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叶蓁蓁》顾不顾

3、Chapter2

　　送走两位不速之客，叶莉斯草草收拾一下，准备出门。

　　经过早上的一番事情，叶蓁子早已视她如救命稻草。嘴上不说，却是跟得紧紧的。叶莉斯也不在意，同她一起往楼下走。

　　一时静默无语，叶蓁子小心问道：“刚才那间寝室里的，是什么东西？”

　　叶莉斯打开自己的提包看了看，漫应道：“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怨灵吧。”

　　叶蓁子虚心发问：“你不清楚，那你怎么制服它的？”

　　“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都是要遵守物理定律的。”叶莉斯耸耸肩，“别说是鬼了，就是人，你用枪把他打成个筛子，他还能倒腾出什么幺蛾子。”动作一顿，抬起头看着叶蓁子，“你一个普通人，是怎么能看到它们的？”

　　“就这么看到了……”叶蓁子伸手比划了一下，“红红的。”

　　叶莉斯盯着叶蓁子的双眼，若有所思，“难道说……你有阴阳眼？”

　　叶蓁子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眼，“什么是阴阳眼？”

　　“就是可以看到脏东西，”叶莉斯解释道。

　　“哦……”叶蓁子想了想，回答：“有的。我能看到好多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是了，有没有办法去掉？我怕。”

　　“这个……”叶莉斯面露难色，十指不自觉地交错着，“原本呢，本着我们玄灵堂客户至上的原则，客户的要求我们会尽量满足。只是这个……有阴阳眼的人太少，想要阴阳眼的人太多。自我接手玄灵堂开始，从未接过一单封阴阳眼的生意，开阴阳眼倒是挺多，所以可能没什么把握。”

　　叶蓁子垂下眼，“没关系……反正吓着吓着，就习惯了。”

　　不觉间，两人已经走出了寝室楼。寝室楼前的桃树下，站着一个男生，正是刚才隔壁楼上的那个。这个时候会站在这里的男生，应该是在等女朋友。

　　叶蓁子想着，不禁仔细看他一眼，却见他弯了眼角，朝她一笑，叶蓁子顿时觉得有点尴尬，别过脸继续走。

　　那男生却朝着她们两个走了过来，“莉莉。”

　　叶莉斯浑然不觉，挽着叶蓁子的手，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只是脚步明显加快了，谈话的情绪也亢奋许多，“其实呢，如果你真的想要去掉这种眼睛，方法还有很多，比如说出国做手术……”

　　叶蓁子扯了扯叶莉斯的胳膊，问：“他是不是叫你？”

　　叶莉斯笑着说：“怎么会，你多心了。对了，我们讲到哪儿了，是的，做手术。其实呢……”

　　“莉莉。”那男生又喊了一声，追了上来。

　　“可是他在叫‘莉莉’……你确定他不是在叫你？”叶蓁子提醒道。

　　“叫‘莉莉’就是我了？我名字里还有一个斯呢，怎么不听他叫斯斯……”

　　“斯斯。”那男生又喊了一句，叶莉斯顿时噎住。

　　“看来真是叫你。”叶蓁子得出结论，两人的脚步慢了下来。

　　叶莉斯不耐烦的回头，一语不发，松开叶蓁子的手，干净利落地挥拳相向——

　　那男生仿佛早就清楚她要出手，轻轻一偏头，叶莉斯的拳头擦着他的耳畔飞过。叶莉斯见状，胳膊一弯，变拳为爪，朝着他的脖颈便抓。那男生一低头，教叶莉斯抓了个空。叶莉斯收回手，朝着他弯下的身躯，膝盖向上一抬——

　　那男生一拧身，撞了个空。没了阻力，叶莉斯不可遏制地向后仰倒。叶蓁子连忙上前一步，想要扶住叶莉斯。却见那男生已捉住叶莉斯的手臂，将她拉住了。

　　叶莉斯甩开那男生，也不准便再动手，气势汹汹道：“金臣硕！大清早的，你成心来招我是不是？”

　　金臣硕耸了耸肩，摊开手道：“莉莉，老朋友见面打个招呼一起吃饭，有什么问题？”

　　“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信不信我执行家法！”叶莉斯一冲动，伸手去掏枪。叶蓁子看到这情景，连忙按住她的手，“这里是学校……”

　　金臣硕环抱双手，笑着说：“你肯理我，还能打我，就是说你不是真的生我气。就算让你真的掏出枪，凭你百步穿杨的功夫，一定射不到我的身上。”

　　“我……”叶莉斯气急败坏，瞪了死死按着自己手的叶蓁子一眼，“走了！”拖着她往食堂走去。

　　金臣硕笑着摇摇头，走开了。

　　叶蓁子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包子，看着对面埋头挑战自己那份炒面的叶莉斯，开口道：“那个……莉莉？”

　　叶莉斯抬起头，剜了她一眼。叶蓁子不停地用筷子戳自己的包子，问：“刚才那个……金臣硕，他是你的谁？”

　　叶莉斯埋下头，没回答。

　　看她这个样子，叶蓁子的八卦本性全面爆发，“难道说，他是你的男朋友？”

　　“不是！”叶莉斯一口否决，随即解释：“其实，他是我堂哥……不是，应该是我大伯的儿子，我大伯在外面生的野种！”说这话时，她用力地一摔筷子，好像极为气愤。

　　叶莉斯的话将尽未尽，无疑是给了叶蓁子一个触媒，由得她胡思乱想。这时候，叶蓁子的脑海里已经铺展开来一段爱恨交织缠绵悱恻剪不断理还乱的家庭伦理爱情复仇故事。

　　尽管叶蓁子的脑中多姿多彩，但还是好奇地打探：“你们好像很熟？”

　　叶莉斯抬起头，甩了甩额前的刘海，反问：“你跟你堂哥熟不熟？”

　　“没你们那么熟。”叶蓁子老实回答。“你们是堂兄妹，为什么一见面就打架？”

　　“他是我堂哥，但他不是叶家的人。”叶莉斯望着窗外的人流，目光悠远，不知在看什么，随口催促道：“快吃。”

　　叶蓁子应下，连忙加快了动作。

　　开学第一天，大家普遍地无所事事，只忙着跟新同学交流感情。

　　上课铃打响，大家谈性正浓，也没停下来的意思。

　　叶蓁子和叶莉斯聊了一段，讲得有点口干，喝一口水。瞥眼看了看课表，历史课。对身旁的叶莉斯说：“这节课是班主任的，她进来看见这么吵……”

　　“还没进来呢，担心什么。”叶莉斯满不在乎。

　　叶蓁子放下杯子，“我去上厕所，陪我去。”

　　“好吧。”叶莉斯随手扯了两张面巾纸塞在兜里，跟着叶蓁子出去。

　　刚从厕所里出来，就看见级段长Edward腆着肚子从她们的教室里走出来。二人对视一眼，默默地退回厕所里，免得撞到枪口上。

　　叶莉斯探出头来，看见Edward往教室旁的办公室走去。他敲了敲门，又拿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连续看了几次屏幕，气愤地合上手机。

　　“他一定没打通。”叶莉斯指着他的身影，分析道。“他是想要拨电话叫任课老师过来，可是没打通，那么他会……”

　　Edward攀着办公室的门，双脚踮起，肥胖的身躯摩擦着办公室门上的照片，缓慢蠕动。

　　“班主任要是知道自己的照片被这么蹂躏，会是怎样一种心情。”叶蓁子看着Edward的动作，不由担心道。“他该小心一点的，或者搬个椅子。凭他的身高，怎么能光踮踮脚就够着上面的天窗。”

　　“人总是不肯落面子的。”叶莉斯笑着回答。“他这么费劲，应该很快就能爬上去看到。”

　　不出她所料，Edward已经爬上去，肥肥的身躯晃动两下，突然手一松，整个人坐着跌倒在了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他虽然不高，落地也不该是这个姿势。”叶莉斯向上望了望，倏地跳起，伸手够了一下厕所门上的天窗，荡了一荡，稳稳地在地上，仍是站立的姿势。“应该是站着才对，难道说……里面有什么东西，把他吓到了？而且是吓得腿软。”

　　Edward抹一把汗，匆匆忙忙地站起来，往楼道里跑去。

　　“跑得那么快，一定有事情发生。”叶莉斯走了出来，迅速往对面的办公室跑去。

　　“你去哪儿？”叶蓁子跟了上来，“你也要去看看么？”

　　“反正老师没来。”叶莉斯已经来到办公室门口，抬眼看着上方的天窗，目测了一下高度，觉得还可以应付。

　　“我也要看！”叶蓁子挤了上来。

　　叶莉斯偏头看她一眼，“蓁子……你这身高，能跳上去吗？”

　　“你抱我上去不就行了。”叶蓁子跃跃欲试，“快来。”

　　叶莉斯有些无奈地蹲下身，抱住了叶蓁子的双腿，交代道：“记得看到什么都不要叫。”叶蓁子点点头，扶住了门。

　　叶莉斯抱紧了，用力一起身。

　　那片小小的玻璃就在她眼前，透过玻璃，她看到了她从未见过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