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晓》苏月

59、杭州复，遇旧人

　　“喂喂，小小月，难道这里就是贼窝？”兰生不可置信地看着胡同巷问道，其实我也不太敢相信我们追踪到最后居然追到了这里。如果这儿就是卧据点，那我还当真得佩服这些贼寇的大胆。这儿并不荒寂，人来人往的，他们也敢这样大摇大摆地。还是说，这儿只是他们安插眼线的地方？
　　“我们现在怎么办？”襄铃好奇地问道，“难道紫月姐姐我们当真要进去？”
　　“...恩。”我给他们一个并不肯定的答案，立即就有人先动摇了。兰生暗自摇头道，“要不我们先回去商榷下？”
　　“不是说，有方大侠在就可以了么？”我打趣道，只见兰生脸一下子就垮下来了。我看你说大话能说到什么时候，这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兰生。
　　“指望这个笨呆瓜？那我们可就危险了。”
　　我微微笑了笑，继而淡淡地思量着对策。我不敢肯定屠苏尾随其后，毕竟在他的内心里面，王筱雪终究无可替代。只是我们之间的友情，到底有多深，我也没了底气。如果他不来，那么我必然不能让兰生他们随我落入虎口。如果他能来，那么我想这么嚣张的贼寇必然有其突破口。只是当下，我也不知该相信谁..屠苏，你给我的那个神情，希望我不要会错意。
　　“兰生，你们先回去。”
　　“哎？那么你呢？”
　　“我，进去看看。”
　　“啊？那怎么可以！！”兰生一把抓住我，好像我会跑似地。
　　“放心。”我安慰似地看了他一眼，他满不情愿地放开了我，继而又大嗓门地说道，“我不同意你一个人进去。”
　　“紫月姐姐，我们跟你一起进去。”
　　我没好气地看着兰生，多事的死兰生，我不能让你们进去，里面究竟深浅如何，谁都不知道。
　　“如果我们三个都被抓了，谁回去通知人？”
　　“我才不信他们会来救我们！”兰生赌气地甩着胳膊就要走进胡同，我拦都来不及。眼见襄铃也跟着兰生，我一下子急了起来。笨蛋！这样进去不是找死么？
　　“喂！你们..”“咣！”我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见一声巨响传来。我心突然加速跳了起来，我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块巨大的石头从头顶上方掉落下来。我不知道是否是故意掉落在我们前方，仿佛是要给我们一个警告？
　　我赶忙上前拉住兰生，他仿佛被吓傻了一般动都不动地看着大石头。“都叫你们不要着急..”
　　“..可可可...可..是..”
　　“行了。你们赶紧先回去。”
　　“...那那那那..你呢？”
　　“既然别人都出招了，我总不能辜负别人。”
　　兰生突地一把抓住我，“我我我，陪你进去。”
　　“...”这个兰生当真是不听劝，从来就没把我的话听进去，再回头看看襄铃，也是一样执着的眼神。你们当真是天生的绝配呢！

　　现在我们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了，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只是还要带着两个不安分的定时炸弹，当时是令人头疼。只是最头疼的是，我总感觉这次的贼寇里面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力量，而且这股子力量并不弱。我握紧手中的黄昏剑，不知道此时的我，是否能够保护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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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轻轻地抬头看向洞口的字体，“紫云寨”这三个大字深深地倒映在我的眼眸里面。紫云，紫云...难道这单单只是巧合么？只是紫云..他..

　　“小小月。”兰生紧紧握住我的手，担心地看着我。我微微摇摇头，也许只是巧合。我早已走出那个人给我的阴影了，不是么？看着毫无动静的洞口，我感觉有点奇妙，既然对方已经知晓我们闯了进来，为何又要故弄玄虚？难道只是为了突出这个山寨的名字？

　　“兰生，襄铃，你们记着，如果他们再念咒语，记得封住自己的气息，知道么？”
　　“恩。”他们点点头。

　　我信步走至洞口前，缓缓伫立..抬头望着那鲜红笔迹描绘的紫云寨，心里有种悲伤的味道散发开来...紫云，时隔这么久，为何你还是这样羁绊着我。让我不敢自信地抬头，面对自己的过往，自己的人生。也许终究还是你赢得了，也许我从开始便注定是这样一个结局。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窸窣的声响，我一下子警觉起来。看来他们终究按捺不住了，我缓缓退至兰生他们身边，环顾四周...
　　“小小月？怎..”
　　“嘘！别说话！”兰生赶忙闭嘴，侧耳倾听起来。

　　只是除了刚才的声响，别无其他。贼寇这般小心翼翼倒是一改他们以往的作风，只是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侧身把兰生拉至身后，回头说道，“灌加万生无相于我身上。”
　　“哎？”
　　“快点！”
　　我微微闭上双眼，任所有的意念漂游。让兰生的万生无相之法穿透我的身体，只感觉心一下子空洞起来，什么影响都没有了。

　　“正西方一队，偏南方人数众多，还有留守我们正后方的一队，还有...”意念还没有感应到，只觉得一股邪风从洞口上方传来。我突地一下打乱了思绪，抽出黄昏剑以缓姿斜上方挑起。
　　“叮！”地一声，只见一支红羽短箭横插在不远的地上。我在回头，却看不见任何人影。
　　“谁射的箭？”兰生紧张地问道，我抬头瞥见紫云寨的云字上沾染上一抹黑点。我低下身子，拾起地上的石子。向着那一黑点，狠狠地掷了出去。

　　“阿！”一声惨叫随声而至。我就知道那里埋伏了人妄想偷袭我们，只是那样也太不自然。想必刚才的黑点应该是人的眼睛，自以为是的偷袭，却不想我的眼睛向来比别人敏锐。只是贼人仍旧不愿现身，我只知道他们分布于我的周身，看来他们早已埋伏好了。不知道他们何时会爆发出来，将我们一网打尽。如果我们想要逃离应该是要往西地，那里埋伏的人力最少。
　　“小小月，我们是不是已经被包围了？”
　　“看来是了。”
　　“那我们怎么办？”
　　我低头思量了少许，缓缓说道，“敌暗我明，我们只能赌上一赌了。”
　　我将黄昏剑推入剑稍，继而往西踏出一步，“兰生，你和襄铃往南方走。记住一旦遇到贼人，就立即往我们的正后方跑，不要强攻，知道么？”
　　“那你呢？”
　　“我就于此往西。”
　　“哎？”
　　“好了，就这样。”我顺着正西方向，缓缓前行。

　　适才踏入草丛中，就听见一阵窸窣，看来贼人已经武器上手了。我按住剑柄，并未拔出。脚尖踮起些许石子，顺着草丛，一个横踢向前方踢去。
　　“叮叮叮。”只听见一声声石子与刀剑相击的声音，我不禁暗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们迟早要露出马脚，又何必这么畏畏缩缩。

　　“杀！”贼人终于都显露出来，大概也就七八个人。我暗笑道，“当真是不费吹灰之力。”
　　我半抽长剑，一个旋身立于几个贼人中央。只见他们呈圆形将我围了起来，手中半出的长剑横起将其中一个贼人手中的大刀打落地上。他刚要弯腰拾起，我一个跳步狠狠踩在他的手中。他吃痛地收回手去，我用剑稍挑起大刀向后袭去。身后的几个贼人没有预料到，生生地后退了几步。我用剑稍划起地上的沙石，全数向他们袭去。于我预料中的，全数击倒。当真是不堪一击，我自信满满地将抽出的半剑推进剑稍。继而只是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我在等一个应该出现的人。

　　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我淡淡地弯起嘴角。看来寨主出来了，只是这个寨主要比以前的那些有点脑子，起码要让我煞费周折才能一睹他的面容。我并没有立即回头去看是谁，只是用淡淡地口吻说道，“寨主终于肯现身了。”身后并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是脚步声不断地接近，我不禁有点佩服这个寨主的耐力。他可以故布疑阵，让我们察觉西方人数最少，而自己留守西方。如若我们和南方人数众多的贼人厮杀起来，那么他也可以从侧后方突袭而来。在被我识破计划的当下，还能这般沉稳，看来这次的寨主并不简单。感觉他行至我身后还有几米远，我缓缓地回过身子，我倒要看看是何妨神圣，居然能有这般的思绪。

　　回身之际，只见一袭刺眼的紫色，还有他手中那明晃的剑光。我一下子警觉了起来，他...

　　当我的目光接触到他的脸庞的时候，我惊地一下子后退几步...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是他...

　　现在的我，连拔出长剑的想法都没有..我只是呆呆地看着他，握着长剑一步步地向我走近...

　　看着他，提起手中的剑，面无表情地，向我刺过来...

　　似如那天...将手中的剑...对着我的心脏...狠狠地刺进去...

　　“小小月！”兰生从身后一把抱住我倒下，才让他手中的那把剑没有刺进我的胸膛。

　　我的脑袋依旧空洞，我仍旧把所有的目光放在他的身上，还有他手中的剑...那把剑的剑光，刺穿了我的胸膛，刺痛我的心脏...

　　紫云...这样的场面，居然讽刺地再一次重演...

　　只是，站在我面前的这个跟紫云长得一样的人，当真是那个早已行走于黄泉的紫云么？我不敢相信，当真是难以置信...只是眼前的人，不是紫云，又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