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卸甲》盛嚣尘上

19、第十九章

　　围墙高达四米，上面连着电网，墙面水泥剥落，显得有些破败，碧绿色的爬山虎稀疏地分布在墙壁上，靠近地面的墙砖裂开了缝隙，冒出湿滑的苔藓。

　　黑威用刀柄敲了敲墙砖，发出空空空的声音，抬手示意同伴们退后几步，旋身一脚将墙壁洞穿，惹得队员们小小地惊呼一声，算是拍马屁。几下将砖块卸下，搬开，掏出一个容一人通过的门洞，星罗堂的武者们挨个猫着腰钻了进去。

　　一抬头便是齐腰深的杂草，黑威喝止了新队员兴奋的跑动，比了一个手势，裘深立刻带着三个老队员做开路先锋。一步一探，缓慢前进。

　　“黑老大这里以前是什么地方？”叶堂元在草叶上蹭了蹭鞋底，小牛皮靴上沾着一坨一坨的灰黑色黏土，嫌恶地皱了皱鼻子，这里的土壤散发着腐臭味。

　　“太极园农业基地。”黑威道，警惕地边前进边张望，一路走来太顺利了，不说丧尸连变异的老鼠都没有遇到一只，风平浪静之下往往隐藏着让人防不胜防的危险。

　　“太极园？是不是太极制药的那个太极，生产体能药剂和T病毒疫苗的那家？”吴广插嘴道，太极制药是华夏最大的生物制药公司，华夏百分之七十的T病毒疫苗都来自太极制药，在这家公司背后有着军方的影子。

　　黑威点点头。

　　“怎么他们自己不派人过来做回收，我们这么潜进来不会有麻烦吧？”项惊尘问道。项惊尘的意思是这个地方如果没有出大岔子，太极公司怎么会放弃这么大一片农业基地，要知道在这个食物匮乏的年代，没有什么比物资更重要。

　　“我说泥巴，这个地方都成这样子了，摆明了就是无主之地，谁都能来捞一票，你想太多了吧。管他们怎么没派人来，那正好，我们把种子带回去向联盟交差，要是还有其他的东西，联盟和我们按二八开，有什么问题，让联盟和太极的人去交涉。”叶堂元看了一眼项惊尘，人都进来还问会不会有麻烦，马后炮！怕惹麻烦就别当武者，早早自废武功回去领救济好了。

　　叶堂元的话让项惊尘脸色一黑，这个家伙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线，凡是自己说的话，有理无理他都会驳一驳。叶堂元比起以前欺负项惊尘的人又不同，他几乎不和项惊尘动手，就是爱在口头上和项惊尘争个胜负，顺便显示一下自己有多么多么厉害。

　　黑威可不会管队员们的私事，除非有人闹起来影响到了队伍的安危。“当年实验出了状况，太极公司迫于无奈撤走了剩余的生还者，将基地封闭起来。具体原因被列为了内部机密，不过稍微动动脑子也能知道，如果不是问题大到无法解决的话，太极公司也不会遗弃这个地方，要知道当年这座农业基地可是垄断了整个华夏百分之二十的粮食供应。”

　　“这么跩！”吴广惊叫一声，他出身贫民窟，对于食物的执着比其他人都要强上许多。

　　“资料上显示太极园农业基地已经封闭达二十年之久了，里面的粮食还可以吃吗？”有人提出了疑问。

　　“整个基地采用的是水力发电，所有机械都是智能电脑自动化管理。当年的工作人员虽然封闭了基地，却狠不下心将这里完全废弃，仅仅关闭了主要设备，保留了智脑的最低权限，维持基地的日常运作。所以，你们放心，种子绝对没有变质。”资深队员马上给出了解答。

　　这无疑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星罗堂此行的目的就是取得基地里的种子和研究资料。太极园农业基地改良出来的农作物，光照时间少，成熟速度快，最重要的是产量高，当年撤退的时候太紧急，许多重要记录和产品都没能带走。太极园农业基地封闭后，整个华夏遭遇了三年的粮食关，不得不勒紧裤带过日子。

　　“为什么之前没有武者来这里？”项惊尘奇怪地问。那场给华夏带来重创的粮食关，他虽然没有直接经历，可天网上对当年的灾难都有详细记录。有这么一个粮仓在，为什么当年没有当权者来恢复这里的运作？

　　“当然有，不过都是有去无回罢了。在一个月前，这座基地方圆五十里还全被大雾笼罩，而且磁场异常，人一进来就失踪不说，连雷达探测都被屏蔽了，天武联盟甚至派出过一队机器人小组，进入浓雾十米，立刻失去了机器人的控制权。”黑威冷笑一声，这个地方是华夏有名的十大黑洞之一，充满了吸引力，却从来都是进的来出不去。

　　队伍陷入沉默，无人说话，一路前进，在这个寂静的荒野上气氛格外压抑。

　　半人高的野草渐渐过渡成半人高的芦苇，叶堂元揉了揉鼻子，飘飞的苇毛让他有些鼻敏感。鞋上胶着的黑泥让他的心情更加糟糕，当然不管是谁，在这样一个糟糕的地方连续缓慢行走一个小时，心情绝对会比他更加糟糕。

　　“嘿，我说老大，难道你没发现我们在绕圈子吗？”叶堂元打了个喷嚏，“而且，我对我们的行进速度很有疑问，再不加快脚步，恐怕我们只能在这片芦苇荡里野营了。事先声明，老大，我一般只和香喷喷的女人过夜。”叶堂元使劲跺了跺脚，溅起的泥点子沾了项惊尘一裤腿。项惊尘扯动眉毛，叶堂元坏笑一声。

　　黑威转身，手中的弩箭随意地指向叶堂元的下半身，两条躁动的腿立刻立正稍息，叶堂元举起双手，讨好地傻笑。

　　头顶，一架飞行器低空飞过，星罗堂的众人抬头目送飞行器远去。

　　项惊尘道：“老大，为什么我们不直接飞进去？”

　　老队员们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

　　吴广咳嗽了一声，拉了拉项惊尘，低声道：“我想是因为经费问题。”

　　“快，跟上那架飞行器。”黑威一声令下，大步奔跑起来。

　　武者的优势在这一刻完全体现出来，一队人如同超级玛丽游戏里的水管工，一刻不停，跨步向前，偶尔纵身飞起，越过障碍，让那架飞行器始终保持在视线范围内。

　　“告诉你一件事，”项惊尘的脑海里响起玄玉的声音，“这片土地上没有发现任何尸体和腐烂物。”

　　“那又怎么样？”项惊尘不得不落到队伍最后，分神去听玄玉的密语。

　　“我建议你跑快一点。”玄玉道。

　　“什么？”项惊尘忽然脚下不稳，地面震动起伏，让他不得不就势深蹲，后腿猛然使力，飞过众人的头顶，一下子蹿到了队伍的最前列。

　　“靠！你当你是在跨栏！”叶堂元怪叫一声，拔足追上。

　　落在最后的一名新人正要调笑两句，还没来得及开口，身体不受控制向下一沉，仿佛从土里伸出了一只手，把他往地底一拽。“救……”湿软的泥土犹如浪潮翻起，将他盖住，黑泥涌进他的眼耳口鼻，瞬间便将他的呼救声淹没。

　　叶堂元回头，只来得及看见一个人形的泥堆，转眼间那堆泥便被后面的泥浪压平了。叶堂元身子一抖，如受惊的羚羊没命地奔逃。

　　“你们的跑步声太重了……”玄玉漠然道。

　　“我日！你难道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吗？”项惊尘在脑海中吼叫。

　　“显然，你们把某个怪兽吵醒了。”玄玉道。

　　“怪兽，那滩泥？”项惊尘略略回头扫了一眼，仿佛整片滩涂站了起来，以波峰波谷的形式飞速前进。

　　“别分心，它的消化系统比你想象中要好得多。”玄玉的冷笑话让项惊尘打了一个寒颤。
　　一片亮晶晶的水色几乎要晃花人眼，逃命中的武者齐齐日了一声。

　　“下水。”玄玉一个指令，项惊尘一马当先跳进河里。队员们下饺子一般纷纷落水。那滩涂怪兽跟着混入水中，武者们死命划动双臂，拍打水面，叶堂元身子一沉，一双湿滑的手缠上了他的脚脖子。

　　项惊尘一把捞住他的手臂，两人一同被拖入水中。项惊尘放开叶堂元的手，无视叶堂元惊慌的眼神，一个猛子扎下水底，抽出断刃刀，会到劈断黑泥凝成的手臂，随即一推叶堂元的屁股，把人往水面一顶。黑泥手臂并没有继续纠缠项惊尘，反而在水中消解，如同被水冲化的盐块。

　　叶堂元钻出水面，深吸一口气，茫然地拍打着水面。“项惊尘，项惊尘，操！”叶堂元回过神第一件事便是要潜回水中。

　　“呼——”水花扬起，冒出水面的项惊尘拉住叶堂元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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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跟夏天一样热，昨天骤然降温，变成了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