后应酬,经理肯定会带上我,醉生梦死的日子我不想过!我只想干我的会计,精熟一门技术,就算岁月催老我,我也没什么可害怕的,因为会计不需要搭上青春和健康。”

      肖薇点头:“想法不错,但是有所欠佳,你妈妈让我把你安排成秘书,是想让你拥有较强的人际交往能力,以便今后工作。”

      爱蓝微笑:“我知道我妈是为我好,但是在这个年龄段,我不想太多的杂质掺杂在我的生活里。现在我还想保有快乐、单纯、简单,因为成长中能拥有这些的日子已经不多。果实按自然规律成长就好,催熟的果子享受不了成长的过程。”

      肖薇摊开手不知道该说什么,“七零后和八零后的区别,能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很好,在找到新秘书之前,你要尽职尽责,不要出现差错,总经理那边有我搞定。”爱蓝:“您放心,我不会失误!”

      爱蓝回到办公室还没有坐稳,刘一凡进来了,“总经理不在,您有事待会再来”爱蓝故意把抽屉摔得砰砰响。穿的人模狗样,但内心跟外表成反比,尽拿别人的短处做笑料,最讨厌这种人。

      刘一凡俯在爱蓝办公桌上,用不相信的口气问:“你真的要辞职了?”“对,已经交了辞呈,就等新秘书来上班。我记得您说过您是个不错的人,根本不会公报私仇。”“对,你还记得。”刘一凡有些诧异。“嗯,记得,其实我觉得你给我起的名字八眼挺不错的,比起你的‘没眼’这确实是个好名字!”反正要走了,爱蓝也不怕对方报复、穿小鞋,更何况已经给他树立了大公无私的形象,用话堵住刘一凡挟公报私的想法。

      “没眼?什么意思?”刘一凡没明白。

      “外貌一表人才,但是腹中空空,装着一颗发霉的心,霉味渗透出来,别人懒得看你,那不就是没(霉)眼!”

      “你挤兑我,你可真会瞅时机!”“又不是我亲爹妈,我干吗让你,你没那福气!”

      “没眼!帅的没法让人少看一眼!谢谢赐名,我会珍惜的罢,八眼!”刘一凡顺了一块爱蓝的点心走了。被人骂还那么高兴,还真是少见,真是个稀罕人!连用两个‘真是’。

      李明诚满肚子火,又不知道冲谁发。秘书就跟东西一样,用久了才会称心顺手,对郑爱蓝刚顺手,谈不上称心,决定留用,人家又不肯干。好像韧带被拉伤了一样,又得瘸一段时间。

      打电话给母亲,诉说烦心事。不过电话里母亲的声音更令自己担心。“大妈、二妈对您好吗?”“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你二叔看起来不太高兴。您病好了,他病了,心病。别忘了吃药,直到排异现象完全没有了才能停药。”李夫人在李家的地位使得她自己心情不畅,“妈,我的病您别担心,您自己要照顾好自己。”本来想诉说,一听母亲的话心更烦,匆匆挂了电话。

      李明诚的父亲留下一大摊子家业,让二叔眼红,更让自己疲倦。自己久病在床,病好了,从二叔手里接手生意,很多时候力不从心,二叔也对自己不满意。

      看完律师的电邮,更加加重了心理的沉闷,查了将近一年,查到青海,线索突然中断,找不到捐赠者,想要感谢更无从谈起。世界浩瀚如海,对方就像针尖上的一滴水,落入大海了无痕迹,怎么也找不到,好像是刻意隐匿,不让自己寻觅。

      郑爱蓝!帮过自己两次还没有谢过。本打算手头上的事情忙完了,郑重言谢,计划没有变化来得快,郑爱蓝的提前离职,不早言谢也不行了。

      公司餐厅,爱蓝去晚了一会,鸡翅都没了,端着餐盘四处张望。能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基本上是关系密切的同事。爱蓝还没有找到饭伴,看见刘一凡餐盘里有四只鸡翅,心里邪火上来了,走到清真饭厅,坐在刘一凡身边。

      “呀,刘经理,还挺丰盛的”。“八眼,你对我是横眉冷对不顺眼,今天怎么了?东西南北风一块挂,把你刮到我旁边了!”“还真怀疑你的地理课是怎么上的,听说过西北风、东南风,就是没听说过东西南北风。”

      刘一凡本来想戏谑一下郑爱蓝,没想反被拐了一下。爱蓝想还有三只鸡翅再不搅合自己的胃就没福气享受了。“总经理,昨晚看新闻了没?那鸡鸭死的满地都是,惨鸣不绝,羽毛满天。禽流感真是让家禽们留血伤感。”李明诚摇头,每天晚上回家新闻都结束了,“没看,不过那不是去年的事情吗?”“今年又来了,还有人也被传染了。”爱蓝慢吞吞的扒拉饭就等刘一凡的鸡翅。刘一凡放下刚拿起的鸡翅,准备倒掉。“刘经理,你怕什么,青藏高原上哪有禽流感,非典都不敢来,你真的要扔?多可惜!我帮你吃。”刘一凡眼睁睁地看着爱蓝从自己的盘子里鸡翅,再依次在每只鸡翅上咬了一口,明白自己上当了。

      “刘经理,你不会要回去吧?我都咬了!”爱蓝故作惊讶地看着刘一凡,“八眼,你。。。。。。狼,真正的狼!”刘一凡气闷,狠狠吃饭,“呃。。。。。。”噎了!紧忙喝水。流年不利,栽到小黄毛手里。

      吃完午饭,爱蓝到休息室喝水,李明诚跟在后面,从爱蓝手里拿过咖啡,“郑秘书,明天是周六,我们去互助民俗村转转。”“是公事?”“公私都有,与公我想实地考察,决定是否开发度假村;与私我想谢谢你,帮我多次。再者散散心,缓解压力!”。嘿,还真是一举多得!“好啊,我也想散散心!”爱蓝爽快答应。互助是土族自治县,清真的餐馆很少,饮食不太方便,自己可不想出去玩也当秘书。“总经理,互助行吗?我们吃什么?”“我想办法!”

      下班了,爱蓝一直在等李明诚下班,总经理不走,秘书不敢下班,手里工作做完,没事干觉得无聊。“郑秘书,下班后有时间吗?”“有!”“那跟我出去购物。”男人也说购物?爱蓝有些怀疑的跟在后面。

      李明诚一身西装革履,挤在买菜的大婶堆里,别有风情。爱蓝跟在屁股后面拎东西。

      “总经理,您买面片面?明天那您要作面片?买现成的吃多方便!”爱蓝看李明诚买回民阿娘的面片面,心里哑然,马来西亚人会做面片出去玩还要做饭,不是添乱嘛!

      “有人做,你不用担心!”李明诚回答。李明诚买东西都找清真的,爱蓝跟得几乎累趴下。

      羊肉摊老板听李明诚的口音不是本地人,故意抬高价。爱蓝扎起右手食指冲肉摊的老板摇晃,“天下□□是一家,老班您再再!便宜点,我们买的可多了。”老板是回族,一看爱蓝的手势笑了,“穆民是一家。就给你便宜点,十块一斤!”比要价便宜了四块。

      “好,大叔爽快人,给我们称二斤!”爱蓝示意李明诚掏钱,老板本以为爱蓝要买个十斤八斤,没想到只要二斤,“小丫头,你是个小精气!”老板麻利的割好肉,装在环保袋里,递给爱蓝,爱蓝掂了掂,“大叔,没短斤缺两吧?”

      老板一听急了,嘴角的胡子翘起来,“你也是□□,知道亏心钱不能赚,赚了也用不成。不信到公平秤上称去!”

      “我信我信,大叔是个老实人!”

      “总经理,买这么多吃得完吗?”爱蓝几乎是拖着东西走,高跟鞋夹得脚快畸形了!“明天有人帮我们吃!”啊?还有人吃!到底是请自己还是请别人!

      “郑小姐,你去哪里?”李明诚只见爱蓝走向一女的。

      “我碰见我学前班的老师了,打个招呼”。爱蓝一脸阳光,咧着嘴笑,“夏老师,您买菜哪!”夏老师一脸茫然,但听对方能叫出自己,估计认识自己。“夏老师,您忘了,我是九三届英才大班的郑爱蓝!”

      夏老师想不起来,“郑爱蓝?”

      “对,豁嘴郑爱蓝,那个爱哭鬼。因为哭得让您头疼,您老掐我的胳膊,我越哭您掐得越狠。我胳膊老青一块紫一块,您跟我妈妈说我是摔倒弄的。”由于爱蓝的大嗓门,所有人望向夏老师。
      这一会,夏老师的脸是青一块紫一块,“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夏老师讪笑着离开。

      “郑小姐!”李明诚忍俊不禁,“叫我郑爱蓝,小姐小姐的听着跟三陪似的!”

      “郑爱蓝,对老师这样不好吧?严师如父!”

      “父什么呀,就她那样,还为人师表,指不定现在还掐小孩!今天被我这么当头棒喝,说不定她能危崖止步!”

      “想法不错,方法偏激,你应该给她留点面子,将心比心。若你是她,当众被羞会怎么样?”

      “我就那样,厚脸皮,百毒不侵!”

      李明诚笑笑,八零后的人脸皮够厚?很想看看爱蓝是怎么个百毒不侵法。路过土特产店,李明诚看着招牌的字,问爱蓝:“吃过鹿鞭吗?”

      爱蓝一愣,“鹿鞭没吃过,不过我吃过羊鞭。羊鞭可好吃了,尤其是肥肥厚厚的那种!”

      李明诚见爱蓝下套,便问:“羊鞭是什么呀?”

      “不就是羊尾巴嘛!”李明诚憋住笑,直溜往前走。爱蓝觉出李明诚的笑不大对劲,心里有点毛。到停车场,把东西放进后备箱。笑意一直挂在李明诚的嘴角,有点瘆人。

      爱蓝没有搭顺风车,骑自己的自行车回家,前思后想自己是不是哪儿说错了。

      回到家,妈妈和流蓝都在。换了衣服到客厅,“妈,羊鞭是什么?”爱蓝觉得这个问题很可能就是导致李明诚笑的原因。

      流蓝听见坐不住了,“姐,你神经病!没事问这个。”流蓝扔下遥控器进了自个屋。

      爱蓝觉得莫名其妙,“妈,我问错了吗?”“没大没小,不知羞”!妈妈板着脸,瞪了爱蓝一眼,“你们怎么了?我错了吗?”妈妈没有回答,看自己的电视。

      爱蓝有点挂不住,到自己卧室给温瑞打电话。“羊鞭是那个东西!完了!今天我丢脸丢到北冰洋了!我跟人家说羊鞭可好吃了,羊鞭怎么不是羊尾巴呢!”电话彼端的温瑞跟疯了一样笑。爱蓝的脸通红一片,挂了电话。

      “啊!”爱蓝尖叫!想想李明诚的笑,血直往脑门上涌,情绪失控,咬住领口又撕又扯,假发扔到吊灯上,好像在嘲笑爱蓝的无知。东西扔得到处都是,折腾了半天,气喘吁吁得倒在床上,出得全是粗气。

      流蓝敲门,“姐,吃晚饭了!”“我不饿,你们吃”!爱蓝用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刚才问妈妈和弟弟羊鞭是什么,没皮没脸的,那还好意思出去做一块吃饭。

      李明诚给自己上的这堂课是够深刻的。蒙在被子里,脑子不敢想,一想就抓狂,蒙了半天,肚子饿了,掀开被子,静静地听外面有什么动静。没人看电视!好像都各自回房了。悄悄爬起来,贼头贼脑的跑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有留给爱蓝的饭菜,没热直接往嘴里装。平时嫌弃流蓝的饭做的难吃,这会顾不上嫌弃。

      流蓝悄悄掩上房门,“妈,姐姐这会正吃呢,估计饿坏了。”娘俩故意离开客厅,方便爱蓝去厨房。爱蓝几乎失眠,这种羞法还是第一遭,想自己明天到底去还是不去。不去,留在家里要面对妈妈和弟弟,更羞!去吧,要面对李明诚。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去比较好,自己挺害怕妈妈。到时候,找个机会让李明诚也羞一番。

      爱蓝算是睡了个迷糊觉,早上起了个大早。趁家人没起床,溜了出去。见了李明诚觉得不自在。李明诚也不提昨天的事情,总是要留面子给她,好歹也是救命恩人。看看郑爱蓝好像没什么变化,但还是能看出她的不自在,自己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人在江湖,不能逼人发疯,得饶人处且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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