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Defended》思梦

144、第四十章 转过拐角的又一步（上）

　　五个食死徒的身体横七竖八地躺在摄魂怪巢穴的门外，要么死了，要么不省人事。似乎只有奇洛是死了的，他的脑袋有一大半都不见了，墙壁崩塌外加变位咒又把他的身子撕成了几块。其他人人事不知，或者说大抵如此——厄克特还在呻吟，不过德力士眼疾手快地用昏迷咒解决了这个问题。
　　艾丽斯现在基本上悄无声息，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吉恩瞟了一眼，确定快速医疗咒已经帮不了她了；他们必须赶紧带她去找治疗师。博蒙特和霍廷斯也挂了彩；脑震荡的博蒙特正踉踉跄跄地走动，而斯考特刚刚被迫给自己施了个快速医疗咒，让自己能在身子右侧有个大洞的情况下站起来。
　　“所有有能力的人，各带一个囚徒，排队，”吉恩命令道，“摄魂怪们已经死了，任务完成。我们回阿法隆吧。”
　　他至少多说了五个字。世界天翻地覆，霎时炸开，吉恩眼前变得一片漆黑。他狠狠撞在地上，已经神智不清，却还是挣扎在边缘线上没有昏过去。在很长的一刻里，他只能躺在艾丽斯身边，思考食死徒们是怎么把这一切搞砸得如此离谱的。如果他们没有两波袭击——如果食死徒们聪明到在傲罗们与摄魂怪对抗的时候从背后打击他们，伏地魔的追随者们肯定已经赢了。
　　现在看来，他们甚至没办法正常地来咒吉恩。理智插了进来；晕眩正在迅速消失。
　　咚。咚。咚。是有人在敲鼓，还是他的脑袋真的响得那么厉害？
　　他遥遥地感觉到，躺在他身边地上的艾丽斯嘟囔出一道防护咒；这防护居然奇迹般地坚持住了，尽管她已经头晕眼花到没法紧握魔杖。德力士正在喊：
　　“掩护那两个——你小心，斯考特！割喉断命！”
　　霍廷斯的声音：“妈的，莱斯特兰奇去哪儿啦？”
　　“我不知道！”
　　“她刚刚还——”
　　“阿瓦达索命！”
　　艾克莫倒下了，德力士骂了一句。吉恩眨眨眼逼回头晕，努力想站起来——却四仰八叉地倒在了艾丽斯腿上。她的防护被压得弯了一下，随即消失了，博蒙特却终于注意到了他们的狼狈，将两位高级傲罗都拖回了巢穴内的一道墙后。博蒙特的魔杖指向吉恩，他努力想坐起来。
　　“以身济彼。”
　　力量在吉恩的骨血中涌流，他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出了什么事？”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从背后咒了你。如果你还感觉不到，那就是还没回过味儿来，”博蒙特简短地回答，“小心脑袋。”
　　吉恩一闪，斯考特的昏迷咒擦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只差了几公分。“警告得好！”
　　“对不起！”斯考特喊回来，“雷霆重击！拙手笨脚！啊，混蛋！诺克斯！”
　　走廊一片漆黑，意识到阿兹卡班的所有灯火都是魔法控制、斯考特手忙脚乱的咒语把每一盏都弄灭了时，吉恩差点大笑出声。黑暗中几道咒语飞过傲罗身边，不过不多。食死徒们似乎跟他们一样目瞪口呆。
　　直到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尖声叫出另一道咒语，整条走廊都被烈火吞没。
　　“障碍重重！”至少五个声音齐声大喊，可傲罗们还是感觉到了火焰逼人的热浪。吉恩压回一阵咳嗽，有人在吼：
　　“牛啊，斯考特。这步棋真漂亮。什么灯也比不上火。真是谢了。”
　　“嘿，当时这看起来像个好主意！”
　　“让它停下！”德力士大喊，努力撑着自己那端的防护。他的脸是什么时候开始流血流成这样的？吉恩依然觉得天旋地转，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双手渐渐麻木。
　　水猝不及防地灌进走廊，从天花板上倾泻而下，吉恩周身波浪汹涌，呛得他咳嗽起来。火苗消失之后片刻，灯光重新又亮了。
　　斯考特条件反射地迸出一句：“不是我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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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地魔魔杖轻挥，走廊里重现光明。
　　他们的目光胶着。在漫长的几秒内，两人谁也没移动；旁观者看来，流过的几乎像是永恒。两个人，黑魔头和他的对手，只是面对着彼此，都等待着对方首先行动。
　　小天狼星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泛出了红光。闪烁着。燃烧着。
　　然而，对于黑暗，他是了解的。沉重的力量围绕着他，厚实，危险。近在咫尺。随时听候他的召唤。准备着回应伏地魔眼中的挑战。他的魔杖平稳而专注地抬起。到时候了。伏地魔就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为每一条逝去的生命，每一个破碎的家庭，每一个生活在从未想象过、甚至在噩梦里也没有的地狱里的孩子。深呼吸。
　　“不管你要做什么，都不要在那儿丢掉自我，小天狼星，”他离开之前那个早上，詹姆如是说，“第一次从阿兹卡班出来以后，我眼看着你把你的灵魂一片片修补起来……请答应我，你不会再来一次。”
　　当时，小天狼星直直地看进忧虑的褐色眼睛。“我不会的，”他承诺道。随即他回答了没出口的请求：“我也不会变成下一个黑魔头。”
　　冰冷的现实泼洒在他的怒火上。伏地魔的魔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可他的目光还在跟小天狼星紧紧纠缠。他在等待。
　　依然寂静无声，这句话在小天狼星脑中回荡：我不会变成下一个黑魔头。
　　承诺已经作出。
　　我可以变成你那样。小天狼星脊梁上滚下寒战；他记起来了。他也承诺过这句话。他曾经把一只脚踏上黑暗的道路，再不回头。当时驱使他的是别无选择和痛苦——小天狼星现在知道了——以及不止一点点的恐惧。当时他不知道还有另一条路。
　　保守承诺。
　　我已经是你这样了。黑暗变淡了，模糊了，消失了，只留下纯洁而干净的力量蠢蠢欲动。而且我拒绝落进你为自己掘出的陷阱。我不是黑魔头。我是小天狼星·布莱克，朋友，傲罗，以及……英雄。这个标签他并不喜欢，但它是度身打造的。循环在继续：黑魔头和为阻止他们而崛起的英雄。小天狼星跟那些先驱者并无二致。他会一直站着的。
　　没有破碎的承诺（译者注：原文为Promises Unbroken）。
　　小天狼星微微一笑。
　　永恒结束了。
　　“阿瓦达索命！”伏地魔狂吼。绿色的魔法灼裂空气，奔向小天狼星，可他只是闪到了一旁。易如反掌。行云流水。他的微笑并没变淡。
　　向右挪了两步，小天狼星蹲身摆出了决斗蹲伏姿势。其他傲罗们已经四散开来，为他腾出了空间。是时候出击了。探出魔杖。
　　“魂魄出窍。”
　　声音低得如同耳语，轻柔而温和。可它渗进了伏地魔的防御，打中了。意志的战斗——伏地魔在猝不及防的控制下紧张起来，怒火冲天，打击着他能碰到的小天狼星的每一部分。痛苦涌起，小天狼星觉得头好像要爆炸了，但他没必要把这个咒语维持太长时间。
　　“雷霆重击！”
　　伏地魔向后飞去，撞在墙上，发出了令人作呕的咔嚓声。就在他摆脱夺魂咒的同时，他的脑袋撞在了石头上，魔杖脱手飞出，在地上弹了一次，两次，六次，落在离黑魔头几码外的地方。
　　小天狼星从蹲伏姿势直扑过去，疾冲向前。“魔杖飞来！”
　　十三英寸半长的紫杉木和凤凰羽毛魔杖落进了他的左手掌。伏地魔依然躺在地上，微微呻吟着。再走十几步，小天狼星就能——
　　“无知无觉！”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尖叫，小天狼星的身体痛苦地僵住了。黑暗啮噬着他视野的边缘，他的呼吸似乎就要停止。如果不是贝拉特里克斯狠狠撞在他身上，把小天狼星撞了个四仰八叉，他可能要在那里呆若木鸡地站上几小时。疼。
　　世界变成了旋转的陀螺，他什么也看不见。
　　贝拉特里克斯用一道野蛮的“钻心剜骨！”接上了黑暗版的昏迷咒，小天狼星没法独立回应。黑暗昏迷咒止不住地要把他拖进黑暗，但他确实能感觉到贝拉特里克斯把伏地魔的魔杖从他手中扯了出来。三天的折磨外加咒语，已经让他的意识濒临崩溃，在压力下就要垮掉……
　　聚精会神。心无旁骛。思考。
　　疼痛钝化了他的意识，可特里克茜在狞笑——小天狼星激发了最后的保留。“天外飞仙！”
　　这是黑魔法，但它起效了。咒语把他的堂姐炸得向后飞去；她喊叫着不偏不倚落在了伏地魔身上。贝拉特里克斯还没来得及撑起身，小天狼星已经跳了起来，甩掉疼痛，清醒了头脑。伏地魔正在坐起，看起来头晕目眩、不知所措，贝拉特里克斯把他的魔杖塞回他手里。本能一个激灵，可就算是小天狼星也没法用足够快的速度抬起魔杖。
　　“阿瓦——妈的！”魔咒终结于无谓的嘶嘶声，“妈的，妈的，妈的。”他们不见了。消失了。不见了。
　　“你没事吧？”他年轻的堂外甥女脸上满是关怀。
　　“没事，”小天狼星吼了一声，“真他妈的混蛋。”他在颤抖，与其说因为痛苦和疲惫，不如说是因为狂怒。
　　“怎么回事？”
　　“他逃跑了。这个混帐逃跑了。”小天狼星很想挫败地大叫。所有的努力，在阿兹卡班度过的地狱般的三天，几个月来为这一刻所作的准备……都浪费了。毫无意义。伏地魔逃跑了。他必须再试一次。必须重新开始这个循环，因为勇敢而强大的伏地魔决定当个懦夫。因为伏地魔……害怕了。害怕小天狼星。
　　当他想到这意味着什么时，他的颤抖渐渐缓了下来。小天狼星深深吸了口气，这一瞬间，胸腔里燃烧般的疼痛让他觉得很清新。他的目光变得坚硬，决心取代了挫败。我会阻止你。就算要把你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阻止你。
　　“下次你会抓到他的，小天狼星，”唐克斯误会了那声长叹，宽慰他道。
　　他冲她微微一笑，它甚至感觉很自然。“一点没错，我会的。”
　　倒计时吧，汤姆·里德尔。我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