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晓》苏月

49、岁月落，落无痕

　　来人突然一个上前抱住了我，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傻愣在原地。

　　“咳...”最后还是暻十分不满地拉开了我们...继而我看了看他，笑了起来...

　　“笑甚？”暻佯装不知所云地问道，我笑着背过身去...其实，此时我的心情...真的只能是一笑而之...曾经期盼那么久，曾经怀念那么久...一个转瞬之间...除了笑的泪花飞溅，无以来诠释我内心的悲恸...

　　“小..小...月...当真...是你？”

　　“...”我背对着他们，抹去我眼角落下的泪花...轻轻地点了点头。

　　“阿！真不敢相信！”我回头看见兰生那不敢置信的表情，淡淡地弯起嘴角。

　　“有何不敢相信？”

　　“你不是嫁给皇上了么？阿！”他突然想起什么似地，神神秘秘地凑到我耳边，用很细微的声音问道，“是不是要给你行礼呢？”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个死兰生，这么久没见都没改改那啰嗦的性子...

　　“是呢，要行大礼呢。”他立即张大嘴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暻又悄悄地问道，“那边的那个难道是皇帝？”

　　“...”我看着兰生那正经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是皇上？”我瞥了瞥面不改色的暻，继而说道，“你见过这样，毫无威严的皇帝的么？”

　　“阿！”兰生又惊呼出来，“那你们是私奔出来的么？”

　　“...”我非常非常想一巴掌扇死他，当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那这样，少恭不就是被抛弃了？哎...”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哎哟！”趁着兰生不注意，在他额头狠狠地敲了一敲，他吃痛地闭上了嘴...

　　“对了，为甚么你会在杭州？屠苏呢？”

　　“屠苏屠苏！就知道问木头脸，他是有那么好么？”兰生没好气地瘪瘪嘴，一副不满的样子...

　　“我说，你是在吃醋？还是妒忌？”

　　“什么？什么？我会妒忌那木头脸？怎么可能？”他又换上那副自傲的模样，这个兰生真是太容易表现自己了...

　　只是屠苏也在杭州了吧，终于得知了他的消息，当真是安心了不少...但是，我这样为他担心，又算什么？那西子湖畔的佳人，终究不再是我...想到这边，我不禁狠狠地嘲笑自己一番...我是在自怨自艾什么呢？从来从来，我的出现都是意外...对于他，还是对于我...都是意外罢了...

　　“喂，你怎么了？”兰生突然扯了扯我的衣袖，我微微摇摇头示意没事。

　　“我随着襄铃回来杭州，木头脸带着那位美娇娘私奔去了。”

　　“...”我很无奈地看着兰生，当真是会给人起代号呢...私奔...呵，我不置可否地笑了起来...原来他们并不在杭州，我突然感觉心情一下子跌落了低谷...本来...本来...

　　“喂，你倒是说句话阿，到底同不同意嘛！”
　　“哎？”
　　“哎什么？我问你要不要去看看襄铃。”
　　“恩。”我看了眼一旁的暻，他只是淡淡地看着我们，一言不发。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翌日。我和暻跟在兰生后面前往襄铃的家...

　　“暻。”

　　“嗯。”

　　“我们这样不怕遇到那个小姑娘么？”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道，“不是还有你么？”

　　“...！”我恶狠狠地瞪着他的侧面，他毫无反应地继续往前走去...我真是那个恨阿...他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小小月，你说的是那个黎凤香阿。”

　　“额？黎凤香？”

　　“哎呀，就是昨天在街上遇到的那个泼辣女。”

　　“...”我轻轻地看了兰生一眼，看见他那无奈的表情，“难道昨天那个被当众调戏的男子是你？”

　　“袄？什么调戏！”他急忙忙地狡辩起来，“要不是看她一个小姑娘..我我...”

　　“恩？你怎么不大侠出手呢？”

　　“哼，我是不打女人的。”我轻轻地笑了起来，兰生这时候的表情真是令人发笑阿...

　　“怪不得你会告诉暻，原来是报恩来者的。”

　　“喂喂，我方大少爷可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侠耶！”我笑看着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的暻，不禁佩服他的定力...

　　“喂，暻，你走那么快，认识路么？”

　　“...”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说道，“认识。”

　　“哎？”

　　“花满楼。”顺着他的手势看去，张灯结彩的楼宇，还有浓妆艳抹的姑娘...这明明就是....红楼！！！

　　“叉叉暻！！！！！！”我盛怒着走上去，对着他的后脑勺狠狠地拍了一巴掌...他吃痛地看了我一眼，继而继续往前走去...

　　“兰生！你看，他才是木头脸！木头桩！”

　　“你才发现么？”

　　“...”

　　“小小月，他到底是谁阿？”我懒得回答兰生的问题，他一向是问题大王...

　　“哎哟，这位夫人留步。”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在看向站在一群女人中间的暻，我不禁有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夫人，夫人”那女子用手帕在我眼前挥来挥去，一股子胭脂味从我鼻尖飘落...

　　“咳咳..”刺鼻的味儿让我硬生生地咳了起来...

　　“看夫人这模样也不差，就是这神态少了点媚儿..”她娇笑了起来，我不禁微微地蹙起了眉宇..

　　“你要做什么？”

　　“其实呢，男人来这儿也是可以理解的，”我不耐烦地想要离开，却不料那女子轻轻地拽住了我的衣袖...“夫人知难而退是对的，只是我想给夫人一个忠告..”

　　“我说..”

　　“追男人追到这儿来，不丢人么？”她硬生生地打断了我的话，我才恍然明白，这个叉叉暻又来整我了是么？我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只换来他嘴边微露的笑容...

　　“叉叉暻！”我狠狠地指向他，不料我刚喊了一声，那一群女人就一窝蜂地向我涌来...我一下子唐突被包在一群女人中间...浓浓的胭脂味让我有种作呕的感觉...

　　“你们...你们..”她们七嘴八舌的声音把我的声音硬生生地盖了下去...我现在真想一个横扫把她们都踢到西天去...可是...我怎么能对这么些人出手...

　　“各位，各位...”突然感觉一只手拉住了我，把我拽出了人群，我不禁感激地看向来人...
　　“....!!!”
　　“娘子，都是为夫的错，为夫再也不来这了好不？”看着暻那佯装出来的温柔模样，我真想狠狠地把他的脸撕碎！！！
　　“哇，真是好男人耶。”“好男人，要好好珍惜！”
　　身后那群女人七嘴八舌地传来羡慕的声音，我看着暻脸上隐匿的笑容，硬生生地压下内心那汹涌的火苗...

　　“娘子，为夫扶你回去好么？”他轻轻地在我耳边说道，我感觉鸡皮疙瘩落了一地...他轻轻地搂住我的腰际，右手拉住我的手...我狠狠地掐住他的右手，他却依旧露出一副温柔的表情看着我...然后，我听见身后一片片的惋惜声，和嫉妒声...我说你们这群没有脑子的女人，真是太容易受骗了...我盛怒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暻的脸上，可是他却全然不理...好你个叉叉暻，算你狠...我忍我忍...我就不信我拌不倒你！！！

　　“小小月！”刚脱离了红楼，我一把甩来暻的手...兰生立即上前来打探...

　　“干嘛？”我沉了沉脸色应承道。

　　“呃呃呃...”兴许是看见我的模样太恐怖了，吓得他把话又咽回了肚子里面...

　　“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我指着暻恶狠狠地骂道...

　　“夫人，为夫错了。蛤。”他轻轻地笑了起来...第一次看他这样的笑，我突然感觉怒火消了一半...不行不行，紫月..怎么可以就这样算了...今日的奇耻大辱，他日我一定要八倍还！！！

　　“哎，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兰生小声的叹息道，很不巧地被我完完全全听见了..

　　“你说什么？”我狠狠地拉下他的衣襟，让我盛怒的面庞贴近他的脸...

　　“没没没...”他眨巴着眼睛看着我。又是一个会装样的人...

　　“方兰生，你说我是小人还是女人？”

　　“我我我...”兰生一紧张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我是有那么恐怖么？还是他在佯装可怜？

　　“依我看，都不是！”身后传来暻那不紧不慢的声音，让我顿时火冒三丈！！！

　　“叉叉暻！你活腻了！” 看着暻远去的背景，我狠狠地跺脚！！气死我了...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