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Defended》思梦

63、第十六章 Marauders的复仇（六）

　　他吞了口口水，犹豫了一下。那只狼蜷缩在远处的角落里，藏身于阴影，随时可以扑过来，露出了牙齿，眼睛闪着光。光在舞蹈。它饿了。
　　“哦，妈的，”小天狼星嘟囔一句，除了瞠目结舌之外什么也做不了。他一年级时就知道，遇到变身的狼人时，只有一件事可以做（击昏它，然后逃跑），可是现在，作为一个成年人，他呆若木鸡。
　　那只狼昂起了头。它没有继续咆哮。
　　用虚幻的安全感麻痹我？
　　“月亮脸？”他还没意识到，这三个字已经溜出了口。
　　狼试探性地向前了一步，挪到了光线边缘。小天狼星身体里有一部分很想——知道他应该——后退，可他做不到。月亮脸浑身都是血，皮毛撕扯得惨不忍睹，至少有一条腿弯成了很危险的角度。因为那条扭曲的后腿，他连蹲伏时都有些不稳，痛苦充斥着那双凶猛的眼睛。
　　“莱姆斯？”小天狼星低语。
　　月亮脸哀叫一声，从蹲伏姿势站起身来。他又一瘸一拐地向前走了一步，眼睛依然盯着小天狼星。小天狼星几乎是不情不愿地向前走了一步。本能驱使着他。他停不了。
　　“你能听懂我说话吗？”这只狼能吗，或者它是别的什么？
　　狼非常明显地点点头，依然一瘸一拐地向他走来。小天狼星在半途迎上了他，月亮脸又是一声哀叫，十分痛苦。小天狼星有些犹豫地伸出手，去摸他的耳朵。做好丢掉这只手的准备吧，大脚板。他没喝狼毒药剂。可是不知为什么，他没法制止自己。不管这是否危险，都是正确的事情——拿什么冒这个险都值得，甚至包括毁掉他自己的人生。那只狼的脑袋随即迎上了他的手。
　　“你能听懂我的话，”小天狼星呼出一口气。
　　月亮脸哀鸣了一声。
　　“准备好离开了吗？”
　　坚定不移的点头，眼睛里闪着渴望。
　　“那咱们就走吧。”小天狼星朝门口挪去，打开门，毫不犹豫地把后背卖给了那只狼。白痴！理智在咆哮，可月亮脸只是踉踉跄跄地跟着他。
　　在门的另一边，看到人形的小天狼星和狼形的月亮脸，虫尾巴跳了起来。远处，摄魂怪们涌上前来，但下一秒小天狼星就又变成了大脚板，怪物们停下了，困惑地四处乱飘。月亮脸紧紧地靠在小天狼星现在毛茸茸的身体上，他步履不稳，寻求着支撑。大脚板迅速用鼻子蹭蹭他，低下头去推着虫尾巴向前。小小的圆眼睛跟他短暂地对视，交汇的信息清楚无误。他们快要没时间了。
　　不太远的地方传来了人类的呼吸声。
　　大脚板僵住了，倾听着。呼吸声刺耳而痛苦，伴着一种人形的小天狼星认不出的味道——但大脚板能认出。金斯莱•沙克尔。沙克尔。该死。他们把他忘了个干净。
　　大脚板的头迅速转了过来，盯着虫尾巴。
　　虫尾巴用惊恐万状的眼睛瞪回去。大脚板想咽口唾沫，却发现用狗形这么做实在困难了些，尤其在胃里梗着一个硬块的时候。他们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做？他们不能对金斯莱置之不理，但整个计划的基石是狼人不会袭击两个阿尼玛格斯。他们不是人类，而且他已经很了解大脚板和虫尾巴了，非常了解。可金斯莱怎么办？这只狼没有袭击小天狼星——他会依样画葫芦、放过金斯莱吗？
　　月亮脸用鼻子拱了拱他，大脚板转头去看。短短的号叫把对方的心思叙述得很明白——莱姆斯的想法跟他的不谋而合。
　　他又用爪子推了推虫尾巴，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虫尾巴瞠目结舌地瞪回来，摇着头，似乎在说你疯了吗？
　　大脚板想要耸耸肩，但这个动作也不太适用于一只狗。对，我是疯了。
　　虫尾巴叹了口气，这动作跟一只老鼠倒是很契合。他瞪了大脚板一眼，但还是服从地向右边一溜烟地溜去。狗和狼都咧开了嘴，觉得突然回到了十五年前那第一个夜晚，那时候他们刚刚克服恐惧和期待。如果尖头叉子也在，这个夜晚就完美了……以一种抽象的方式。回忆偷偷袭来的方式真奇怪。他不在的时候，他们至少应该记得。
　　他们来到了牢门口，虫尾巴领路，月亮脸依然一瘸一拐。大脚板小心翼翼地向背后看了一眼，瞄向那些依然漂浮的摄魂怪，随即变成了小天狼星，趁着还没改主意开始行动。变形完成时，他的魔杖已经跟门平齐了。
　　“阿拉霍洞开。”
　　摄魂怪涌向前来。
　　老鼠和狼跳进门中，小天狼星大步走进，转过身面对摄魂怪。似曾相识的寒战撕扯着他，威胁着要让小天狼星缩到角落里去——那么多！——但他强迫自己用多年的阿兹卡班生涯炼就的无情的集中力聚精会神。我拥有的一切都是我欠朋友的。魔杖伸出。“呼神护卫！”
　　明亮耀眼的白光充斥着走廊，让他眨了眨眼。小天狼星的眼睛再次睁开时，怪物们已经四散奔逃，已经很运气了，他不打算再穷追不舍。他往旁边走了一步，将房门摔上，把魔杖插进口袋，才注意到了发抖的狼和老鼠。他伸手向下，摸了两只动物一下，依然为莱姆斯新获得的自控感到惊讶——也许他们给了他狼毒药剂——转身面对金斯莱。
　　傲罗像预想中一般惨遭凌虐、遍体鳞伤，在小天狼星的魔杖尖上散发出的光芒中——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施了咒语——金斯莱的脸色看来病态地苍白。但他没被铁链锁在墙上，这意味着贝拉特里克斯刚刚来过。她一直喜欢让人们反击，他冷冷地想，为自己的控制力有点吃惊。筋疲力尽的眼睛睁开了。
　　“小……小天狼……星？”
　　“对。”他在大个子男人身边跪下，注意到了沙克尔眼神里的精明清醒。好家伙。“是时候从这个该死的地方出去了。”他没再多说一个字，把手伸进了口袋，随即将魔杖递给了傲罗。
　　绝大部分巫师都对使用别人的魔杖、哪怕让别人拿自己的魔杖嗤之以鼻，但傲罗们是不一样的。他们受过使用奇怪的魔杖的训练，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永远不会知道什么时候会陷入绝境。金斯莱明显丝毫没有犹豫。
　　“夺元复苏。”他的脸痛得扭了一下，“谢谢。”
　　“别客气，”小天狼星帮他站了起来，“我们走。”
　　金斯莱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随即虚弱地指向月亮脸的方向。“那是——？”
　　“别问。”
　　“老吧。”大个子男人吐出一口鲜血，全身重量依然有一大部分压在小天狼星身上。咒语让他可以行动了，可他的两条腿明显都断了，即使是傲罗的快速医疗咒也只能做这么多。他的发音有些含混。“嗯们走。”
　　小天狼星转过身，往身后瞟了一眼。月亮脸依然在流血，虫尾巴的双眼正焦虑地盯着他。我想这是我第一次希望他能变成比老鼠更大的东西。“彼得？”
　　啪。虫尾巴不见了，彼得取而代之，他一言不发地走向金斯莱身边。跟高个子男人一比，他显得十分矮小，但重要的是他的支撑。“我来扶他。”
　　“脱谢，”沙克尔低声说。他的眼睛死盯着小天狼星，对方知道是为什么。他想微笑，努力却失败了。
　　“我知道，”他静静地说。你对我的身份并不赞同，可你还是跟随了我。这让我们的关系变成了什么？
　　这次他们不说话了。没时间斯文了。这间牢房的后墙跟莱姆斯的不一样，是道外墙。它被加固了无数次，拥有种种防护，理论上是牢不可破的——但黑魔法的唯一规则就是没有规则。只有结果。
　　摄魂怪挤在门口。
　　再次抬起魔杖。
　　墙壁轰然粉碎，让一只狼和三个人浑身沾满了碎块。事实上，出口只有一半可以通向外面；剩下一半形成了一条藏污纳垢的坡道，因为地下室是半地下的。但这个开口已经足够大了，他们疾冲向前，小天狼星半路上一把将月亮脸抱了起来。没时间小心了。没时间防备那只狼了。他甚至没时间去注意它的吼声。他们必须行动，而且要快——小天狼星钻进出口，他能听见身后的金斯莱粗重的呼吸声。
　　十英尺。
　　十码。
　　他们已经到了场地里，正冲着大门狂奔——
　　五十码。
　　“小心！”彼得高喊。
　　小天狼星倒在地上，那只狼从他怀里摔了出去。月亮脸号叫一声，小天狼星盲目地摸索着他——他的本能会不会占了上风，让他去攻击？就算是食死徒也不应该被月亮脸咬，而且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莱姆斯是不可能接受的。可是，转瞬之间，自由的狼就跳向前去，跳出了小天狼星的掌握。男人挫败地喊了一声，不过一秒钟之后，大脚板就追向前去。
　　就算受了伤，月亮脸的大步还是迅速吞噬着之前的墙壁和开始时可能不怀好意、如今却惊恐万状的食死徒之间的距离。有一个认出了这只狼是什么，尖叫着逃走了，其他两个却冲着狼继续前进，都抽出了魔杖。两人都瞄准了月亮脸，他躲过了第一道毒咒，跳起来冲向离他更近的食死徒——做个选择，小天狼星。是保护你的朋友，还是坚持更高尚的利益？
　　大脚板将正要向莱姆斯下咒的食死徒撞倒在地；月亮脸已经把另一个压在了地上。卡梅隆•邓斯坦重重摔倒了，在突如其来的恐惧中尖叫着，但一只爪子的迅速一击以及精准命中目标的牙齿让叫声停下了。小天狼星之前从没撕开过什么人的喉咙，血液在他嘴里很干很咸。他颤了一下，继续下去，准备将月亮脸从泰瑞斯•福西特身上强行弄下来。
　　依然蹲伏着的大脚板停住了。月亮脸确实在撕扯福西特，却只用了爪子，绝不用牙咬；尽管如此，那食死徒也已经血肉模糊、彻底丧失战斗力了。狼用了然的眼睛盯着大脚板，微微点头，似乎在向他保证，一切都不会有事。场地空空如也，诺特早就逃了。妈的。
　　小天狼星再次变形，半跪在受伤的狼身边。在满月的光芒中，月亮脸看起来甚至比之前更萎靡、更消瘦了，尤其是他的脸上还凝着血块。福西特倒在他们右边呻吟着，小天狼星对他视而不见。
　　“你真是一塌糊涂，是不是？”他低语，再次尝到了带着铜味的血液。往出吐没什么太大用处，但他还是用左袖子从自己下巴上擦掉了不少血。这里的污迹比哪里都多，不过它已经是小天狼星眼下的麻烦里最不重要的了。
　　月亮脸哀鸣一声。
　　“让我们把你带出去吧。”
　　狼又是微微一点头，小天狼星再次抱起他，能感觉到他断折的肋骨在挪动，呼吸也很粗重。小天狼星尽量轻柔地把狼抱在怀里，再次转身看向彼得和金斯莱。
　　“咱们走吧，”他声音粗哑，“我受够这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