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无忧》暮水

7、最终章

　　“……你想他吗？”
　　基尔伯特闭上眼，手指悠闲地敲打腓特烈的椅背。轻柔的言词飘荡在寂静的宫殿里。
　　身后的人没有做声。
　　他睁开眼，阳光扫射进来，眼眶刺痛，有种想流泪的异样感觉。

　　1756年，七\年\战\争\爆发，丘吉尔称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世\界\大\战。

　　1759年8月12日，腓＼特＼烈＼二＼世遭遇了他生命中最悲惨的失败——库\勒\斯\道\夫\战\役。他的军队被打成散沙，许多士兵纷纷逃走。他给弟弟写信表示不愿苟活，之后在草垛上睡去。然而第二天他睁开眼，面前是2万归队的逃兵。

　　腓特烈看着面前灰头土脸的士兵们。他们疲惫不堪，眼神中有迷惘，有恐惧，有担忧，但是没有退缩。腓特烈知道不管日后多么艰难，这些人都会和他一起度过。

　　“陛下……”

　　“国王……”

　　“我们回来了……”

　　“陛下……”

　　士兵们沙哑的声音此起彼伏，腓特烈看着这些眼含热泪的人，心里有翻江倒海的痛和自豪。

　　他的目光在四周游荡，有一个人，他知道有一个人应该在那里。是那个人在他熟睡时努力，是那个人在黑夜中奔走，是那个人拼死拦下士气低迷的逃兵，是那个人把他们送回他身边。腓特烈的心在胸腔中沉稳有力的跳动，他知道那个人的心跳一定有和他一样的节拍。

　　他一定在这里。自己尚未出生时，嗷嗷待哺时，痛苦不堪时，受尽屈辱时，春风得意时。他一直在这里。就在自己身边。

　　夏日的阳光灼热，烘烤着腓特烈的皮肤。夏日的绿意让他看到了勃勃生机。明明还在打仗，这一刻时光却显得温柔悠闲。

　　终于找到你了。弗里茨·腓特烈释然地微笑。

　　基尔伯特站在军队边缘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回报他淡淡的微笑。

　　长时间的奔战使腓特烈几乎要支撑不住，但他依然决定坚持下去。他把剩下的人们组织起来建立据点，为防守柏林做准备。基尔伯特领命而去，他站在原地默默注视他离开的背影。还是那么潇洒，还是那么张扬。他依然年轻，而他早已老去。

　　‍　　腓特烈闭上眼。他仿佛重回战场之上，又仿佛梦忆少年时光。

　　基尔伯特，其实你一直不知道。年轻的时候，卡特和我曾有一个梦想。

　　我希望有一天，你可以放下手中的刀剑，当你环顾四周，你的兄弟姐妹都在你身旁。

　　那个时候，我就真的没有忧虑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