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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冤家,再次聚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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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莫迟疑惑的时候,屋内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回主上,是斟酌带回来的洛水姑娘。”许是许久都没有说话的缘故,那男子声音有些粗噶。
莫迟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却没有看到什么人。议事接客的正厅,还是比较空旷的,莫迟左右看了看,都没有发现有别的人,想到一个可能,莫迟不禁在这烈日炎炎的午时,缩了缩脖子,打了个寒战。
沈言见状,拍了怕她的手臂,对着虚空里的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是洛水姑娘啊,那隐三你把隐二唤来,外面的事你去处理吧。”
室内静了一下,过了一会儿,虚空里传来一声低沉的回答:“是!”
莫迟眼睛骨碌碌的朝着那个声音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又一眼,却也只是站在沈言的边上,不敢跑上前去看个究竟。
自从再次见面,沈言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个样子,倒是和从前一样。想着,他不禁莞尔,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手臂:“不用害怕,是我的影卫,这青天大白日的,哪里有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莫迟稍稍定了定神,心下羞恼,可是看沈言这样一本正经的安慰自己,却也不好发作。看两人都没有继续进食的欲望,莫迟就借着收拾碗筷来稍稍缓解她的尴尬情绪。刚刚收拾好桌子,就隐隐听到外面有喧哗声传来。正厅离院门口还是有点距离的,连莫迟这个没有练过武的人都能听得到,那肯定是动静不小了。
抬头询问式的看着沈言,沈言摇头,表示不知,却也说道:“应该是苏姑娘和隐三闹起来了,我们也去看看吧。”
莫迟看着他,见他脸上隐隐有一抹看好戏的坏笑,也就不再说什么。
沈言说完,从边门转入正厅里间,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把遮阳伞。
等到莫迟两人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喧闹声还在继续,而那个惹事的主子,此刻被尚书府的下人给围成了一圈,却是不说话了。
“姑娘,你还是回去吧,公子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没空见你的。”这是书老的劝慰声。
“哼,你不必多说了,没有见到他人,我是不会离开的。”苏洛水撇开脸,硬声道。
“姑娘,你看这日头大的,你脸都晒红了。还是先回去吧,再晒下去,非得晒出毛病来。”书老继续劝道。
“我……我没事,老人家,你还是先回去吧,不必和我一起站在这里的。”苏洛水见书老陪自己站在烈日下也小半天了,人也被暑气折腾的摇摇欲坠,心有不忍,却也坚持着不肯走。
“公子要见你自会见你,何必在此无理取闹,丢人现眼!”此话,却是站在人群外围的一个身材高大、身着白衣的男子回的。
苏洛水一开始还低着头,对书老这么大把年纪陪她在这烈日下站了许久而感到愧疚,可是这白衣男子一说话,她就立即炸了起来。
“谁丢人现眼了,谁无理取闹了,白老三,你最好给本姑娘说清楚,不然我跟你没完!”说话的当口,她已经挤开围着她的人群,冲到了那个被她称呼为白老三的男子面前。
莫迟看着那苏洛水抬起脸,虽然她努力保持着气势汹汹的样子,可是那被烈日晒得已经泛红的脸颊和她眼睛里掩也掩不住的水意,却着实将她的气势给减弱了八、九分。
白老三冷着一张脸,却也不理她,只是甩了甩衣袖,走到站在门口看戏的莫沈二人面前,双手抱拳,冲沈言作单膝跪下:“主子,属下无能,请公子另派他人吧。”说的却是他处理不好门口的事情,让沈言另找他人了。
“既如此,就去刑堂领五十棍吧。”丢下这句话,沈言将伞往莫迟的头上移了移,看也没看白老三一眼。
“是,属下领……”
“嗳,姓沈的,是我要来找你的,你凭什么随便乱罚人啊?”白老三话还没有说完,站在一边因沈言的出现而愣了愣神的苏洛水首先不干了。
“闭嘴!”沈言还没有开口,却是跪在地上的白老三开口了。转身冲她呵斥了一句,他正身朝沈言跪了跪:“属下这就去领罚!”说罢起身,拂了拂衣摆转身就朝西苑走去,却是再也没有看愣在原地的苏洛水一眼。
苏洛水咬着嘴唇看着白老三走远,半晌没有说话。
沈言看她那副模样,吩咐已然赶走围观的下人,站到他身后的书老一声,带着莫迟往东苑走去。
书老站在屋檐下,看着仍然站在烈日里的苏洛水,想想自己一把年纪,还得陪着她这个小姑娘在这种时节这种天气沐浴阳光,心中无限惆怅……
沈言摒退了斟酌和察微,独自和莫迟走在前往东苑的路上。
“阿迟你是想查当年的事吧?”见莫迟点头,沈言继续说道,“想必阮湘湘已经跟你说了席嫔的事,我就不需再说一遍了。当年,我……我的事,我现在还有点事没弄清,日后再跟你说吧。今日,我要告诉你的,是有关于苏洛水她母亲的事。”
“她母亲?”
“嗯,她母亲是当年席嫔的贴身婢女之一,在席嫔入宫的前几年,她都是贴身伺候席嫔的。后来,她不知犯了何错,被撵出了宫,然后就不知去了何方。后来席嫔过世,她宫里伺候的人,都被先帝和其他宫妃找了各种理由,杀了不少。那些没有死的人,也是平日不大能接近席嫔的低等奴仆。算起来,当年席嫔身边的八个贴身婢女,至今活下来的,也就只有苏洛水他母亲,和宫里那位后来被先帝晋了妃位、如今在宫中养老的宸太妃了。
宸太妃长年呆在自己的宫殿里从不出门,身边又有不少高手保护着,而且她是如今宫中太妃分位最为高贵的,太受人瞩目,因此要从她身上着手调查,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才派人找到了自出宫后就在边城隐姓埋名,后来在边城嫁人的苏洛水的母亲。”沈言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那苏姑娘今日……”
“今日她来,却是找我要她母亲的,”沈言轻笑一声,“她那父亲,是个赌棍,前些日子,将她母亲的旧首饰给偷去当了赌钱,然后被人发现了她的行踪。正好那时候我派隐三去边城办些事,他在路上的时候,碰到了和母亲逃命的苏洛水。她那父亲,原来是个过战场的,后来因伤了一条腿,才早早的退了下来。他虽说是个嗜赌如命的赌徒,关键时刻却是挡住了那些追杀他们的人,也为他们母女赢得了一定的逃命的机会,可是他却死在了自己家里。
隐三见到他们母女的时候,她母亲已经受了重伤。帮他们甩掉了尾巴之后,隐三就要告辞回京复命,可是临走之前,看到苏洛水手上的镯子,就改了主意,将她母亲给带回了上京。”沈言继续说道。
“那么说,是隐三救了他们母女两个,那她为什么来你府上大闹?”莫迟不解了。
“隐三是救了他们母女两,可是他那时候急着回来,而且带两个人也不方便。于是将苏洛水给丢在半路上,只带了她母亲回来。她也算是厉害,一个女子,千里迢迢,孤身一人,从安城找到了上京。此次她来此,却是为了找她母亲的,不过若我猜得没错,她还想找隐三来算账的吧。”沈言说到这里,已经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了。
莫迟白他一眼,问道:“那她母亲呢?”
“她母亲似有陈疾,此次又受了重伤还奔波逃命了多日,大夫说也不知能不能挺过这一阵……”说到苏洛水的母亲,沈言倒是严肃了许多。
莫迟也沉默了下去,苏洛水的母亲,对当年的事,也不知道知不知情,若真是自己父亲害死的席嫔的孩子,她又该如何作为?此刻莫迟的心中,还真是百味交缠。
“嗳,你们跑什么跑,别以为躲着我,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你们把我娘藏哪里去了!”身后传来女子的喊声,却是反应过来的苏洛水,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