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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一章 胡沙春寒(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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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立国(2)
散朝回府,柴熹来见陈王,问道:“陛下册立何人为帝?”陈王答道:“刘豫。”柴熹纳罕道:“为什么是刘豫?为什么不是我?那咱们的计划岂不是……”陈王说道:“柴先生,你知道陛下为何选择刘豫吗?就是因为你是柴氏之后,深有根基,把你放在南朝,我们大金国当然不放心。”
柴熹脸色一沉,说道:“难道,你心里只有大金国,没有你自己吗?当初,你结交我柴某,又结交李承嗣,难道是为了你大金吗?”陈王冷笑道:“不错,我是为了我自己。不过,谁知道会突然杀出一个刘豫,使你的计划失败,但是,我的计划不会失败,我还要做下去。”柴熹问道:“那我怎么办?”陈王答道:“你有两个选择,要么继续做我的幕僚,要么你可以走。其实,我还是很喜欢你这个人的。” 柴熹沉吟半晌,说道:“好吧,陈王殿下,我也只好接受事实,形势比人强。”柴熹虽然答应留下,但是却不再在陈王府中常住,常常出去打猎,或是三五日,或是十余日不等。陈王也不以为意。
过了数日,有谙班勃极烈近侍自韩州来要见陈王,陈王命请入内室相见。陈王问道:“谙班勃极烈在韩州可好?”那人说道:“谙班勃极烈甚好,每日读书骑射,和在上京倒也没什么差别。”陈王笑道:“他毕竟还是储君,陛下虽把他赶到韩州,但并未废掉。”那人走到陈王身前低声说道:“谙班勃极烈命我来见陈王,是有要事相告。”陈王低声斥道:“噤声!”乃请那人入后堂叙谈。那人说道:“前日谙班勃极烈出门射猎,在围场之中遇到猛虎,差点害了谙班勃极烈性命,幸得一位壮士相救。谙班勃极烈怀疑有人行刺,因此叫我来找陈王。”陈王吃了一惊,说道:“围场之中,怎么会有猛虎?必定是有人要暗害谙班勃极烈,你叫谙班勃极烈饮食出行要万般小心。此事还有谁知道?”那人说道:“谙班勃极烈遇袭之时,身边并无护卫,因此只有那壮士和谙班勃极烈还有在下和陈王知道。”陈王嘱托道:“此事不要宣扬出去。你先回去吧。”
上京的冬天来得甚早,刚刚九十月份,便开始下雪。下过雪,太阳一出来,那雪便又化了,留下满地的泥泞。
一辆马车缓缓来到上京,过桥入城,径直向陈王府而去。来到府门前,一个白衣女子下了车,那车夫赶着马车走了。她拾阶而上,前去敲门。门人开门问道:“姑娘找谁?”那女子轻声答道:“我找李承嗣李公子,我是她的姐姐李师师。”
李师师的到来实在是出乎李承嗣的预料,他看着身材瘦削的李师师站在面前,竟然呆住了。杨汨上前问道:“姐姐怎么过来了?”李师师答道:“我在杭州住了一段日子,觉得很闷,所以过来了,在路上遇到了柴先生,知道你们住在这里了。”李承嗣问道:“你在哪里遇到的柴先生?”李师师答道:“韩州。”李承嗣吃了一惊:“姐姐去韩州干什么?”陈王惊道:“你说什么?柴先生在韩州?”李师师点点头。陈王冷冷说道:“韩州,他想去结交谙班勃极烈?”
陈王将李师师上下打量了一番,赞道:“真是仙女啊。你可知道,我们攻破汴京,做的头两件事是什么?”李师师问道:“什么?”陈王答道:“第一,俘虏赵氏皇族;第二,搜寻李师师。但是都没有完全成功,跑了一个赵构,两个帝姬,也没捉住你。”李师师笑道:“我现在不是站在这里了?”陈王摇摇头,说道:“现在的李师师,我们已经动不得了。”
正说间,柔福帝姬提着一柄剑进门,见李师师竟然在,心里吃惊不小。李师师向她微笑着。柔福帝姬诧异道:“你怎么会来?”李师师笑道:“很奇怪吗?咱们又见面了。”
李师师的住处挨着后院,柔福帝姬和杨汨正在后院习武,杨汨给了柔福帝姬一柄长剑,柔福帝姬问道:“这次不用叉竿吗?”杨汨答道:“不用了。”柔福帝姬有一丝迟疑,问道:“你不怕我伤了你?”杨汨笑道:“不会的,你现在还伤不了我。”柔福帝姬的进步还是很大的,那柄剑舞得浑身上下,如飘瑞雪,向杨汨进攻。杨汨舞起叉竿,左遮右挡,数个回合之后,柔福帝姬身上挨了数下。
柔福帝姬心中恼怒起来:“我用铁剑还斗不过你的话,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她挺剑直刺,中途却又变了招,剑尖一斜,去挑杨汨的手腕,杨汨手中的叉竿一斜,搭在了柔福帝姬的剑身上,杨汨向外一撩,又顺势一点,正中柔福帝姬的手腕,柔福帝姬手腕一麻,长剑脱了手。
柔福帝姬长叹一声,颓然说道:“还是没打过你。”杨汨笑道:“你的剑术进步很多了,再练上几天带你去练习逃跑。”柔福帝姬大为吃惊:“逃跑?!”杨汨问道:“你最近似乎有些急躁,刚才,你出手又快又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柔福帝姬一怔,答道:“没什么的。”
杨汨试探着说道:“其实,你不该怪李师师的。”柔福帝姬反问道:“什么?”杨汨说道:“李师师只是个风尘女子,当初,李承嗣去汴京时偶然相遇,我们只见过她几次而已。”柔福帝姬说道:“那就有些奇怪了,为何她要来找你们?”杨汨悠悠说道:“都是飘零人而已。”柔福帝姬沉吟片刻,说道:“她一定不是为这个来的。”
此时,李师师和李承嗣正在李师师房里说话。李师师说道:“你看,柔福帝姬的功夫很不错了呢。”李承嗣笑着摇摇头,问道:“你真的在韩州遇到了柴先生?”李师师点点头,说道:“你很关心他啊。”李承嗣脸色一沉,说道:“他是我的朋友,也是一个很令人讨厌的人,说不定还是个很麻烦的人。”
夜里,某处的某间屋子里,微弱惨淡的月光无力地照进来,一切都被黑色的影子遮盖着,看不真切,一男一女进了屋子,两人都是白衣,正是盗走承影剑的那两个人。里间有个人走了出来,带着一顶薄纱的斗笠,上面垂下一条金色的丝带,斗笠压得很低,挡住了脸,一身黑衣,上面绘着流云。那白衣女子将承影剑扔了过去,那人伸手接住,又一挥手,那白衣女子和男子退了出去。微弱的月光下,那人看一眼手中的承影剑,回了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