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缘四世情》乌雅玲珑

3、义妹悦蓉，姚臻化身

　　我很担心姚臻的下落，她到底怎么样了。
　　带着这种担心，一直到我的孩子出生那天。
　　威武有任务到了安庆，临走前把我送回了李西泉在京城的家。李西泉和李士祯看到我九个月的肚子甚是满意，然后他们带着我到我住的那个房子看一个人。
　　“芙蓉啊，这是你的妹妹悦蓉。”我的妹妹，李西泉不是生不出孩子吗？怎么我和李士祯多了一个妹妹啊。
　　从屏风后面出来的是一个小人儿，她很可爱，拖着摇晃的身子走过来请安。
　　小人儿见到我的时候哭了，然后就扑向我怀里大哭起来。
　　“悦蓉啊，你怎么了，怎么看到姐姐就哭了呢？”李西泉和李士祯有点惊慌了，忙着叫奶妈进来带悦蓉出去。
　　我还没反应过来，李士祯就说悦蓉可能没见过我，怕是害羞了。
　　我很想弄清楚怎么回事，可很快就腹痛起来。
　　我就在娘家生下了我的女儿。
　　虽然是第一胎，可是有家里王氏，也有了照顾悦蓉的奶娘，所以我的女儿很平安地来到这个世上。
　　我逗弄着身旁的孩子，王氏高兴地说：“妹妹放心吧，老爷已经给姑爷去信，姑爷很快就会来接你们母女的。”
　　这时候，门外面站着一个小人儿，还能是谁，就是那个一见我就哭的悦蓉了。
　　王氏见悦蓉身边没了奶娘，觉得奇了，于是就忙着出去找奶娘了。
　　房里只剩下我和悦蓉。她抽泣着向我走来，扑在我怀里说：“秦樱，我很想你啊。”
　　她知道我是秦樱，难道她是？
　　“是姚臻吗？是你吗？”
　　小人儿仰起头，嘟着嘴说：“我是啊，我是姚臻。”
　　天啊，她和我一起来了，可她怎么成了小女孩了。
　　姚臻擦干泪，慢慢说着自己的经历。
　　“我一睁开眼，就睡在小床上。有一对夫妇向我微笑，叫我臻儿。我做梦都没想过我来了清朝，可过不了多久，我就被父亲抱来了这里。后来我才知道，我的父亲叫姚文昊，他是李西泉的好友，年纪很大才有了我。他写了首反诗，知道自己将要大祸临头，就把我托付给李西泉，李西泉怕走漏风声，就把我改名换姓，叫做李悦蓉。”
　　她撑着个三岁女孩的身体，和我说着这些日子的经历。虽然觉得有点荒谬和惊讶，但我抱着姚臻的小身体说：“姚臻，不管你长得怎么样，我和你不管在哪里都是好姐妹。”

　　威武很快就来了接我，抱着女儿的他很高兴，我笑着说：“别顾着傻笑，快取个名字吧。”
　　他像是被提了醒，想了想说：“不如叫德宛啊。”
　　这么叫不就意味着她真是德妃了吗，也是了，今年是顺治十七年，德妃不就是比康熙小六岁吗。
　　既然逃不过，那就坦然面对吧。
　　正当我们夫妻俩高兴地逗弄女儿的时候，王氏拉着一个女子进来了。
　　“哟，这是咱们的小侄女吧。真可爱啊。”那个女子很会说话。
　　“妹妹啊，这是爷的二房文氏，她今天从宫里出来了，知道你刚生产完，就特地来看你。”王氏有条不紊地说着。
　　我向文氏行了礼，和她寒暄了几句。她的儿子李煦今年虚岁六岁，现在正在外面的院子和悦蓉一起玩。
　　大人们在聊着天，可外面出现了小孩的哭声。
　　我坐着月子，不能受风。王氏和文氏都出去看发生什么事，原来是李煦推着悦蓉荡秋千，悦蓉没抓牢就摔倒了。
　　文氏知道李西泉疼爱李悦蓉，害怕被公公责怪的她狠下心拖着李煦去赔罪。
　　悦蓉虽然年纪小，可她内里是个大人。姚臻向来是个明事理的人，她知道自己连累了这个比她还要大三岁的“侄子”，于是就在李西泉怀里小声地说：“爹，你别怪小煦了，是女儿自己不小心的。”
　　李士祯和文氏看到乖巧的悦蓉妹子，不禁点头称赞。
　　而李煦这个小孩，看到这个可爱的“小姑姑”也觉得特别亲切，晚上还特地拿着药膏到我房里，说是要替小姑姑上药。看着这两个孩子，我和威武是哭笑不得。

　　康熙十四年（1675）

　　日子过得很快，和威武已经做了十多年的夫妻。两个人的感情有增无减，他多年来除了我就未曾纳妾，而我的肚子非常不争气，除了德宛，没为他再生下儿子延续香火。
　　家里的族亲都给他施了不少的压力。我知道，这都是我的一句话。
　　德宛今年虚岁十六，早就应该要进宫选秀了，可上次却因为出痘而避过了选秀。原以为宛儿会因为出痘而使脸上留斑，可老天爷还是眷恋她的。出过痘之后还是一样美丽。女儿要离开我们了，家里再不多个孩子，这个家还能支撑得起来吗？
　　威武和我已经年过三旬，我知道我不能为了自己而不顾这个家族。
　　威武这一次出门很久，他回到家之后，从晚膳开始，眼睛就没离开过我。
　　出于对孩子的渴望，晚上的我使出了浑身解数。他数月以来再次触碰到我的身子，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他是极为快速地就解开了我的束胸，刚开始我发明它的时候，他每次都不知道怎么打开。可夫妻多年了，他对这玩意已经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蓉儿，我很想你，我要你。”
　　我的意识已经被欢爱导致模糊，只是隐约还能听清这句话。
　　最后，在我快要累垮而进入梦乡之前，威武搂着我说：“傻瓜，不管怎么样，除了你，我不会娶别的女人。我们只有宛儿就够了。答应我，别再为儿子的事伤脑筋了。那些长辈，吃饱了没事干才说那些话。”他虽然很久不在家，可还是知道我被那些人为难过。
　　有他这句话我就有了足够的勇气活下去了。

　　帮着女儿打点进宫的事情，这时候悦蓉来了看我。
　　悦蓉已经虚岁十七，她真实的身份是反清分子之女，名义上虽然是我爹的女儿，但我爹当然不能冒险让她去选秀。他通过了很多关系才取消了悦蓉的选秀资格。
　　“姐姐，这些都是帮宛儿准备的吗？很漂亮啊。”
　　“真的吗？比起你的小煦送给你的，这些算什么啊？”我拿着她和李煦的事开起了玩笑。
　　“嘘！别这么大声！你再欺负我，我就什么都不和你说了。”悦蓉紧张地捂住我的嘴。
　　她还不容易放开了我，我拉着她到了里间说话。
　　“怎么样，这次来又是有什么事吗？你和他到底怎么样了？”我边倒茶边问。
　　“姐姐，他，他要娶妻了。”悦蓉委屈地说着。
　　我的茶不自觉地溢出了杯子，放下茶壶，坐下安慰我那个年轻的妹妹。
　　“是真的？什么时候？”我擦着她的泪说道。
　　她搂着我说：“是哥哥给他做的亲事。当年要不是爹爹说过，他是李家长子，娶亲要慎重，他怕是早就娶了好几年了。”
　　也对，李煦今年快二十了，换做别人早就当了孩子他爹了。李士祯对这个长子很看重，到这个时候是应该帮他找媳妇了。
　　我抱住悦蓉的身子，说：“悦蓉啊，你是他的姑姑啊，我早就和你说，你们……”
　　“我知道我们没结果的，可姐姐，我和他自小在一起长大啊。你不是不知道，我每次看到姐夫对你这么好，我就很羡慕，我希望自己也能有一个关心我，爱我，疼我的人。”
　　她要只是我名义上的妹妹就算了，可她是姚臻，是和我经历生死的人。我对她和李煦之间的爱情不能反对，因为我觉得，只要两人真心相爱就应该努力在一起的。可在这里，他们之间的伦理关系，逼着他们每次相会都是偷偷摸摸的。
　　“悦蓉，你老实告诉我，你和李煦有没有，有没有那个啊？”
　　悦蓉清楚我的意思，低下头害羞说：“他没有那样对我，别忘了他是古代人。更何况现在他要娶亲了，他这些天更是不见我了，我好担心他啊，怎么办？”
　　“你是说，他的父母不让你们见面了吗？”，悦蓉点了点头。
　　这怎么能行啊？李煦那孩子，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是个重感情的人，他每次见悦蓉的时候，都把康熙给他的赏赐送给悦蓉了。我有时还打趣悦蓉，说她还没嫁给李煦，就已经收了很多年的聘礼。
　　“我帮你们见面，好吗？”
　　“真的，姐姐，你真的让我见他。”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啊，你得好好把握机会了。”
　　借口不难找，我派人去跟李士祯说，知道李煦要娶亲了，我这个做姑姑的叫他过府一趟，有些贺礼要当面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