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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第三十一章 随之而来(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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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的某些人在哀悼,而另一些人在疗伤。莱姆斯严密地观察着马尔福和乔丹两人,他知道前者很可能突然崩溃、暴起伤人,而后者则可能因为恐惧而旧病复发。不过令人惊讶的是,随着时光流逝,二人谁也没有这么做。纳西莎·马尔福给儿子寄包裹和信件的频率增加了十倍,不过在莱姆斯看来,那些礼物都相当无害(他确实经常检查它们)。而另一边的米兰达·乔丹则在缓慢地了解着魔法世界,这主要要归功于她新近结识了奥莱嘉·辛尼斯塔,后者是在李的麻瓜妈妈在霍格沃茨等待儿子治愈的时候与乔丹夫人成为朋友的。
两个孩子形成了奇特的对比,任何校长都会对此多加注意,不过莱姆斯必须承认,他对德拉科·马尔福的关注比对李·乔丹密切得多。然而,他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他认为这个年轻的斯莱特林脑子里有些危险的念头——而是因为他为这个新近失去父亲和偶像的骄傲男孩而担忧。李乔丹有很好的朋友,忠诚的朋友,他们会照看他的。德拉科·马尔福有的只是跟班,这二者完全不一样。
西弗勒斯离开霍格沃茨后,麻烦成倍地增加。莱姆斯的前副手对斯莱特林学院工作的理解比他的学生们所猜想的要深入得多,不少小问题都在他手下及时处理,没有演变成麻烦。可普伦顿却不是莱姆斯用来取代西弗勒斯的最好选项;他只是唯一的选项而已。没有其他人想要一个被食死徒堂而皇之地占据了那么多年的职位。还要对付那座学院的孩子。
不幸的是,普伦顿的愚蠢让他对公众的想法毫不在意。在其它时候,白痴们可能显得很有趣,但在眼下显然是个障碍,而且他对自己的公共休息室里正在发生什么完全没有概念。泰德·唐克斯可以去指引着乔丹走过疗伤的过程。莱姆斯的注意力会集中在马尔福身上。
另外,他有一种感觉,那个讨人嫌的小斯莱特林需要的帮助比李乔丹多得多。
“校长?”
泰德正站在门口,他的眉毛带着关心微蹙了起来。显然,他已经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了,在这之前也可能敲了好几次门了。莱姆斯不好意思地笑笑,请这位巫师进门。
“我得告诉你多少次,叫我莱姆斯?”他轻快地问。
“至少再来一次吧,”泰德笑着回答。他是个不错的副校长,不过还有点拘谨;莱姆斯知道,泰德依然在适应角色。跟他共事和跟西弗勒斯搭档不一样,莱姆斯怀疑,泰德永远不会达到他跟西弗勒斯在多年里培养出来的随意而亲密的状态。
不过莱姆斯还是很喜欢泰德的,他想不出还有谁能更适合取代西弗勒斯的位置。尽管我确实时常想念西弗勒斯阴沉而讽刺的观点。他只希望泰德能放下一点郑重其事,尽管它并不是时时出现。
“请进,泰德。请不要像个门槛一样站在那儿。”
泰德轻声一笑。“抱歉。不过我想告诉你那位画家又来了。”
“来啦?”
“对。”泰德在莱姆斯书桌对面他最喜欢的椅子里坐下;不知为什么,他总是喜欢挑绿色的那把,这让普伦顿快发疯了,“不过别站起来。她很喜欢在礼堂里游荡,量量这幅画要挂在哪里,跟城堡里其它画像谈谈环境问题啦,她要用什么画框啦,以及其它诸如此类的画家的话题。”
莱姆斯轻声笑起来。“那我猜,如果我打扰她的话,她会很生气,是不是?”
“很可能。”
“学生们没有打扰她吧,有吗?”他必须问一句。
“没。他们时不常会奇怪地看看她,不过肯定没有能称之为骚扰的行为。至少没有能让她注意到的吧。她相当全神贯注。”
“她一直都这样,”莱姆斯干巴巴地答道,他想起了一周前瑟西一根筋式的聚精会神。
“说起来,你让她画什么呢?”
“哦,”莱姆斯眨眨眼,“你会知道的。”
泰德无所谓地耸耸肩,可莱姆斯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对这幅画保密的念头惊着了。毕竟,没有理由这么做——可他想这么做。莱姆斯甚至不想在这幅画完成之前看到它。不想知道。也许是因为他喜欢神秘感,也可能他只是偏执发作而已。不管是哪样,莱姆斯都满足于等待。
“嗯,”他终于把思绪从那幅画上转开了,“今天我们亲爱的Misfits又搞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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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愤怒时一直都是恐怖的,而现在,当她被禁止把怒气发泄在阿兹卡班的囚徒身上时,尤其如此。贝拉特里克斯的大发雷霆总是惊天动地,其中总包括着摔摔打打、出手伤人和无差别破坏。她跟其他人不一样,她控制脾气的能力是随着年龄降低的,不过自从搬出父母的房子,纳西莎对付它的次数已经被迫少多了(理论上讲,贝拉依然拥有那座房子,或者说,如果多年前魔法部没有试图没收它的话。并不是说他们能找到那所伦敦郊外的下了不可标绘咒的公馆。但他们确实试了)。
不过此时此刻,看到贝拉正平静下来,她十分高兴。客厅今天已经被折腾够了;家养小精灵们得花几个小时才能把这残局收拾完。
贝拉终于摔进了一把椅子。“我不相信,西茜。我就是不相信。”
纳西莎叹了口气。尽管她爱她的姐姐,却不能对贝拉特里克斯的失败视而不见,而这次绝对是其中之一。
“这不能算是出乎意料,贝拉,”她指出,“他已经筹划这件事有一阵儿了。”
“可是光明正大说出来——”又一个花瓶粉身碎骨;纳西莎很高兴,自己在邀请姐姐过来之前已经把天价的古董们藏起来了。
“那是为了去除怀疑。你不是一直在说,摇摆不定会让我们完蛋,速度快得傲罗做梦也想不到?”
“这不一样。”
“怎么会不一样?”她回嘴,“你想要什么?肯定不是他的位置吧。”
“我?永远不会,”贝拉嗤之以鼻,“我是超脱于那些下等人的权力游戏之上的。我活着是为了侍奉我的主人,全心全意再无其它。”
“那你为什么反对?”
“因为他不是黑魔王。他不是历尽千辛万苦一点点建立起我们的手足情谊的人。他一钱不值。跟其他人一样。”
“可他比其他人都接近,你不同意吗?”纳西莎啜了一口茶,努力不去想另一个曾经接近黑魔王的继承人这个无数人觊觎的位置的巫师。那个曾如此光芒耀眼、让那些卑躬屈膝、怨天尤人、无足轻重的臭虫们黯然失色的男人,一直在为这位置和攫取权力全力而为。她的喉咙痛苦地缩紧了起来,纳西莎不得不暂时闭上眼,将疼痛推到一边。
而贝拉,当然,精力过于集中在当下了,没注意。
“是接近,可是完全不够接近。西弗勒斯过于感情用事了。”
这次轮到纳西莎嗤之以鼻了。“西弗勒斯?感情用事?贝拉,要不就是愤怒蒙蔽了你的眼睛,要不就是你完全没有我这辈子都相信你有的那等观察力。”
“只有软心肠的傻瓜才会可怜那些我们主人的囚犯,主动去保护他们,”贝拉反驳。
“只有白痴才会认为他是为了专门利人才这么做的。西弗勒斯明白,长远看来,那些囚犯很值钱,不分青红皂白地杀死他们是种浪费。”
“浪费什么?我们打赢的时候,他们中哪个都不值半文钱了。”
贝拉特里克斯倏地站了起来,继续狂怒地走来走去。纳西莎努力不去翻眼睛,把声音放得平稳。
“等到那会儿,你可以想杀谁就杀谁,”她轻蔑地说。如果这对姐妹间有什么堪称天差地别的东西,那就是贝拉特里克斯那些比较可怕的娱乐并不适应于纳西莎。时不时来个钻心咒是令人满足的,但贝拉沉醉其中的那些鲜血和创伤让纳西莎有点反胃。“等到战争结束。”
“你在为他说话。”
“当然。我碰巧赞成西弗勒斯。”
贝拉转身看向她,嘴角挂着嘲弄的笑容。“你老公死了可还没两天呢?”
“卢修斯的死没有改变我的信仰,贝拉特里克斯,”纳西莎愤怒地站起来,但她的声音依然冷静,“现在,如果你打算侮辱对他的回忆的话,你知道怎么出门。”
“不,我不打算。”一瞬之间,她以为贝拉会说点别的话,但她终归软了下来。软得正好。跟她一直以来一样。“抱歉,西茜。我只是太生气了。”
“我没看出来。”
“可难道你不认为——”
“不,我不认为。我相信这是我们的主人选择继承人的好机会,我觉得哪个巫师都不如西弗勒斯斯内普合适。在今后许多年里,他会引领我们的生活和我们的信仰,他的勇气已经得到了证明。”
“已经——”贝拉嫌恶地没重复下去,“他在阴影里潜藏了十五年,他从不敢公开侍奉我们的主人!他——”
“请住嘴吧。”纳西莎坐回舒适的真丝椅里,真希望自己没有失去自控站起来,“别不可理喻了。在过去的这一年之前,绝大多数食死徒都不敢,如你所说,公开侍奉黑魔王。我们还有地位要维持,有形象要维护。如果按照你的标准来,你会是他继承人的唯一选择。你想要这样的权力吗?”
“当然不想!我生来是为了侍奉他,我永远都不敢试图变成他。”
纳西莎双手交握。“然后呢?”
“然后没了,”贝拉特里克斯皱起眉,“你真让人受不了。”
作为回应,她淡淡地笑了,她鄙视贝拉乐在其中的权力角逐,不管她如何为自己辩护。纳西莎为自己是个食死徒而骄傲,她相信他们的理念,然而,为黑魔王服务时遇到的政治手腕时常让她恶心。对于一个如此古老的家族的女儿,这种反应很奇怪,但她一直都希望,那些应该得到地位和认同的人能够不用为自己的位置奋斗就得到它。耗费在其中的精力是多么浪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