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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风雪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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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烈慌了一下,支吾着说:“我说我对你控制不了,对别人可以。”
小秋盯着他片刻后弯起嘴角。“好了,报复够了,过来我让你舒服舒服。”
如果真相是一种伤害,请选择谎言。如果谎言是一种伤害,请选择沉默。在这次的经历中,他已经学会了在必要时刻维护对方的谎言比揭露真实更明智。
两人再次紧紧依偎,小秋卖力抚慰着张烈不满的欲•望,张烈则深深浅浅地亲吻着他。情绪平静之后,张烈柔声说:“秋,我爱你,而且我再也不会怀疑你对我的爱了。”
小秋白了他一眼说:“真过分,你竟然从来没相信过我!我一片心都喂了狗了!”
张烈辩解到:“我以前总是不太自信,总害怕你只是因为我对你好才留在我身边。这次我可以说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你上次背的那段河东狮吼的台词,我保证以后真的可以做到,每一条都做到,百分百做到!”
“哼,原来以前一直是口是心非哄我!”小秋得理不饶人。
“不是口是心非,是口是心慌。”
“我知道,你有些感受藏在心里不跟我说,怕我听了不高兴。让你听话,但也不是不让你说话嘛!两人之间应该多沟通,有不同意见可以提,但是最终以我的意见为准。”
“那说了有什么意义。”张烈嘟囔着。
“当然有意义啊,也许我听了你的想法临时改变主意啊。你都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怎样!”
“那好,我现在就提个意见,我想……”张烈小心翼翼地说。
“不行!”不等张烈说完小秋便打断了他。
“我想睡觉了,这也不行?你以为我想什么?”张烈反击取胜,乐不可支。
第二天早上小秋被妈妈的敲门声叫醒。“小秋,外面下雪了,你们还能开车走吗?”小秋爬起来擦亮被水汽糊住的窗玻璃往外看,屋顶地面都积上薄薄一层,雪花还继续在飘。
两人穿好衣服出去,小秋妈妈看到两人的穿着“咦”了一声,张烈今天也换上了两周年纪念日的情侣衫。小秋得意地说:“我设计的情侣衫,怎么样?”
小秋妈妈点点头说:“挺好的,你单独穿也就一般,两人一起穿好看多了。”张烈开心地冲小秋眨眼,小秋说:“妈的意思是红花需要绿叶配,有你陪衬,显得我穿着更好看了。”
“你这衣服穿了几天了?脏死了!是不是都有味了?”张烈找到反击点。
“我都洗过好几次了,晚上洗了白天穿。”
小秋爸爸担忧地说:“下雪天别走了吧。”
小秋上网查了查天气,预报没有持续降雪,估计下一下就停了,便说:“没关系,我们的车是越野车,恶劣天气才能显示他的厉害。”
吃完热乎乎的早饭,两人告别爸妈驱车赶往B市,后备厢里多了两箱苹果。雪花依然若有若无地飘着,覆在地上薄薄的一层雪被车轮碾过之后化为水,然后再结成薄冰,天气阴霾可见度也不太好,张烈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小秋在一旁给B市的哥哥们发信息:我们已经出发了。
上高速开了两个多小时,雪没有停的意思,反而越飘雪花越大了。路上的车都打起雾灯开得很慢,小秋抱怨到:“要是你不开车来,咱们一起坐飞机多舒服。”
张烈说:“那还不是怪你捡了丑丑回来,捡回来时说好你管,结果还不都是我管。咱俩都出门把他放家里饿死,那我还不如把他再扔回大街上冻死算了。”
小秋扭头看了一眼后排座上在狗窝里呼呼大睡的丑丑,无言以对。
车行本来就缓慢,渐渐地竟然堵塞不前了。开始两人还不太介意,在车里互相抬杠斗嘴,半个小时过去了,车还没有动的迹象,后面的车也已经排得看不到尾。张烈下车到前面打听消息,过了一会跑回来说:“好像是前面出车祸了,等疏导吧。”
这一等又是一个小时,期间不断有救护车消防车警车呼啸而过,司机们也不顾外面风雪寒冷,纷纷下车议论猜测,看来是一场很严重的交通事故,可能是多车连撞。小秋拧开电台看新闻里会不会播点什么,耐心等了很久听到交通台一条最新路况说这条高速因风雪天气暂时关闭,请过往车辆选择其他路线。
有经验的老司机分析说事故应该发生在距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出口之前,否则早把他们这些车从那个出口分流下高速了。小秋在GPS上查了查,距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出口E县有三十多公里。
“咱们会堵多久啊?”小秋担心地问。
“那要看事故有多严重。吃点东西吧,急也没用。那几个大车司机说他们经常有堵一天一夜的经历呢。”张烈递给小秋一包薯片。
“我给他们几个先报个信,万一需要下高速,那一段国道是盘山路,冬天很不好走,咱俩开山路的水平都不怎么样,都不知道几点能赶到。”小秋愁眉苦脸地说。
张烈安慰到:“说不定很快就通了,你别太担心。”
时间已经过了中午,依然没有通路的信息,而雪却越来越大了,司机们都返回到车上取暖。“真是雪上加霜啊!要是天气好,在外面吹吹风聊聊天还好捱一点,这窝在车里把人烦死了。”
小秋拿起相机到外面拍照。路边的田野已是一片洁白,只有农舍的暗色点缀其中,单调而苍凉。前后望不见头尾的车龙就像一头被斗败的巨型蛇怪,无奈而不甘地匍匐在白茫茫天地之间。
“2005年的最后一天真是不寻常啊!”小秋感慨着返回车中,带着一股寒气。张烈接过相机放好在后排座位上,然后用自己温暖的掌心握住小秋冰凉的双手。
“也算是一种人生体验吧。只要跟你在一起,不管什么状况我都无所谓。”张烈话虽如此说,还是看了一眼油箱指示灯。出发前加满了一箱油,如果一直不熄火能坚持多久呢?这车还真是超级费油啊!
“我在网上看的新闻,高速路上堵车了,给每个人发面包和水呢,咱们这堵了这么久,也没人管咱们。”小秋又撕开一袋饼干边吃边说。
“那是把人家都堵了一整天,人都断水断粮了。这才刚堵了几个小时,我可不想享受那待遇。”
车上的零食吃完了,带的水也喝完了,时间无情地又过去了三个小时,再随遇而安的人此时也无法保持平静了,小秋不断发短信向B市的哥哥们诉苦,然而他们除了安慰也无可奈何。张烈也不下车,趴在后排座费劲地撕开一箱苹果的包装,拿出几个苹果让小秋放到暖风通风口附近吹暖了再吃。
过了一会,有人来敲他们车窗。张烈纳闷地放下车窗,看到一个焦虑的年轻男人。“劳驾,你们有什么吃的没有,我女儿饿得直哭,我们本来想着两三个小时就到家吃中午饭呢,没带多少吃的。”
“我们只有苹果了。”张烈递过去几个苹果,那人谢了拿走,看到他进了后面一辆车,张烈说:“估计我刚才从箱子里取苹果他在车上看见了。”
小秋小声说:“我还有一根火腿肠,不过是给丑丑准备的。”
张烈瞪了他一眼伸出手,小秋把火腿肠交给张烈,张烈下车把火腿肠给了后车的人。张烈上车后,小秋对丑丑说:“丑丑,你的饭饭被烈哥给别人了,你要饿了就咬他。”
两人逗着丑丑说笑了一会打发了一点时间,又陷入难捱的毫无指望地等待之中,突然小秋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号码,迟疑地说:“是老赵打的。”
张烈淡淡地说:“想接就接呗。”说完他抱起丑丑到后车去哄那个小女孩玩。
小秋接了电话,赵有德劈头就问:“你是不是被堵在高速路上了?”
“是,你怎么也知道了?”
“乔良告诉老刘,老刘告诉我了。堵了多久了?”
“不到十一点堵到现在,五个多小时了。”
“我刚才打听过了,再过五个小时也不一定能通行。”
“啊,那怎么办?”
“你先看看你那里的隔离带能翻过去不。”
小秋抻着脖子看了半天说:“好像有地方能翻过去。”
“那就行了,我在E县有个关系很铁的哥们,我让他从派个车去接你们,从前面出口出去,然后走国道,把这一段绕过去。你待会等我电话,接到我电话半小时后翻过去在路对面找个安全的临时停车处等着。”
“那我的车怎么办?”
“他会另派个司机帮你看着车,等路通了把车送过来。”
“那我还能赶上今天的聚会了。”小秋高兴地说,一点也没有太麻烦老赵或者老赵哥们的感觉。
“应该可以,乔良准备了好多好吃的等着你呢。”
“谢谢你啊。”小秋下意识压低了声音。
“咋谢?”
“只能用嘴巴说声谢谢。”
“用嘴?也行,那我就退而求其次吧。”老赵在电话里嘿嘿地笑着,对于他这个暧昧的玩笑,小秋只能无奈地哼了一声表示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