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依北

10、第 10 章

　　2001年 10月13日星期五晴
　　小美已经回去了，今天真是高兴啊，只是小美好像不喜欢王妈，好难办啊。不过小美说今天很高兴，还要介绍朋友给我认识。
　　作为我人生中一个重要的里程碑，我要记录下这顿晚饭的重要性，从今往后我就告别单身，想着狐朋狗友出发。
　　其实今晨的这顿晚饭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愉快，小美坐在沙发上喝着饮料要看电视，今晨找了一圈发现前一晚他把遥控器放在冰箱上了，今晨踮着脚够，怎么也够不到。小美只是看着今晨并没有想帮忙的样子，最后是他回来一把抱起今晨，今晨拿下来遥控器问他：“能不能看电视？”
　　“吃完饭在看吧。”
　　“嗯，那赶快去吃吧。”今晨拿着遥控器张牙舞爪的挥舞着遥控器，他莞尔一笑看着一直看着他们的小美问：“这就是你的同学？”
　　“小美，这是我小叔叔。嘿嘿，”今晨还是赖在他的身上不肯下来，“小美我们吃完饭在看电视吧。”
　　“嗯，我也没有想看啊，今晨是你嚷嚷着要看的。”
　　“哦，嗯。”今晨默默地不出声，他把今晨放下来到厨房帮忙端菜，今晨拉着小美去洗手，还是很高兴的样子。
　　吃饭的时候小美没有多拘谨，今晨兴高采烈的聊着学校的事情，他只是听着偶尔给小美和今晨布菜。后来今晨将最近发生过的事情说完了也没有什么话题可以说的时候，就开始冷场了，今晨摇摇王妈的胳膊想让她说点什么的时候，王妈装作没看见自己吃饭。
　　“小美你觉得饭和你的胃口吗？”他将一块肉放进今晨的碗里，转而问小美。
　　“一般吧。”
　　“你喜欢吃什么，下次来的时候我叫王妈做给你吃。”
　　“嗯，再说吧。”
　　“哦。”今晨点点头默默的吃着碗里的饭，反而是他时不时的说一两句，今晨认真的听着，小美时而回答时而不屑。
　　吃完饭的时候今晨觉得这是世界上做难熬的一顿饭，今晨要和小美一起看电视的时候小美提出要回家，今晨手足无措的看着他。虽然他再三挽留小美还是执意要走，今晨只好和他一起送她回家。路上路过一家肯德基的时候，今晨扒着窗子说：“小美下星期我们一起去吃肯德基吧，小叔叔请客。”
　　他回头看看今晨发亮的眼睛，点头笑笑，今晨晃着小美的胳膊问她，小美像是回过神一样说好。
　　小美的家是在一个很陈旧的小区，因为车进去不方便今晨送小美进去，他只是远远地跟在她们的后面。
　　“今晨，”小美出声叫今晨，今晨哼着歌答应着，“我觉得我们真的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不是啊，我们都是初一的学生啊，不是同一个世界是什么意思？”
　　“哼，”小美扑哧一笑，今晨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她在夜幕下有些看不真切的脸，“不过你永远不会明白人的心，你知道不？你的王妈说的很有道理。”小美定定的看着今晨，今晨还是不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
　　“今晨，你还要和我做朋友吗？”
　　“嗯。”今晨立刻狂点头，眼睛里毫无置疑。
　　“你不后悔？”
　　“那你后悔吗？大家都不喜欢我，而且你们说的很多事情我也插不上嘴，你觉得和说话累吗？”
　　“大家也不喜欢我啊，你知道她们为什么不喜欢我吗？”小美笑盈盈的看着今晨。
　　“她们嫉妒你漂亮，我也觉得你很漂亮。”
　　“今晨你真是个白痴，啊，周一见。”小美跑向前回头和今晨招手说再见，今晨也和她说再见，身后的他追上来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今晨的身上。
　　“回家吧。”
　　“嗯。”
　　今晨还总是跟在小美的身后，班里的学生似乎更加不喜欢今晨偶尔还会在今晨路过的时候悄声的在她身后笑，今晨虽然习惯了被人说三道四但是心里还是很难过。不过小美偶尔会帮今晨说话，有一次一个女生斜视着小小的今晨说：“陆今晨，你当跟班倒是很合适啊，我很期待你会变得有多贱。”
　　“你瞎说。”今晨推开一直幸灾乐祸的同学怒视着她，“不许你说小美的坏话。”
　　“我说她坏话？我只是陈述事实，是不是啊小美，我知道你的第一次是什么时候，要不要我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
　　小美立刻讥讽的一笑说：“可能比你知道的更早也说不定，你想知道吗？”
　　“哦，那不如说来听听。”
　　“第一次？什么？”今晨莫名其妙的看着小美问。
　　“不明白啊，回家去问你的叔叔啊。”小美没有好气的呵斥今晨一声，今晨愣愣的看着她。
　　“陆今晨你装什么清纯啊，跟着小美居然没有学会。”
　　“我没有。”
　　“没有？说了谁信啊，来让我看看你发育的怎么样了。”她上来要抓今晨的头发，今晨被她扯着头发拖到地上，被甩了好几个巴掌，小美只是在一边看着没有说话，眼里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部无趣的电影。
　　上课铃声响了，她放开今晨，今晨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慢慢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她并没有哭。因为她坐在第一排老师看见了一定会叫他来的，上次因为作文里用了东施效颦被老师传唤的他很不高兴。今晨忍着眼泪，最后一节课结束后，小美拎着书包过来不冷不热的说：“今晨还疼吗？你可不要哭啊，又不是我让你多嘴的。”
　　“嗯，不疼了。”
　　“上次我和你说一起去见朋友，你还去不去啊。”
　　“去啊。”今晨利落的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将本子之类的一股脑塞进书包，一蹦一跳的追着前面的小美似乎心情很好。
　　今晨和小美一前一后的走在路上，夕阳西下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今晨看着自己的影子比小美的要矮了了一大截。
　　小美走的方向和今晨家里的方向一致，今晨自己自娱自乐的玩着自己的影子，小美走到一个施工工地的时候回头看着今晨招手让她过来，今晨看着那个前几天因为一些事故停工的工地有些畏惧的看着小美。
　　“今晨，快点要不就天黑了。”
　　今晨磨磨蹭蹭的蹭过去，想拉小美的手，小美巧妙的躲过了，今晨跟着走进去，在一个放满杂物的犄角旮旯里，今晨看见几个男生或者是男人穿着奇装异服，周围烟雾缭绕的。小美使劲将今晨拉出来推到他们面前说：“她还很小，你们就适可而止吧。”
　　“小美，适可而止是怎么样的程度啊？哈哈，货色不错啊。”她走过来点着今晨的下巴，将今晨的脸强行抬起来，今晨惶恐的看着站在她身边的人，她想回头看小美但是那人的力气很大。
　　“不要怕，我们只是想看看你的咪咪。”
　　“什么？”今晨悄声问，周围一阵哄笑，那个人也放开她，跟着周围的人一起笑。
　　“很简单，小美教教她。”
　　小美面无表情的走过来，不知什么时候她的嘴里已经叼了一根烟，斜斜的挂在嘴边，烟圈冲着今晨的眼睛，她上下打量着今晨微微一笑，秀美的脸上很是动人，“今晨啊，我已经说过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生活在那么幸福的世界里怎么会明白我的过去，今晨不要怪我，我没有强迫你跟我来，我也只是为了生存。”
　　“小美，”今晨抬着头看着夕阳最后的余晖，也看见小美冰冷至极的眼神，小美用涂着艳红指甲油的手撕开了今晨穿着的衬衣，今晨里面只穿了一个小吊带。今晨尖叫一声向后退着，身后是那几个同样是冷眼旁观的男生，“小美你要干什么？”
　　小美没有说话，今晨身后的一个男人走出来站在小美的身后看着今晨露出来的肌肤很冷淡的说：“小美，这么小？”
　　“所以你才要调教啊。”小美微微偏过头看着那个人，那人吐掉嘴里的烟，点点头。小美快速将今晨的吊带撕开。今晨上身袒露无疑，小美身后的那个人伸手抓住今晨未发育的xx使劲一捏，似乎很扫兴的说：“我说太小了么。”
　　今晨奋力推开他的手拉紧已经破碎的衬衣顺手拿起被扔在地上的书包遮着自己的，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小美，轻声问：“小美，人怎么是这样的？”
　　小美被她问的有些愣怔，就在她愣住的时候，今晨推开小美她一时站立不稳倒在刚才那个人的身上，因为今晨个子矮，从一边的空处跑出去。
　　今晨知道身后有人在追她，她也不管不顾的往前跑，她记得前面一百米不到就有一个派出所，只要跑到那里。今晨也不知道跑到那里会有什么不一样，但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时候除了自己没有别的人可以依靠。就像是多年前在那家孤儿院一样，要是想生存就要自己想办法，呆在原地什么也不会改变，人生等是等不来什么的。
　　今晨狂跑了五六分钟，已经可以看见那个派出所的门了，今晨才回头看小美和那些人就在十步之内，今晨没有犹豫跑到车来车往的马路上，身边是急速驶过的车，今晨凭着本能往前冲，怀里依然抱着自己的书包。在安全到达对面的时候，有一辆车擦着今晨的腿驶过去，今晨的小腿火辣辣的疼，今晨扶着路边的一棵树看着对面气急败坏的小美，笑了。
　　今晨坐在那个派出所的门口等着对面的人离开，她没有想过她只要离开派出所的门就会被抓住，她只是抱着自己的书包对着马路上的人发呆。直到派出所里看门的来问她是谁家的孩子的时候，今晨忽然想起那年那个修女就是这样低着头问她是不是在等爸爸妈妈。今晨那时候可以勉强听得懂，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很清楚妈妈也回不来了。
　　今晨站起来没有回话就往家的方向走，天色已经暗下来，今晨顺着路边的店家往家走，根本就没有想着那些人会不会出现，她不知道世界是怎么了，人怎么是这样的。
　　今晨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她趴着铁门看见宅子里面灯火通明，她轻轻推推门，大门是开着的，她快走几步抬头看着二楼阳台是关着的，他的房间的灯是亮着的，或者他也没有发现她没有回来。今晨心里霎时难受很，眼泪慢慢流下来，她推开家门偷偷看着空空的客厅里没有人，今晨长舒一口气默默的说，只要回到房间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