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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算命?邀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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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算命?邀香?
聂瑶小时候被丐帮里的算命老先生掐指算过的,说她如果生的是个男儿身,那么命带金舆,一生利官近贵,财星不遭冲克。
“那我现在可是女儿身啊,会怎么样?”聂瑶急道。
“自然也是福星常照命,任君行去百般成,特别……特别旺夫。”老先生醉意熏熏,聂瑶提上去的气慢慢地降了下来,得意地拍了拍身旁小白的肩膀:“听到没有?听到没有?老先生说了,我特别旺夫!”
小白鄙夷地看她一眼,口中低声念叨出一句“猪头”便站了起来,走到离聂瑶很远很远的地方。聂瑶不以为意,又朝老先生问道:“那你说说他的命?”
老先生眼帘半开半合,聂瑶把刚买来的酒悉数给了他,他笑道:“他嘛,一朝烟雨一朝晴,晴不多时雨又淋。”说完便拔开了酒瓶盖子欲喝,但瓶口在离他只有几分的地方被聂瑶横加夺过,他睁眼时只看到一张圆圆的气鼓鼓的脸。
“其实他啊,命数里有贵人出现,命运虽多舛但若得到帮助必然可以逢凶化吉,遇吉呈祥啊……”老先生摊开了手,聂瑶把酒瓶又还了回去:“下次再请你喝。”
“哈哈,好!好!”老先生大笑几声,对着已然准备离开的聂瑶道:“丫头,等一下。”
聂瑶止步,转身:“干嘛?我还有事呢。”
老先生幽幽道:“同时奉送给你和他一句话:将星在卯,若到出生地的东方去,恐有失败及伤感之事……”
聂瑶闻言怔了一下,随即漾出一抹灿烂的微笑:“多谢。”
其实,那时遇到算命先生的又何止那次?什么神算子玉机子的也对她说过,她这生鲜少波折,血光之灾更是少见,可是这十年过去了,自己真真实实地被人打得快咽了气,血水吐出不少,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这不是血光之灾又是什么?或者说,聂瑶我的阳寿原本就只有这短短几年?
在意识游离间聂瑶想,看来小白是对的,算命的还真是来骗酒喝概率多一点……
身上好软,身下也好软,暖暖地像是躺在棉花上一样,全身没有一点疼痛,自己不是受重伤了吗?难道现在是在做梦?有点舍不得睁开眼睛,等光明再现的刹那聂瑶想,自己是真的在做梦了。
朱漆红轮,金帐银杆,流苏宫绦,银棱相嵌。自己为什么会置身在这么一个宽敞华美的卧室?她坐起来,眼眸扫向整个房间,一览无余。
鲜艳的绸缎餐布,浑圆精巧的藤制家具,色彩妩媚的抱枕……即使不懂什么鉴赏,聂瑶也知道身上穿的绸缎内衣来自西域,珠帘上的每一颗宝石都价值不菲;花瓶瓷器是前朝前代的,有几件还是民间失传已久的。凭她的经验,即使是仿制而成,拿出去也可以买个不错价钱。
不拿白不拿,正当聂瑶酝酿如何打包时忽然发现外面有异,她慌忙爬上床,拉上衾被装睡。
“吱呀——”
房门打开,脚步声渐趋渐近,临至床前后却忽然失去了所有动静。聂瑶狐疑间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娇笑,越来越大,聂瑶依旧紧闭着双眼挺尸。
“姑娘,你饿了吧?小蝶过来伺候您起床。”声音听起来甚是淡雅清新,聂瑶睁眼,目见了一个婉约动人的女子:“你怎么知道我已经醒了?”
“姑娘你躺了三天,少主今天说过,你晌午就会醒,所以我们一早就按吩咐准备妥当好了。”
三天?!又是少主?!完全接受这些信息后聂瑶想那群疯子没救了,暴打我一顿后把我的伤治好,又找人伺候我,他们怀里有银子也不是这样显的阿?!
“呵呵,姑娘,你现在的样子真可爱,怪不得少主说你……”
“去你的。”聂瑶脱口而出,打断小蝶,对方一愣,继而一笑:“姑娘,你面子真薄,不经夸。”
“根本不是你夸和我面子薄的原因,对赞美我向来是来者不拒的,可我现在莫名其妙阿!三天前,你们家少主带着大队人马冲过来逼问我,胁迫我,虐打我,完了又把我身上的伤治好,还安排这么舒适的房间和这么漂亮的你来伺候我,你说他是不是有病阿?还是他有更狠的毒招在后面,必须等我全部正常了他才动手?!”
“噗哧——”小蝶掩嘴笑出声,“怎么会呢?少主他人很好的,我们都很喜欢他。”
小蝶一边说一边将折叠好的衣物递给聂瑶,聂瑶伸手接过:“在这世道上混,我学的第一句话就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第二句就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想让我相信他没有任何动机,比小羊对野狼发情还难。”
从屏风后步出,聂瑶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自己是豫州城出了名的女混混,除了那件君府送来的新娘的喜服,十几年来她没穿过这么漂亮柔软的衣服。现在穿了仙女装,左右手也不知道该怎么放。
“很难吗?”小蝶将绞好的面巾递给聂瑶,轻笑道:“姑娘你和我想象当中的不一样。少主真的是个好人,不会欺负你的。”
才怪!聂瑶在心里狠狠补充一句。事必有亲疏远近,对你好不代表对我好。
“这些是什么阿?”聂瑶走到桌旁,摸了摸干瘪的肚皮,上面摆满了各色可口佳肴,嘴巴开始发紧,转向小蝶时却冷静自若地出语,“吃的是给我的吗?”
小蝶点点头,聂瑶便再也顾不得形象,左右开弓。管他会有什么阴谋阳谋的在后面,这群人害我受伤又害我吐血,我现在就应该吃他们的,用他们的,剥削他们的!我心安理得极了。
收拾一番后,小蝶走到聂瑶身前道:“姑娘你好好用膳,这里是邀香园,请不要随意走动。小蝶先退下了。”
嘴巴塞得满满的,聂瑶挥挥手,让她快走。突然意识到刚才小蝶讲的话后一口汤水便喷了出去。
邀香园——这豫州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的烟花之地,有钱有势的公子哥们的销金屋,消魂处……
此时此刻,聂瑶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这……
那疯子少主其实是这邀香园的老鸨,小白弟弟在他家霸王消费后他千里追踪,势必要将他擒拿归案!可是小白弟弟早已先一步得知消息,连夜潜逃了。疯子少主四处打探,不屈不挠下终于探听出小白弟弟一直是跟着自己混的,于是疯子少主带着大批人马杀过来找自己要债……
不对,那个秦衍不是说还有羊皮卷的事情吗?是了,一定是小白弟弟霸王消费后还偷了人家姑娘的香巾,秦衍他们就找了羊皮卷作为借口……
唉,可惜他们好不容易找到我却发现我人居在破庙,便四处搜查我是否藏匿了什么值钱的东西……
唉,可惜那庙的确是我暂居的,没有任何战果后他们就转向了我的身上,想搜我身,看看是否有什么宝贝?……
唉,可惜我还是让他们失望了,我身无分文。于是他们愤怒了,开始朝我泄愤。后来有人发现我姿色不错,把我打死了还不如扔到这邀香园来卖。他们都觉得在理,所以又把我的伤治好了,于是三天后的今天我便在那柔软的大床上苏醒过来了……
唉,聂瑶叹气,戏文里怎么说来着……真是……红颜薄命啊……
“丑丫头——”
凭空爆出一男声,这熟悉的声音聂瑶想忘也忘不了,她豁然站起:“我不叫丑丫头!”
“哟……”先前对他举刀的男子踏了进来,聂瑶记得他叫秦衍,打量一番后他玩笑出言,“你打扮一下也真的不丑了嘛,该有的地方也都有了,到这邀香园里转一圈,也许还能那张头牌回来。”
“去你的!”聂瑶朝他砸去一不明飞行物,秦衍不却动作敏捷地接过,一口吞了下去,朝聂瑶道:“福禄糕点房的东西又贵又好吃,可不能随便糟蹋。”
秦衍的表情不复当初那般的凶神恶煞,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友善。
变化这么大?看来阴谋就要来临了,聂瑶瞪视他良许,他倒悠然自得地坐了下来:“少主有事先出去了,我听小蝶说你已经醒了倒想来先看看你。恩,看来少主把你放在这里的确是个不错的决定嘛。”
听他话,不会真的让我给猜中了吧???聂瑶身子哆嗦了三下。
秦衍摸着下巴斜眼看着聂瑶:“你不是不怕死的吗?现在怎么连气也不敢出了?”
“少废话!”聂瑶拍案,秦衍看向她。
聂瑶静静坐下,决定在气势上先赢过他,秦衍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狐疑。
聂瑶清了清喉咙:“大块头你不就是这里的龟奴吗?本小姐要是坐上头牌,还有你混的吗?!”
“啥?”秦衍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表情转为愕然:“我是龟奴?”
聂瑶点头:“还有你家少主……”
“他是什么?”
聂瑶翻白眼:“老鸨。”
秦衍愣了好一会,径自倒了杯水,镇定出语:“你见过那么英俊潇洒的老鸨吗?你见过那么勇猛干练的龟奴吗?你……你到底打哪里来的?”
最后一句话是直视着她的眼睛说的,聂瑶捕捉到他握着水杯的手在微微颤抖,料是他有点害怕了,便仰头道:“大侠,你们绑我来的好不?”
“额……”秦衍缓缓地放下水杯,揉揉太阳穴后艰涩出语,“算了算了,对于你这只……猪,还是由少主亲自发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