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情海上花》未觉

14、十四

　　罗丝向租界里的教堂走去。
　　我不敢跟得太近，待她进教堂后轻轻走到门口，里面光线很暗，只见罗丝和一个黑衣人在讲话，那人背对门口，看不清模样。
　　“你骗我，你在家乡已经有了爱人！”罗丝用不甚标准的中国话向那人叫道。
　　我的心跳了起来，难道这人就是黑风，他是罗丝的情人，而我的谎话让罗丝怀疑黑风的忠贞。
　　“你胡说什么，我哪来的什么爱人！”那人不耐烦地答道。
　　“我见到了你的照片，你还想不承认！无赖！”罗丝气愤地想挥手打那人。
　　“我的照片，在哪里看见的？”他一把抓住罗丝的手，厉声问道，语气中的暴戾让我都为之害怕。
　　“放开，好痛。是一个参加晚会的女孩子项链里看见的。”罗丝几乎要哭出来了。
　　“把她带来这里。”他命令道。
　　我拔腿就跑，想把黑风在这里的消息告诉唐琛。
　　“什么人？”黑风听见我的脚步声，向门口追来。
　　从来没有象此刻一样痛恨高跟鞋，跌跌跌撞撞跑出十米距离，就被黑风一手捂住嘴巴，一手拦腰抱住。任我如何挣扎都没有用，他迅速跑回教堂，把我扔在地上。我这里才看清他的模样，二十六七，国字脸，浓眉星目，只是眼神太冷。
　　“就是她。”罗丝惊奇地叫道。
　　“你回去，罗丝，看看有没有人在找她，如果有就引来这里。”
　　“我不去，你分明是想和她单独在一起。”罗丝恨恨瞪了我一眼。
　　“如果你喜欢看杀人的话，就尽管留下好了。”黑风风清云淡地说道。
　　罗丝不敢相信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黑风，终于转身离开。
　　“我的爱人！”黑风冷笑着蹲了下来，他冰凉的手指顺着我的脖子下到项链处，那一瞬间，我以为他要掐死我，但是他只是一把扯断了项链，然后打开来看了一眼。
　　“倒是有几分相象，看来洪帮还真是煞费苦心啊！”他一边说一面把项链用手捏碎。看我面无表情，他又接着说道：“年纪轻轻有这点胆色。说吧，想怎么死？”
　　“老死。”我认真地回答道。
　　他定定看了我一会，大笑道：“有趣，真是有趣。可惜你不死，我可就活不长了。”
　　“谁说的，只要你肯说出幕后指使人，洪帮主一定会放过你的。”
　　“出卖主人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死。”
　　“我是故意试探你的，看来你还挺有职业道德的嘛，不愧是上海滩第一杀手！”
　　“多谢夸奖。但你还是要死！”
　　“早就知道了，我已经是放在你案板上的肉了，只有任你被宰割的份。只要让我死得好看点就行了。”
　　他笑了起来，眼里的冰冷化去了些许。不过手却慢慢伸入怀中，拿出一支手枪。
　　死亡如此接近！我只觉得寒冷。突然发现门口似乎有人，顿时宽心。
　　“我已是将死之人，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究竟是谁想杀洪帮主呢？”
　　他愣了一下，轻轻吐出三个字：“耿中棠！”
　　“耿中棠是谁啊？”我故意大声问道。
　　“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你不是洪帮的人！”他脸色变得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