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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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玄玉，玄大爷。”仿佛被人隔着空气甩了一巴掌，项惊尘的脑袋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朝九十度转去，连带整个身体也因为力道过大而顺着一个方向甩飞出去。
哇呀呀……项惊尘惊恐地发现他竟然看见了自己的腰背和臀部，他就知道这个家伙不是好人，不，他根本不是人。妈妈，儿子对不起你，我还没给你娶媳妇，没找到我的死鬼老爸，还有楚狂歌的战斗实况，刚买的视频还没来得及看呢！
“起来，再多说一句废话，把你舌头剪掉。”玄玉用脚踢了踢项惊尘的手臂。
鼻间萦绕着潮湿的泥土腥味，项惊尘动了动脖子站起来，眼中一片震惊。他居然身处在一片空旷的荒野之中，此刻正是夕阳西下之时，天空被火烧云渲染成让人心惊的黑红色。
“这是什么地方？”项惊尘把心神从苍凉的暮色拉回来，略带怯意地望着漂浮在空中的男人。这个男人居然没有脚，他穿着一身墨色长衫，打扮和旧世纪的古代人差不多，长长的下摆随风飘拂，从小腿开始往下便如烟雾一般，让人看不清脚的轮廓。仿佛这个人是由从瓶子喷出来的烟雾形成，像一个缥缈的影像。
项惊尘此刻没有拔腿就跑，完全是因为他吓得腿软了。
“雍丘古战场。”玄玉长袖一抛，把项惊尘卷上半空。项惊尘惊叫一声，却发现自己居然也能浮在半空。“这里是意识世界，你怕什么？”
“意识世界？我现在是精神体！”项惊尘脸色一变，精神实体化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在多年以前曾有疯狂的科学家研究过所谓虚拟空间，也就是将人的精神传送进虚拟世界里，希望能够找到一种新的人类的生存方式。可惜，实验以失败告终，所有参与实验的志愿者全部变成了植物人，最后统统宣布了脑死亡。
传说中强大的武者可以凝练出精神实体来，超越□□的束缚，相当于神话故事里元神出窍，可是神话始终是神话，从来没有哪一个武者敢说自己能够做到。
“我能问一句，我还能离开意识世界吗？我的精神还能回归□□吗？”如果不是因为实力悬殊，项惊尘此刻恐怕已经忍不住豁出去和玄玉拼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妖怪，对，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妖怪，怎么就缠上我了，色字头上一把刀，早知道打死我都不会去北邙山，真是害死自己了。
“如果我是妖怪，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我现在共用一具身体，实话告诉你吧，要是你的身体还是这么不经用，早晚有一天你会变成爆炸的气球。”玄玉冷哼一声。
“什么意思？”项惊尘颤抖着声音说。
“我们的精神和灵魂在慢慢融合，我的灵魂力量要远远强于你，在融合过程会让你的精神力量得到极大的提高，这样一来你原先的身体和你的日益增强的灵魂就不再匹配了。就像一只不断吹大的气球，气球质量不好，不够大，气越来越多，那么……嘣！”玄玉做了一个爆炸的动作。
“那你还不快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你想一尸两命吗？”项惊尘马上就想通了，如果他死了，玄玉也好不到哪儿去。
“所以我才带你来这里。你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会霸王诀，淬炼身体，让你脱胎换骨。”玄玉似乎全然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当然项惊尘的死活他更不会放在眼里。
项惊尘从来不把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句话当回事，但他现在是欲哭无泪，看玄玉的样子也知道他信奉的是男儿流血不流泪。可是老大呀，你流的是我的血，不要这么慷慨好不好！
马蹄踏踏，沙尘滚滚，杀红了眼的士兵早就分不清敌我了，凡是挡路的都是敌人，小兵过河不回头，上了战场只能前进没有后退。
项惊尘只觉刀光划过，眼中便是旋转的天空，又一次身首分家，他就没有一次落下过全尸。灵体飘飘忽忽飞上半空，对上玄玉恨铁不成钢的晚娘脸。
“附身了这么多次，你每次死的都很有造型。”玄玉说着风凉话。“我是让你培养战意，不是让找如何死得有型的感觉。你就不能坚持就一点吗？几分钟就挂一次，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初元五级，这战场上的士兵论实力没有一个及得上你。”
“我从来就没有杀过人，一来你就弄了几百人来轮我，拔苗助长也没这么快！”项惊尘被杀了这么多次，火气也起来了，居然有胆子顶撞玄玉。
玄玉狠狠甩了他一巴掌，项惊尘立刻飞入人群，玄玉俯冲而下，两人在空中合二为一。一个小兵从人群中站起来，手里握着半截断刀。
“看清楚了。”
小兵的手如同高速运转的电机，半截断刀绞肉机一般杀入人群，所过之处残肢断臂，刀锋乱箭齐下，小兵成了众人围攻的目标。一柄断刀被小兵挥舞得如同绝世凶器，不慌不忙地收割人命。每一次抬手都割破了喉咙，每一次穿插都划开了胸膛，刀锋不停，一往无前。
项惊尘只觉得自己是一台杀人机器，尽管敌人的脸狰狞无比，每一个凶狠的表情都让他心头一跳，每一声临死的惨叫都让他喉咙一紧，但另一个他依然无动于衷，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泼又一泼鲜血从头顶飞过，尸体如同刈断的麦草倒成一圈，几乎不费什么功夫，他身边已经清空了。
从惊慌到淡定，从不忍到激动，不可置信，这场杀戮之舞竟然让他亢奋起来。刀口摩擦过人肉的声音，让他恍惚中觉得自己只是在用快刀切开油脂，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忍不住想再多捅一下，再多一下，他迫不及待想要听见那沙沙的声响。
他就是主宰，他就是死神，镰刀所向，不留活口。
杀，杀，杀。
从抗拒到投入，原本可以秒杀他的士兵变成任人宰割的木偶。没有他快，死！没有他强，死！没有狠，死！
“够了！”
半截断刀飞射而出，正中最后一人的脑门，力道之强将那人高高冲飞，再重重落地。
小兵颓然倒地，身躯倾倒，项惊尘的灵魂脱体而出。他双手颤抖，不断呼吸着血腥的空气，喘息不停。
“这……这是我？”项惊尘嗓音嘶哑。
“这不是你。”玄玉却没有给他意料中的答案。“这是魔。”
“我入魔了。”项惊尘后怕道。
“战意和杀意本就密不可分，我只是让你感受一下何谓杀戮之心，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容易被引诱。”玄玉不带一丝烟火气息地说，声音平稳一点也不像一个刚刚施行了一场屠杀的凶手。
“我不要，我不要培养什么杀意。你别害我！”项惊尘稳定心神道。
“这可由不得你。霸王六诀，此乃雍丘之战，以战养战，以征战沙场养你的战意。”玄玉冷漠地说，“你不可能停止了，因为你永远也忘不了今天的感觉。主宰一切，你就是霸王。”
玄玉的身体在项惊尘眼前消散。天地之大，骤然间只余留他一人，如此空旷，如此寂寥，连风斗安静下来，无一丝声响，没有生命。
“啊——”项惊尘发出一声呐喊。
“人醒过来了，快快快，镇定剂。”几个护士立刻围上来按住项惊尘，医生举起针管朝他手臂上一扎，项惊尘咔咔地转过脖子，白眼一翻倒了回去。
项惊尘又出名了。继师兄以后，他是几年来第二个被人从重力室里抬出来的武者。当时若不是有人急着使用重力室闯进去，恐怕项惊尘早就发羊癫疯把舌头给咬断了。那人可吓得够呛，项惊尘口吐白沫，倒地抽搐，怎么看怎么像被丧尸咬过症状发作的样子。幸好后进来的人说，可能是羊癫疯，不然恐怕项惊尘已经被人道毁灭了。
这次还是钟信去接项惊尘出院。他语重心长地对项惊尘说：“惊尘少爷，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就算过不了考核也无所谓，不要太逼自己。老爷是不会看着你不管的。”
项惊尘除了听着还能怎么样，难道把他身体里有个变态的事情嚷嚷出去？恐怕到时候他才会被人当成变态来处理掉。
碰地给了自己肚子一下，痛的项惊尘胃酸都快呕出来了。钟三爷叫道：“少爷你做什么要自残呀！”
“没事没事，胃不舒服，打一打舒服多了。”项惊尘苦笑道，扭曲的脸让钟信决定把他的不寻常表现报告给项家当家作主的大老爷，项惊尘的亲舅舅，项问天。
项惊尘一回雪园，把自己在房子里关了整整两天，对外说是疗养身体，等他出来的时候终于恢复了正常。
“玄玉，你要我练霸王六诀，没问题。不过，我和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
“你别动不动就打人行吗？很痛的。”
“不行，玉不琢不成器。”
“……那别打脸，行吗？”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