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章八 新年宴会（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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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和一个陌生的异性过于亲密的接触，在我来到这个世界前，是绝对没有过的。
今晚的月色很好，明月高悬，与以前的世界不同，这里永远是月亮和繁星一齐在夜幕中出现。美丽的景色却丝毫不能赢得我的注意。
我大睁着眼睛，呼吸也小心翼翼的。
赫默捂住我的嘴的手掌在片刻之后就放下了，可是他抓着我的手臂，我被迫与他一起躲在一丛灌木和雕塑后，窥视着那突然出现的第三个人。
那人背对着我的方向，利梵和那位女士似乎也没有发现他。他靠着一根石柱，低着头在看什么东西，并且从出现就没有停止过自言自语。
是个很奇怪的人。
“喂，那个是谁啊？”我扯扯赫默的衣袖，依照现在的情形，我们应该是同盟吧。毕竟偷窥这种事情并不光彩，尤其是我现在还是个什么公主，是皇帝的女儿。要是被发现，脸可丢大了。
赫默比我高许多，他离我很近，和我一样探着脑袋，注视着那个怪人。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鼻息和身上清冽的气味。
实在是过于暧昧的距离了。
“是英果斯的伊萨德尔大公爵啊。”赫默因为刻意压低了音调，不似平常他痞痞的的声音，在我听来，分外好玩，忍不住悄悄捂住了嘴巴，掩住弯起的嘴角。
“他不是应该在参加舞会的吗？大公爵啊，肯定很受欢迎吧。”
“伊萨德尔很讨厌舞会。如果不是必须到场，通常他更愿意呆在书库里。”
“唔，那他一定是学识渊博的人吧！”
“当然。他统治的英果斯是整个欧斯塔西亚王国除了帝都外最丰饶的土地。人民都很爱戴他。”
听了赫默的话，我不由对这个没有正式见过面的大公爵产生了敬佩之意。没有贵族的浮躁和虚荣，并且博学多才，能够把自己的领地治理得连旁族人都赞叹，一定是个难能可贵的优秀人物。
想着，不由自主地往前探去，只来得及听到赫默着急的一声，我已经跌跌撞撞地出现在了空地里。
林子边已经没有了利梵和那位女士的身影。
“你是……”
男人低哑的声线让我回过神，那个本来背对着我的“优秀人物”已经在我的冒失行动下发现了我，他站起身，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惊讶。
月亮被云层笼罩了，在石块铺就的花园里散落下一片阴影。
“我……”
我半张着嘴，却不知道接下去要怎么说。
于是我俩就愣愣地对视着，直到月亮再次露面，我看清了伊萨德尔的脸。
他先一步反应过来，弯腰行礼。
“殿下，臣失礼了。万分抱歉。”
“啊啊，那个，没关系的！”我提起裙摆，想起来我似乎不用对他行礼，连忙说道，“是我打扰你了，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殿下。”
我转身欲走的脚步停住了，疑惑地转身看向伊萨德尔。他俊秀的脸上似乎有瞬间的尴尬和迷茫，在对上我的视线的时候，又瞥向一边，有些不自在地说：
“虽然很无礼，是否可以邀请殿下做臣下的舞伴？”
“……诶？”
因为伊萨德尔突如其来的邀请，还有之前赫默所说他并不喜欢舞会的说辞，我有些失礼地直视着他。
据我的老师塔尔所讲，最近十年贵族内部大换血，很多关键重要的职位全都换成了年轻一代的接任者，让帝国的统治加入年轻人的思想和决策。所以在宫廷内走动的，像大主教斯巫迈那样的老一辈，已经很少见了。
伊萨德尔大公是水源贵族的统领者，我一直以为像大公爵那样的人物是应该十分严肃或者固执的人物，而此时看着伊萨德尔在月光下分外明亮的双眼，我却觉得这个青年十分的诚恳而优秀。
我向来不太会拒绝人，更何况是这样的人。
“好啊。”
我回答，伊萨德尔的眼睛一亮，上前一步，执起我的手放到唇边。
而我下意识地一抖。——原谅我，我没有反射性地抽回自己的手已经很不错了。
“殿下，不知道您是否听……”
伊萨德尔的话语被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打断了。
“怎么回事？”
我下意识地朝尖叫声的方向望去，伊萨德尔来到我面前，挡住了我的视线。
“啊，别紧张，是我是我。”
赫默的声音散漫地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伊萨德尔却往后退了一步，我也不得不做出相同的举动。
他似乎对赫默有所顾忌。
“请站住，您这个样子对公主殿下来说太失礼了。”
出乎意料的伊萨德尔有些固执和严肃，我从他背后探出头去，瞥见在月色下的赫默。
……这是怎么回事？
他原本笔挺奢华的黑礼服划破了好几道口子，领结也不知踪影，半敞着外套，露出一小片腹部的肌肤。再加上他有点玩世不恭的表情，换做我是伊萨德尔，我也会觉得这家伙真有点登徒子的成分。
“那个，没关系，我和赫默认识。”
想了想，其实赫默也不算什么坏人，更何况还帮过我。我的手指搭在伊萨德尔的手臂上，努力看向他的下颌说。
伊萨德尔惊疑地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在月光下亮得不可思议，真的像是两颗宝石似的。
“公爵大人，我们还是带殿下回到陛下的身边吧，这里实在是太僻静了。”
赫默一摊手，上衣的几个扣子摇摇欲坠，他看向我，烟灰色的眼眸又充满了那种诱惑的感觉。我面上一红，轻咳一声。
“说的也是，我们……”
下一刻我只来得及感觉到一股凌厉的风，似乎能把皮肤割碎。赫默保持着摊手的动作，双眼却因为意外而睁大了。惊呼声没有来得及出口。
那股凌厉的风裹挟着已经辨不清事物的我，消失了。
*
“好像电影里的情节啊！”我好奇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微笑的祖母，“然后呢然后呢？那个尖叫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最后有没有和那个大公爵跳舞啊？快说嘛~”
我撒娇似的摇晃着祖母的手臂。
“那之后有一段时间我晕厥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祖母抚摸着我的脸颊，侧脸在夏日的阳光下仿佛恢复了年轻时的细嫩，我恍惚间瞥见了她十六岁的影子。
我没有见过祖母年轻时候的样子。因为家里一张从前的照片都没有。
相框里摆着的，都是从我出生开始的照片。
有时候我询问祖母，她总是抚摸着我的脸颊，却不回答我的问题。等到我结婚，祖母去世，在财产交接时，律师才拿出一封信交给我。
那上面写着许多祖母生前不曾回答过的问题答案。
“醒来后呢？新年宴会结束了吗？”我急切地问。
“那之后啊……”
祖母的话被门铃声打断了。我从二楼的阳台望去，门口有个快递员。
“墨蓝女士在吗？”他问道。
乘祖母去拿包裹的时候，我开始找赫默。他实在不像个吸血鬼，而是个隐形人。
“赫默——赫默？你在吗？”
我小声地在房间里喊他的名字。他并没有回应我，而我在阳台上发现了他的身影。
他站在那里，身体微微前倾，黑色的头发浸染阳光，温暖得像夏日的一个梦。
我有些怔忪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一直注视着祖母。而我却偷偷藏着我的小心思，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
那是爱骂？
我曾经无数遍地问自己，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就像祖母，找不到自己的初衷。爱上那个与她绝对不会有结果的人。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你的存在呢？”
也许是阳光太炫目，也许是一时冲动，也许是其他什么缘故。我脱口而出。
“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走近了一步，赫默没有作答，甚至没有回过头来。
我看着他的侧脸，温柔地融合在阳光下，而视线却始终停留在楼下的某处。
……你，究竟在想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章八 新年宴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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