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Defended》思梦

84、第二十一章 失落的时刻（四）

　　“你不会再看到我了，”斯内普轻声道，声音里全无辛酸，简直奇怪，“今天之后。”
　　詹姆在椅子里转过身来，看向对方，注意到了斯内普说这句话时口气中的认命。如果他不这么了解，可能会觉得斯内普对他的决定……安之若素。会觉得这位曾是食死徒的凤凰社核心成员为最近事态的急转直下十分宽慰。詹姆咽了口唾沫，微微摇了摇头。也许他只是厌倦了演戏。如果处在他的位置，我会的。
　　不过，当一个有点扭曲的微笑掠过斯内普的面容时，詹姆意识到，这是他见过的对方最快乐的笑。
　　“我明白，”他压下自己的疑惑，答道。
　　“把这个喝了，”斯内普轻快地继续说下去，“现在一半，今天晚上一半。午夜的时候喝。”
　　“为什么要午夜？”詹姆好奇地问。
　　“有些事情是就连你都不会愿意知道的，波特，”对方回嘴，“我们这么说吧，有些魔药在更黑暗的时刻效果更佳。”
　　“你在它里面用了黑魔法吗？”詹姆质问。一道寒颤滚下他的脊梁，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斯内普。即使是他，又会敢这么做吗？前魔法部长狠狠咽了口唾沫。会的，会的，我相信他会的。
　　“你在乎吗？”斯内普狡猾地问。
　　在很长时间里，他能做的只是盯进站在那里的男人的黑眼睛，听着这个问题在自己脑子里一遍一遍地回荡。我在乎吗？詹姆打了个寒战，几乎要为自己的疑问惭愧。也为自己的欠缺。他不是会这么做的人，不是吗？他难道不是个好人吗？几乎是永恒的自我反省之后，他必须诚实地回答。
　　“没有我应该在乎的那么多，没有。”
　　斯内普不带任何诙谐意味地哼了一声。“那么，很好。太讲道德了就不是你了。”
　　詹姆皱起眉头。就算是他又怎么敢——
　　“这服魔药里没有黑魔法，”斯内普带着不常见的耐性打断了他的思绪。随即他的脸色变得严厉多了，“然而，让你瘫痪的魔药里是有黑魔法的，所以按我说的方法把它喝掉。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后果可能……很严重。”
　　“我明白，”詹姆轻轻地说，“而且我很感激。真的很感激。”
　　“咳。”
　　“我真的……西弗勒斯。说真的。”他成功地微微一笑，却没得到回应——不过话说回来，他也没指望得到，“谢谢你。”
　　“不客气，”回答很生硬，“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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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快复苏。”
　　彼得呻吟了一声。天旋地转；整个世界的角度似乎倾斜了过来，不住上下跳跃着。即使他强迫自己睁开了眼睛，也什么都看不见。过了长长一刻，他才确定，自己还在呼吸。
　　然后他听到了声音。或者几个声音？
　　“醒醒，佩迪鲁，”有人在咆哮，“叛徒。”
　　一只脚触到了他的肋骨上，彼得痛得咕哝了一声。然后又是什么东西戳了过来，他倒抽一口冷气。它像火在烧！呼吸突然困难起来。越来越困难。
　　“现在放轻松点，”另一个声音懒洋洋地道，“我们可不想宰了黑魔王最新的标本。”那种屈尊一般的语调是不可能被认错的。听到它，彼得想哭；为什么卢修斯•马尔福总能玷污他生命中每一个重要的决定？
　　他迷迷糊糊地眨眨眼。过了好几秒，彼得的目光才终于聚焦，认清面前似乎是两个马尔福、三个多洛霍夫、至少一个史密斯，另外还有个亚克斯利。他确定自己看到的人影不止实际的四倍，脑袋也肯定在幻想出人影，于是眨眼眨得更狠了些。他们真的需要四个食死徒来对付我？彼得•佩迪鲁？一个懦夫？
　　“你能听见我们说话吗？”梅丽莎•史密斯吼道。
　　彼得的嗓子里粘得厉害，但他还是挤出了一句“呃”。
　　“很好，”马尔福宣布。彼得斜过眼睛，把目光转到了他身上。“现在，仔细听着，叛徒。我们的目标不是杀掉你。在我们的主人准备好之前，杀掉著名的四人组的一员是没有意义的。”
　　彼得狠狠咽了口唾沫，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这么做能让呼吸容易些。
　　“那你们想要我干什么？”他嘶哑地问，为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如此平稳而吃惊。这是因为马尔福说他们不准备杀掉他，还是他只是习惯了生死悬于一线的情况？
　　“你以后自然就知道了，”亚克斯利用喉音说，“钻心剜骨！”
　　世界炸开了，彼得惨叫出声。他模模糊糊地听到有人在大笑，但在疼痛中，他分不清是谁。魔咒的效力持续着，直到他已经马上就要晕过去的瞬间，它毫无预兆地停止了。当然，他们在判断这一时刻方面是专家——而且，至少马尔福清楚怎么分辨彼得在昏倒前的身体语言。于是彼得躺在那里，抽搐着，颤抖着，直到马尔福再度开口。
　　“我相信你已经开始理解这次小小的会议的主题了，佩迪鲁，”食死徒舌灿莲花地说，“不是吗？”
　　“我——”彼得咽回嗓子里哽着的硬块，咳嗽着，“我——”
　　“钻心剜骨！”马尔福厉声道，彼得的后背在地上挺了起来，又啪地摔回原处。他的喉咙已经嘶叫得出血了；此时此刻，他几乎可以用任何东西交换一杯水。很快，他就会开始胡言乱语了——彼得了解自己。他的自制力不行……疼痛戛然而止。
　　彼得又呻吟了一声，咳出了血。当他睁开眼睛时，看到的东西似乎在浮动，但这次他集中精神的时间快得多了。也许是因为练习？
　　“你现在明白了吗，佩迪鲁？”
　　“或者你打算再来一堂课？”多洛霍夫问，连个答话的机会都没给他。彼得疲倦地摇摇头，史密斯和亚克斯利跟他一起狂笑起来。
　　“不，”他哑着嗓子挤出一句，“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马尔福带着夸张的耐心问。
　　“黑魔头是不会忘记的，”彼得死板地背诵道。他是记得的。
　　“很好，”马尔福提出表扬。
　　心跳。
　　“钻心剜骨！”
　　彼得有时间打起精神，但这么做是没用的。反正所有的神经都爆开了，打起精神历来就他妈一点儿用也没有。不过，也许他的惨叫声没有那么大了，他也没有卑躬屈膝或是求饶。他为此而骄傲。其他人肯定也注意到了，因为当他再度到达昏迷边缘时，咒语又被解除了。
　　他尝到了血的味道，意识到自己肯定咬破了舌头。它像他全身其余部分一样疼。
　　“你还明白什么，叛徒？”史密斯质问，“你不觉得还有别的东西应该记起来吗？”
　　彼得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是躺在地上，直瞪瞪地看着她。我是怎么躺到地上的？一切都在模糊起来。彼得困惑地眨着眼睛。
　　“不回答？”史密斯窃笑，“很好，那么——钻心剜骨！”
　　然后是亚克斯利——“骨断筋折！”
　　他一声号叫，有什么东西折断了。全身上下都在烧。让它停下！彼得的喉咙肯定已经血肉模糊了，但他不打算屈服。他也不打算哀求。他不会崩溃的。现在不行。就算它会要他的命也一样。彼得已经走了太远了。成长得太多了。而他的朋友们——
　　我是个Marauder，他的神智突然一片清明。我犯过错误，但我还是他们中的一员，我会像其他人一样坚持住，不管代价如何。
　　徘徊在失去意识边缘的彼得突然感觉平静了。他模模糊糊地听见了马尔福最后的言语：
　　“告诉你的朋友，这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