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依北

23、第 23 章

　　今晨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失声痛哭，她坐在地上使劲抓着床单，从心底说她其实不怨恨自己的母亲，只不过在这里呆久了家里的人或多或少的提及母亲，每当那时候今晨就会觉得周围的气氛变得很奇怪。今晨那个时候就会感觉和这个家的疏离感，许久不曾有过的寄人篱下的感觉就会油然而生，今晨在别人面前总会装的很懂事很听话，唯独只在他面前撒娇。但是明明知道他只是因为自己长得有几分像母亲，顿时间可以让自己区别于母亲的东西也荡然无存了。今晨是喜欢转牛角尖的人，一旦进去就很难出来了，今晨愈发觉得自己是被一群人耍着玩，就像是书里讲的动物园里的动物，只是作为一类动物的代表没有人会注意到这只和别的有什么区别。
　　“我就是长得像你怎么了，”今晨使劲捶着床，床单也被她弄得一团糟，眼前的床单被眼泪打湿了一大片，“我真是，我真是够了。”
　　她跑到床边上的桌子上，拿着自己的一面镜子对照着一边摆放的一张母亲的照片，看了又看，自己不禁又想笑又想哭，真是很像啊。
　　她顺手拿起一把文具刀贴着自己的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扑哧笑了一下又继续哭，这样就会不一样了，今晨拿着刀划镜子，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声音。今晨看着被划得乱七八糟的镜子觉得还是不够，就用文具刀的刀尖对着自己的额头，她的手一直在抖，眼睛一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不知道什么时候易鸣已经闯进来，就在今晨准备刺向自己的额头的时候，易鸣抢下刀，顺势打了今晨一巴掌，今晨吃疼看见面前的镜子，顿时像是被惊醒一样的后怕，然后啜泣着看着盛怒的易鸣。
　　“我打你是因为你是今晨，我当你是朋友也是因为你是今晨，因为你不会像舒舒那样野蛮也不会像她一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还有除了何故之外可以容忍我的无聊，认为我的笑话很好笑。因为，”易鸣扔掉手里的刀，掐着今晨的肩膀说：“因为你真心待我当朋友，我才当你是朋友的，和别人没有关系，今晨你个白痴。”
　　今晨捂着自己的脸看着慢慢恢复正常的易鸣，木讷的说：“可是你不怪我么，因为我妈大伯和大伯母吵架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同样可以里理解的是那种总是拖累别人的心情，这种心情我和你是一样的。”易鸣放开今晨，潸然泪下，今晨一时间也有些愣怔，她抱着易鸣的也跟着他哭的更加伤心。
　　最后拿来钥匙开门进来的大人看着两个抱在一起痛哭的两个孩子显得两手无措，最后是易鸣先擦干眼泪推着今晨说：“哭了这么久，我好饿啊，你饿不？”
　　“嗯。”今晨还是抹着眼泪点点头，大伯母走过来拉着易鸣的手说：“儿子，对不起，我一直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一直以为你不会想那么多。”
　　易鸣摇摇头什么也没说，今晨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人，觉得自己做的很过分，当时是气晕了头，只想着自己一时的解脱，从来没有想过身边人的感受，尤其是他一直以来默默的照顾着她，她的要求从来没有说过不。
　　“对不起，一直以来对不起，是我不对。”今晨哭的稀里哗啦，说的有些含糊不清，他走过来给她擦擦眼泪很轻易的一笑，摸摸今晨的头发说：“没事，今晨很好。”
　　“可是我不觉得我好。”今晨趴在他的肩膀上，感觉到他的体温，也感觉到自己心底从来没有过的明了，真的很感谢妈妈把她托付给里他。
　　虽然经历了很多意外之外的事情，今晨和易鸣还是开始了他们设想已久的假期生活。易鸣听别人说有人在前面的河里捕冬鱼，他兴冲冲的拉着今晨去看，远远的就看见那里已经围了一群人。很多小孩子也都往那边跑，今晨围着厚厚的围巾跟在易鸣的后面一边张望一边飞快的奔跑。易鸣时不时的停下来等等她，他们跑到跟前的时候，一群人的高呼着口号，大家用最后一击正好冰被凿开了，一下飞起来的冰花喷到了周围的人的身上。
　　冲在最前头的易鸣的身上也落了一些，细碎的冰花就像是面一样从易鸣的身上落下来，今晨用手接住，凉凉的。易鸣拍掉她手上的冰花拉着她往前挤，在易鸣就像是毛毛虫一样的蠕动下，今晨和易鸣清楚的看见那些人下渔网。在边缘的地方一些小鱼已经蹦上来了，易鸣用手捏起来一条递给今晨看，今晨看了一眼只有小拇指一半长的小鱼就转移注意力到那些鱼网上。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大家都满载而归了，易鸣和今晨看家家里帮忙的一个伯伯，在和那些人讨价还价的买鱼，最后还嘱咐他们快点回家。但是易鸣一直在那把已经冻在冰面上的小鱼丢到河里，今晨忽然觉得自己真是没有爱心，刚刚一直看着网里的大鱼，没有想着这些被人轻易踩在脚下的小鱼。
　　“我帮你吧。”今晨也开始帮忙，他们两个的身上几乎都湿了，还算是穿得厚实，不觉得有多冷，反而觉得有些热了，易鸣抬头看看脸被冻得通红的今晨哈哈一笑说：“这才够朋友，等天黑的时候我们就回去。”
　　“但是还有很多啊。”
　　“我们尽力么。”
　　等待天黑的时候易鸣就真的拉着今晨往回走了，今晨吸着鼻子说：“易鸣你好善良啊。”
　　“我是想这些小鱼明年就长大了，我们再来抓。”
　　“哦。”回去的路上正好遇见来找他们回去的王妈，两个人浑身上下都是泥水，王妈一见着就大呼小叫的，今晨一路上就听王妈的数落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桌子上摆着今天刚买来的鱼，易鸣和今晨立刻冲上去，看着两条大鱼馋的直流口水，大伯母过来闻闻今晨和易鸣身上浓重的鱼腥味打趣易鸣说：“你们两个不是兴冲冲的去看人家捕鱼了么，怎么自己下手了，弄了一身鱼腥味。”
　　“不是，我们是拯救我们的青山了。”
　　“什么？”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妈你没听过吗？”
　　“死小子，平时一副傻样倒是数落起你妈来了。”
　　“妈，你不学无数还不让我说啊。”
　　“哈哈，易鸣啊，你可是冤枉你妈了，你妈啊，是XX大学的高材生，你爸那时候追她的时候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儿呢。”爷爷哈哈一笑，拍着易鸣的头说。
　　“就算是高材生还不是最后当了我妈，还说我傻，也不想想说我傻的时候不也在说你自己么？”
　　“嘿，死小子敢和我叫板了啊，去，去一边吃去，省的我闻见你这股子鱼腥味没胃口了。”
　　“去就去，爷爷那块大的给我留着。”
　　“易鸣我给你拿碗盛。”今晨拿起碗让一直默默听着他们两母子斗嘴的还一副幸灾乐祸的他给易鸣的碗里夹鱼。
　　今晨一凑到他身边他就皱起眉头来，虽然变现的很不明显但是今晨还是立刻感觉到了，他故意抓着他的胳膊不放，使劲的噌他的衣服，最后他一脸完美无邪的笑容问今晨要不要给她夹一点儿，今晨只好拿着易鸣和自己的碗，去和易鸣汇合。
　　易鸣看见她一脸委屈的走过来，嘿嘿一笑说：“节哀顺变。”
　　“吃你的鱼吧，易鸣。”今晨将碗推到易鸣的手里，愤愤的说。

　　没过几天姑姑就来了，今晨和易鸣跟着姑姑很是玩的痛快，在除夕夜的时候，今晨硬是拉着他给做灯笼，他也觉得春晚实在是乏味。就拿来竹条什么的做灯笼，加上姑姑在一边的瞎指挥胡吹风，那个灯笼做的很不是样子，反而是王妈最后看不想去，利索的做了一个给今晨，今晨拿着灯笼安慰他。他将做了一半的灯笼递给姑姑说：“留着以后给你家娃玩吧，难得这是你的设计。”
　　最后姑姑一脚踩憋了那只畸形的灯笼，姑父在一边喝着茶一边笑，今晨和易鸣把王妈做的灯笼挂在院子里的那颗树上。
　　易鸣拉着今晨要熬年的，不到一点的时候他自己已经睡得和猪一样的，今晨也好不到哪里去，强忍着睡意坚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睡着了。
　　今晨的年过的很好，他在每年例行给长辈拜年的时候，顺便带上了今晨，赵家的小姐看见今晨的时候几乎是要气过了。
　　年后不久，今晨就又回到大伯母家，准备上课了，因为他说了以后会接她回去，今晨乖巧的认真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