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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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而阴冷的房间里，巫衍裹着一条毯子，团在沙发上敲键盘。电脑屏幕上出现的聊天工具不是□□，也不是Skipe，更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的聊天工具。这是巫衍和雨设计的通讯工具，这种工具设定了一套复杂的加密程序：系统在传播过程中会自动转换成一种加密字符，然后由对方的相应的转换程序转换过来。这个程序的特殊之处在于，他们没有字符库，靠的是一种模型转换，这样就可以防止字符库被入侵而谈话外泄的危险。程序的原理由雨提出，而最难的模型设计部分，当初是巫衍来做的，巫衍比较精通建模和计算。说起来，弄这么一套神经兮兮的软件还是因为有一天巫衍回来打开电脑发现自己的□□聊天记录被访问过了。说实在的，在做翻译之前，巫衍和其他玩电脑的人不同，并不在自己电脑上设置什么防护装置，因为她几乎从来不在电脑上存什么重要的东西，充其量放些学习资料，一些电影和音乐什么的。就是文章也大多手写，她总是执着于一些特定的东西，比如手写，手绘，陶杯，棉布T恤，苦丁茶，饭后散步，不被打扰……等等。所以那天看到自己和雨的聊天记录被访问过了之后，当机立断要做一个最坚固的聊天软件。雨知道了除了再次狠狠鄙视她裸（Luo）机的行为之后，当然是兴奋得不得了。巫衍在那些枯噪的诸如单词、程序、数学之类方面的造诣和耐心是很恐怖的。于是两人联手，打造了今天专属于她们和其他几个朋友的聊天通道。只不过她还是蛮喜欢□□的界面的，于是就用了腾讯的界面，再在小企鹅上加了顶王冠。
这时，巫衍刚发出去信号，坐在沙发上等待。
不一会，屏幕上出现雨的头像标志，打出第一行字来.
雨：“说吧，给我发紧急信号干什么？”
路人：“我恋爱了。”
五分钟后……
雨：“和隆尧的齐恒莳？”
路人：“你黑了她的电脑？”
雨：“她和方茵池的。反正你也就可能和她们两个有一腿了。”
路人：“查到什么了？”
雨：“呵呵，就是你和她的什么大头贴之类的。”
路人：“她非要来一张做桌面的。”
雨：“所以害的我很无聊的一进去就看见了。怎么这么闪电啊，三天前你还不打算接受她的。”
路人：“我不想的，可是我抵抗不了她拥有的东西，是那种感觉，我只是不能。”
雨：“知道啦。不过你梦想的独身生活看来是没戏了。”
路人：“我不知道，最近在翻译文文的《寒暑》。好像越译心情越差。”
雨：“那只能说明文文不是一个好作家。你又不是那种只是因为文笔不好就发脾气的人。是有什么地方看着不舒服吗？”
路人：“不是的。不是因为小说。文文这部小说很好。”
雨：“我说，你和齐恒莳，你还是不要陷进去吧。平淡点儿的人更适合你。”
路人：“不要劝我。”
雨：“随时联系我。“
路人：“不要了。这对齐恒莳不公平。”
雨：“你就钻牛角尖吧。”
路人：“我今天找你就是告诉你，以后不会和你聊天了。有事发邮件。”
雨：“不要啊，你不要这么较真儿吧！！”
路人：“对不起。”
合上电脑，满室的静寂扑面而来。那个每每关心她的朋友，可以理解她的朋友，从今天开始，就不会再及时雨一样的嘘寒问暖了。
她甚至没有见过他的真人。只知道他叫雨，因为几年前一次小组行动时搭档了一下，多聊了一句，就惊喜地发现了一个知己。他在她最艰难的时刻以惊人的洞察力和理解包容的胸怀帮助她从那段磨难里走出来。他们所经历的，所学习的，所思考的过往的一切让他们有可以毫无困难地在一个话题上顺利交流。而同样的，他们都有致命的缺点——很难和除对方以外的人顺利交流。这本来是最好的一对，可是，实际上却是不可能的。并不是因为性别。巫衍虽然喜欢的是女人，可是就巫衍没什么伦常观念的这个有些气人的特质来说，和一个喜欢的、但不幸性别为“男”的一个人类生活也不算是什么“有违伦常”的越界行为。只是，不是应该就可以了，谁都明白，谁都不想和一个对自己知之甚深的人一起生活。
巫衍起身道厨房倒了一杯上次齐恒莳留下的葡萄酒，抿了抿，苦涩的笑了。时光辗转，她终于再次踏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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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六，是巫衍要住在齐恒莳家的日子。
齐恒莳早上临时有个会议，不能过来接。她就提前两个小时搭上公车，转了一站，才到齐恒莳家。这是郊区湿地，别墅群依山傍水而建，虽是春寒料峭，也早有些小花小草把水边点缀了起来。天还下着细雨，湿淋淋的，可是打在脸上却很舒服。巫衍住在这个城市五年了，每个角落都很熟悉，让她安心。
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齐恒莳还没回来。腿站累了，就干脆就着门外的青石板席地而坐。有点湿，滴滴答答，还有点诗意，氤氤氲氲。巫衍笑了，忽然想起苏轼的句子：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笑烟雨任平生……
踏着夕阳归来的齐恒莳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色：那个时不时给她找别扭的帅气女子混不在意地坐在湿嗒嗒的冰凉青石上。头歪向一边，斜斜地靠在门边的铁栏上。她的唇边带着笑意，手里夹着一颗翠绿的草蚱蜢，对着天空，云淡风轻。那姿态在这有些冷有些美得可怜的天光下，展示了一种任谁也无法破坏的浑圆之境。
齐恒莳站在旁边看了好久，不愿打扰，她看着她把草蚱蜢拆了又重新编好，意识到她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忽然有些心疼。于是走上去轻轻抱住那已经冷得有些骇人的身躯。
“再拔些草编。何必费心拆了重做。”
“本来就不应该随便拔，有几根解解闷就够了。”
齐恒莳靠在巫衍怀里，环住她的腰，闷闷地说：“对不起。我应该把钥匙给你的。”
巫衍对齐恒莳的道歉有些失措，齐恒莳是那种很骄傲的，整天笑意飞扬的人，这样子怎么行。她不知道该怎么答，只好说：“齐恒莳，我有些冷，咱们进去吧。”
齐恒莳闻言立刻跳起来痛拍自己脑袋：“ Dippy！我可以去死了。阿衍快进来暖和暖和！”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