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妒红颜》地狱道

39、第一章 胡沙春寒(38)

　　15 考试（1）
　　柔福帝姬仍旧来找杨汨习武，杨汨问道：“要不，咱们休息两天吧？”柔福帝姬摇摇头，说道：“过几天，我还要跟你去偷血玲珑呢。”杨汨心中一酸：“柔福帝姬，你果然是个帝姬，一点都不辱没这个称号。”她脸上洋溢着微笑，拿来两个叉竿，轻声说道：“那咱们开始吧。”
　　柔福帝姬虽仍旧是挨打，但却已经进步了许多，练得累了，两人坐在石凳上休息，石桌上摆了果子点心，柔福帝姬揉着手腕，嗔怪道：“你总是打我的手腕。”杨汨笑道：“我是想帮你捏紧手里的兵器。”柔福帝姬问道：“对了，那天你是用什么办法火化了我姐姐？也不见你点火。”杨汨答道：“那是一种运气的法门，气有阴阳，又分五行，我聚集火性的阳气将你姐姐火化的。”柔福帝姬问道：“火性的阳气来自哪里？”杨汨笑道：“那可多了，天地之间皆是气：轻清者在上面，叫做天，这是一个来处；重浊者在下，叫做地，这也是一个来处；人身上有五脏，合着金木水火土，这又是一个来处，叫做人。天地人皆有气，都有阴阳五行。只是调动起来有些难易，你姐姐新死，气还未散，所以我用的是你姐姐的气点的火，若是死久了的，元气尽绝，可就难弄了。这些你还学不了的。”柔福帝姬眼中闪过一失望，问道：“可有什么招，叫我一击之下制住对手？”杨汨神秘一笑，说道：“这个当然有，叫做点穴。”柔福帝姬笑道：“穴位我知道啊，说吧，要我点哪？”杨汨叫柔福帝姬站起来，说道：“腧穴乃是脉气所发，要一点即奏效，就要点死穴！死穴分为软麻、昏眩、轻、重四种，各有九穴，被点中的，轻则眩晕，重则毙命，屡试不爽……”柔福帝姬问道：“这就怪了，你怎么不用？”杨汨答道：“我有幻术这么好使的招数，还费这力气？”柔福帝姬问道：“那李承嗣呢？他会不会点穴？”杨汨答道：“点穴这种招数，需要点的快，点的准，指力够，一击奏效，否则，你就会被对方抓住破绽的。他有比点穴好使的招数，干嘛要用点穴？况且习武的人都知道这些地方，谁会叫你随便点中？”柔福帝姬怅然道：“原来是下三滥的招数。”杨汨笑道：“你要循序渐进，幻术这一类的东西，你眼下又学不了，只好从这里开始。”
　　杨汨走到柔福帝姬身前，在她头顶轻轻一点：“这叫百会，手足三阳、督脉之会，重击之下，对手就倒地不醒，甚至毙命……”又在她太阳上一点：“这叫太阳，是一个奇穴，一击之下，头昏眼黑耳鸣，重击必死……”又在她脑后一点：“发际略向上的凹陷处叫做哑门，点中之后，可以失哑头晕，倒地不醒，重击之下可以丧命……”杨汨将要紧穴位诸个讲解一番，柔福帝姬赞道：“你倒记得真清楚呢。我点上就好使？”杨汨笑道：“你还要练指力呢，指力不够的话，点上是没有效果的。”柔福帝姬恍然大悟，问道：“指力怎么练？”杨汨答道：“可以插铁砂，不过会磨坏手上的肌肤。”柔福帝姬看着自己的纤纤手指，面露难色。杨汨笑道：“咱们不用这招的，你去找两个核桃，天天在手里揉捏，等你能捏碎核桃的时候就行了。更何况点穴未必得用手指，用肘撞，用膝盖顶，用脚踢，哪里方便就用哪里。”柔福帝姬摸着自己的鬓角憨憨地笑：“原来如此。”
　　杨汨说道：“我打算带你去拿血玲珑，不过，在此之前，你先得接受一个考试。”她面色庄重，柔福帝姬见状，认真问道：“什么考试？”杨汨调皮地一笑，与柔福帝姬附耳低言，如此如此。柔福帝姬面露难色，问道：“行吗？万一……”杨汨笑道：“没问题。”
　　是夜，杨汨找来一身黑衣给柔福帝姬换上，柔福帝姬摘下金玉钗簪，将青丝拢住，将短剑在腰间一别，拱手说道：“我要出发了！”杨汨在她背上一推，说道：“休要啰嗦，快去！”柔福帝姬叉腰说道：“我要去打架了，你倒说点好听的送送我啊。”杨汨抱拳躬身，吟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柔福帝姬叉着腰，顺着那韵脚脱口而出：“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气势十分悲壮，说到一半，猛然醒悟，骂道：“你这小蹄子！”撇撇嘴，遮上脸，出门去。
　　李承嗣正在房中睡着，忽然间一阵微弱的凉风吹来，李承嗣猛然惊醒，心中猜测道：“有人开窗了？”他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侧耳静听，接着是一阵微弱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李承嗣心中说道：“果然是有人进来了，而且身法不行，倒像个新手，动静这么大。”那人轻轻跃到地上，李承嗣听她脚步声，心中笑道：“你这脚步声太大了，哪里像个做贼的？”那人回身掩上窗，摸着黑向前走，脚下极轻，倒也没有碰到什么物件，许是觉得房中太暗，竟掏出火折来吹着，径直去点蜡烛。李承嗣心中窃笑：“我的儿！你是来干什么的，这时候还点蜡烛！”
　　那人点了蜡烛，径直向床边走来，“唰”一声抽出短剑，蹑手蹑脚走过来。李承嗣斜眼偷看来者，看那人身形窈窕，竟是个女子，遮着脸，只露着两只眼睛，秋水粼粼。那女子走到近处，挺剑来刺，那剑尖一抖径直刺向李承嗣的胸前，李承嗣不敢怠慢，抬手去夹那剑尖，对方吃了一惊，剑尖一抖去挑他的手腕，李承嗣缩手避开那一剑，说道：“若不是我惦记着脚伤，我早就起来打你了，你倒还敢在这里现世。”那女子更不答话，抖个剑花，去攻李承嗣下盘，李承嗣揪起被子去挡短剑，“哧啦”一声，那被子被划破，李承嗣将那被子一抖，将对方兜头罩住。李承嗣心中笑道：“你这呆子，倒还来做刺客哩。”他索性坐起身来看热闹。那女子在黑暗中，心中着急，“哧”一声，一剑将那被子劈开，怀着嗔怒，抡剑便来砍李承嗣。李承嗣不敢怠慢，闪身避开，那女子跳上床来乱劈乱砍。李承嗣骂道：“你这泼贼，撕了被子，踩脏了床，可叫我怎么睡。”那女子哪里理会这些，仍旧挺剑来刺，一个坐着，一个蹲着，两人在床上打了起来，李承嗣恐手重伤了她，伸指要去点对方的膻中穴，不期那女子一转身，点中了对方的左胸，只觉得软绵绵一团，李承嗣十分尴尬，忙缩了手，那女子杏眼怒睁，显然是被吓到了，竟丢了剑掩护住胸前。
　　李承嗣面上一红，愣在那里，那女子回过神来，抡拳去打，李承嗣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心中说道：“你还不依不饶，看来得给你点苦头才好。”便翻手一拧，另一只手点在对方神阙，反手将那女子向地上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