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大少，萧氏乐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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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迟扶着茶杯的手晃了晃，但还是将杯子慢慢的放回了桌上。旁边萧宛荞已然羞红了脸，低着头不说话，可是两只耳朵上却慢慢的爬上了红晕。莫迟看了看满室高兴不已的众人，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握了握，咬了咬嘴唇，却还是尽量用正常的语气跟萧宛荞道贺：“妹妹要成亲了？那姐姐先在这里恭喜妹妹了，今日没有带礼物，下次再给你补上。”
“姐姐你也笑我……”萧宛荞嗔怪的说了一声，抬起羞红的脸看着莫迟，慢慢的，脸上的喜色退去，“姐姐，你……我……言哥哥他……我们……”她虽说不大出门，可是身边却有个喜欢八卦，又经常出门给她买东西的翡翠。她向来对沈言的去向比较上心，翡翠在外面，也会多注意他的消息。而沈言也算是上京城里的一个话题人物，因此要知道他的一些消息，还是比较容易的。沈言前段时间天天上广德堂报到，又是早餐又是礼物的，她想不知道都难。刚刚她听到这个喜讯只顾得上高兴，根本没有想到莫迟还坐在一边。此刻反应过来，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莫迟脸色如常的笑道：“却是妹妹误会了。我向来脾气古怪，在医馆里向来不出外就诊。沈大人前段时间是经常上医馆的，可是他那是为了找我替他治病来着，我见他诚心，这才答应去他府上给她治病的。这不，他昨天病好了，我才回去的。”
翡翠点点头：“听说公子这几天告病没有上朝，今日才进宫上早朝的，原来却是姑娘在给公子医治呀！”
“这样呀……”萧宛荞低头沉思，片刻后抬头，“那言哥哥他如今可好了，严不严重？”
“已是无碍了。”莫迟不好在别人府上谈论自己病人的病情，况且她此刻心中乱的慌，只得如此敷衍了一句。
听莫迟如此说，萧宛荞欣慰的拍了拍胸脯，转头又道：“既然是给了言哥哥，那我们应该可以跟他商量商量吧，这七爪红蛛藤，给了姐姐也该是无碍的。”话却是对着奶妈说的。
“小姐，这已然是定了的事，要是该的话，可是大不吉利的呀。”奶妈急道。
“依奴婢看来，却也没什么不行的。”却是翡翠不急不忙的开口。
“如何可行了？”奶妈瞪她一眼。
“林妈妈别急，奴婢是想着，公子向来是极宠我们小姐的，小时候，每次都是他带着小姐出去玩的。小姐要什么，公子也都是二话不说，就给小姐弄去的。公子和小姐，也算是青梅竹马的了。如今公子等了多年，终于来向小姐提亲了，想来是不会在乎这个个陪嫁的。东西虽然珍贵，可是哪里及得上公子待小姐的情谊？要如何处置这些东西，还不是凭小姐一句话的事？更何况，莫姑娘对公子也算医治有功，又是小姐的姐妹，小姐和公子很快就是一家人了，就算拿点东西来替公子谢谢莫姑娘，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小姐觉得翡翠说的可是？”翡翠说完，看向萧宛荞。
萧宛荞闻言点点头，看向莫迟：“姐姐，那妹妹先着人去问问言哥哥，想来是能成的。”
莫迟挤出一抹笑容，点头道：“那谢谢宛荞妹妹了，时间不早了，他病情不大稳定，我还得回去看着。”
“姐姐吃过午饭再走吧。”萧宛荞挽留道。
“不了，他最近离不得人，我先回去了。”莫迟摇头，她此刻根本就没有胃口吃饭，况且上官雪晣此刻还真是缺不得人。
萧宛荞知她说的是那个病了的亲人，却也不好多问，免得引起她的伤心事，只能宽慰她道：“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和言哥哥说，让他把东西给姐姐的。姐姐的医术那么好，他也一定会没事的。姐姐既然有事，妹妹也就不留姐姐了，妹妹现在去叫人找言哥哥去，有消息我就派人去医馆找姐姐。妹妹的去办事了，就不送姐姐了，翡翠，替我送送姐姐吧。”
“是，小姐，莫姑娘这边请。”翡翠领命，领着莫迟往外走去。
出了府门，莫迟独自一人走在路上，犹自有些神思不属，就连有人在后面叫了她半晌都没有发觉。
萧乐雅连叫了几句，不见莫迟停下脚步，稍稍迟疑了会，他拔腿追了上去。
莫迟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多年过去，原来的翩翩少年已然长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了。面前的男子脸上的线条不复以往的柔和，取而代之的事一种经过世事淘练过后的坚韧。
“萧公子。”默了默，莫迟冲他笑道。
“莫小姐……”萧乐雅见莫迟冲自己笑，停了下来，也微笑着回了一句。
莫迟见他如此，心底原有的怨恨倒也淡去了不少，只是此刻她根本就没有心思和他多说，于是直截了当的问道：“萧公子有事么，莫迟有事急着回去？”
萧乐雅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眼中神色变幻不定，直到莫迟被他看的微微有些不自在了他才用平常的语调说道：“你可好？”
“还好。”莫迟淡淡的回道，不是不好也不是很好，自己这些年来过的日子，只能用这两个带有极大不确定性的字来形容吧。
萧乐雅见她神色淡淡，不复方才的热情，心底微微有些失望和酸涩。可是他也知道，自己能在经历了那么一些事情以后，能得到她这样的对待，已经是很难得的了。想通了这些之后，他心里才微微好受了些，看了看四周的行人，转首对莫迟说道：“此处说话不便，可否移步一谈？”
莫迟低头想了想，朝他点头。
两人来到最近的一个酒肆。酒肆名叫“醉南北”，店面并不大，一个老掌柜坐在柜台的角落里边百无聊赖的打着算盘，边抬头看着酒肆大门。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二左臂上搭着一块半新不旧的抹布，来来回回的在大堂里招呼着那为数不多的几个客人。
看到一男一女一前一后走进酒肆，小二连忙甩了甩手上的抹布，高呼着迎了上去：“两位客官需要什么？”边说边将他们迎向一张干净的桌子旁。
小二正想向这面生的两位客人介绍自家酒肆的招牌酒菜，那个一直坐在角落里的老掌柜疾步走了出来，满脸堆笑的对着萧乐雅道：“难怪今早起来门前有喜鹊欢叫个不停，原来是萧公子今日要大驾光临，只怪老朽不懂上天的示意，未曾远迎，实在是不该。”
萧乐雅冲他颔了颔首，又示意莫迟坐下，然后才对老掌柜的说道：“多年不见，孙掌柜的倒是越活越年轻，也越来越能说会道了啊。”
“哪里哪里，公子才是越来越俊逸潇洒了，老头子都这么一把年纪了，都是活一天少一天了，说越来越年轻，那就是公子安慰老头子了，”孙掌柜摇头轻笑，转头见自己新招来不久的小二呆站在一边不动，皱了皱眉头，“还站着干嘛，不知道贵客来了？叫老楚做几个招牌菜来，还有，顺便把我窖里最里面的那一坛花雕抬出来。”
小二瞪大了眼睛，他来这里不过一个多月，可是他也知道自家老掌柜最为宝贵的不是这家破酒肆，而是他窖里的那些不知埋了多少年的酒。他曾见过原来有一个伙计不小心碰翻了掌柜的一杯酒时，掌柜的当时那心疼的好像是死了爹娘一样的表情，况且那酒还不是这里最好的酒呢。掌柜的那个酒窖里，越往里面越是好酒，今天把最里面的酒都拿出来了………小二瞪大了眼睛看了坐在一旁的两个客人几眼，内心纳罕不已。
孙掌柜可不知道自家的伙计心里的叨叨念，只顾着和自家的贵客说话：“公子好些年没来了，老朽还以为公子都忘了这个小店呢。”
“掌柜的可是冤枉人了，公务在身，我也是好几年没有回上京了。这不今日刚才回来，就到掌柜的这里来了。”萧乐雅失笑。
“看了真是老朽错了，如此可好，今日的酒菜算我的，公子和姑娘随便点，”说着，他疑惑的看着莫迟，“请问姑娘如何称呼？”
萧乐雅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介绍。
莫迟没倒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见孙掌柜问自己，站起来答道：“小女子姓‘莫’，单名一个‘迟’字。”
孙掌柜的愣了愣，不着痕迹的看了萧乐雅一眼，然后微笑着道：“原来是莫姑娘，听闻广德堂近日来了一位医术高超的貌美女神医，莫非就是姑娘？”
莫迟点点头：“是小女子。”
萧乐雅看她神经还是和原来一样大条，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孙掌柜的那几个“医术高超”、“貌美”和“神医”字眼，一点都不知道谦虚的就承认了，有点想笑却还是忍住了。
孙掌柜见莫迟大大方方的，却也挺喜欢她的性子，还待与她多说两句，转头见萧乐雅脸上表情怪异，究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了两句恭维的话，然后叫人准备酒菜去了。
莫迟坦然自若的受了孙掌柜的恭维话，然后坐在原地等萧乐雅说话。
萧乐雅见她那副样子，内心的忐忑不安终于化作真心的微笑：“多年不见，你还是和原来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莫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并不答话。谁都在变的，只不过是每个人的感觉不一样而已。
“此次回京，本是圣命。我本打算回完圣命，再去找你的。既然今日有缘，在府外见到你，这件事我也就可以早日和你说了。”萧乐雅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探寻地看向莫迟。
莫迟见他表情严肃的看着自己，也微微坐直了身子。
“你可还恨我？”萧乐雅问道。
莫迟摇头，当年之事，对于一个平常女子来说，可以说是莫大的羞辱。自己当时也是恨不得他立即就死在自己面前。可是这么些年过去了，有时候她回想当时的细节，对于作为一个医者的她来说，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妥之处。可是自己当时心灰意懒，根本就不想再去追究那些理也理不清的人和事，也就更没有心思去恨这个可能被自己人给出卖的大家公子了。
“那你现在可有婚约，或是心上之人？”萧乐雅继续问道。
莫迟微顿了顿，仍是摇了摇头。婚约……曾经是有的，心上之人……该是没有了吧……
“那你可愿意嫁我为妻？乐雅定终身不负！”萧乐雅盯着莫迟，一字一顿的说道。
莫迟被他一语惊在当场，可是不待她开口，门外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姓萧的，你倒真会躲啊，你不告而别，还真以为姑奶奶我找不到你！”话未完，人已到了眼前。
莫迟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微微纳罕了下。那女子全身一袭黑色衣袍，戴着黑色兜帽，银色面纱，左腰上系着一个银白色的香囊，身量修长，在宽大的黑色衣袍遮掩下越发显得她的身姿妙曼。而且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悦耳的铃铛声，被衣袍遮挡着，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女子一进门，就吸引了里面包括莫迟之内所有人的注意，其他人倒是奇怪于她怪异的装束，只有莫迟看着她额上那弯月形的翠玉额饰微微眯了眯眼睛，西巫族女怎么到上京来了？
萧乐雅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理会那女子，只是对着莫迟道：“你不必急着回答我，你可以先好好想想，等过段时间，我会再来问你要答案的。”说罢，也不理会在一旁一遍直勾勾的瞪着自己看，一遍追问“什么答案”的黑袍女子，付好了酒菜钱，冲莫迟道了声别，转身就往外走去。
黑袍女子见萧乐雅看也不看自己一眼，抬腿就走，也不生气，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抬手朝莫迟丢了一个东西过去。莫迟反射性的伸手去接，却见是一颗黑乎乎的小珠子。
“东西收好了，记得我叫瓴芝，以后找你玩啊。”
莫迟抬头，门口早没了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自称为“瓴芝”的黑袍女子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大少，萧氏乐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