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晓》苏月

47、西湖畔，闲散情

　　站在丞相府的大门之前，我突然感觉一种莫名的挫败感袭上心头。到头来我依旧是不知何处去，只能跟着暻来到这个是非地。曾经我亟盼屠苏他们能够停留在这儿，只是我是太高估了自己，他们早就双双离去了...以丞相看我的眼神，我可以断定丞相对我意见是多么地大，只是碍于暻和我的身份他又不好多说什么...

　　“你确定不住在这儿？”暻轻轻地问道，我微微摇摇头...何必在这儿寄人篱下，何况这个丞相根本看我不爽...既然屠苏不在这儿，我想他应该带着筱雪远去了，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儿。

　　“那你准备去哪？”

　　“...”我还能去哪儿呢？我记得我离开月落谷的时候是那样的自由自在，一直都是我于江湖之中飘摇，只是现在从那深宫之中出来，突然感觉适应不过来了...我多想寻得一个安生的地方，一生平平淡淡地度过...再也经不起波折，再也经不住考验，看来我这辈子注定要被嘞上失败的枷锁了...

　　“暻儿。”丞相唤住将要离开的我们，“你当真要陪着这个丫头？”

　　“..是。”抬头看着暻那副认真的模样，我突然感觉他仿佛也没有表面的那么冷漠...其实我倒是愿意相信他是我哥哥...只是我的记忆里面为何会没有他呢？

　　“哎，暻儿，真是傻孩子。”丞相难得摘下他那副愤恨的面容，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你可千万要好好对我的暻儿阿。”说着他轻轻地拍了拍暻的肩膀示意我们可以走了...

　　“丞相..”

　　“去吧...终于可以完成你一直的心愿了...”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看的我有点心惊..为何他要这样的在意我？只是因为我抢了他女儿的一切么？还是因为屠苏的关系牵扯到了我...也许还是因为那个他吧...丞相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相信，我这个刺客会是苍紫世家的郡主...其实我也不愿意走上苍紫家的路途，只是命运如此捉弄人...

　　“走吧。”暻突然拉住我的手，让我一下子回过神来...

　　“喂！”就在我突然想要甩开他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放开了我的手...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继而转身走在前面...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在哪儿见到过...只是是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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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子湖畔，杨柳微垂，晚风袭来，别样的恣意徜徉...只是现在伫立在西子湖畔的我还带有那残存于过去的缅怀...那时候他说，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那时候他还是那个冷漠的他...那时候陪在我身边的还是他...只是现在...

　　“怎么了？”一旁的暻突然说了句，我赶紧收回了那种惆怅的脸庞..

　　“没怎么。”

　　“...”他轻轻地站在我的身边，眺望着远方，那个没有天际的远方。我将思绪放回那个没有艳阳的春日里...那时的我们还是彼此陌生的，就像没有见过面的徒生，异样的安静...我不知道此时此刻我为甚么会那么的怀念那个时光...我一直知道我本就不是他命运里的人，可是还是不自然地把自己放进了惆怅里面...

　　晚风吹过，吹落肩上的发丝，将我的浓浓思绪都带离到偏远的天际。屠苏，我不知道此刻对你的怀念里面参合着什么样地感情，只是我知道，那个风华的夏季，在我的生命里从此绝迹。

　　“你在想他..”

　　“...”我偏过头看着身旁一直沉默的暻，看到他那俊冷的侧面。我不知道该

　　怎样去回答他，我也不知道他口中的那个他又是指代着谁。

　　“接下来你要去哪？”

　　“..去..哪？”

　　“...”

　　本来我就不知道将要何去何从，只是突然狠怀念西湖的景色...但是却又夹杂着对于过往的怀念...不知道他们身在何处，也不知道他们是否都过得很好...

　　“暻。”

　　“恩..”

　　“你有没有认真喜欢过一个人呢？”

　　“...”

　　“就像是...一种依赖一种习惯。”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问他这样的问题，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认真回答我，其实对于他的答案我也不是那么期待。

　　“有。”他的回答里面带着那种缥无实际的感情，只是我还是觉得他是认真的...单单是信任他那种认真的眼神...

　　“那你为何要离开她？”

　　“离开么...”他淡淡地重复了一遍，继而沉声说道，“都是命吧。”命。他只是简简单单说了一个字，命。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么？纵使我们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么？

　　“不识当年永无悔，方知长安永相随。我想，大哥和巽芳...也是那样的无奈吧。”

　　“...”暻轻轻地回过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继而微微点点头。

　　“喂喂！别摆那种苦奈的表情好不？”我支着胳膊捅了捅他，他一脸惊诧地看着我..“看什么？想去西湖洗澡？”

　　看着他那不敢相信的表情，我不禁觉得好笑...是太惊讶我的回复能力了吧...江湖之中不比宫中...李太白不是写过那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么？何必思虑那么多...

　　“无月..”

　　“哎？”

　　“...这样，真好。”他微微弯了弯嘴角，瞬间被我捕捉到了...原来他也会笑...我佯装傻傻地笑了起来，趁他一个不留意，挽起一掌水泼了过去...只见他愣了愣才后退了几步，继而看见一滴滴水珠顺着他那刚毅的下巴滴落下来...

　　“哈..”我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这样恣意的日子，当真是离我而去太久太久了...今天我就要把那些苦闷的东西，都融入这西湖之水中，漂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无月，你还像小时候一样闹腾！”暻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看见隐匿在他那眼角的浅笑...捉弄之心大起，我弯下身子用双手盛满水泼向暻...看见他那无奈的表情，心情不禁渐渐好转。如果时间能够抓得住，我多希望它能在此时此刻多停留几秒，也让我能够在这狭隘的自由空间里面徜徉吧...

　　夕阳已经淹没在云朵里面，我仰起头看着将要黑寂的天空...我多么不舍得那蔚蓝的天空染上这无情的黑色...

　　“不早了，该回去了。”暻轻轻地拍去洒落了一身的水渍...

　　“恩..拉我一下。”我将手向他伸去，他轻轻地拉了下我...而我故意将身子向前一倾...暻以为我一个重心不稳要栽倒湖里面，赶忙搭上另一只手...就在这个时候，我站直了身子...只见暻一个侧身，华丽丽地掉进西湖里面...

　　“哈..”我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落入水里的暻，只见他眉梢仿佛染上了怒气...冷冷地看着我...

　　“...”就在触碰到他那个眼神的时候，我的笑声戛然而止...这个冰冷的眼神，仿佛穿透了我的内心...在我的心里无限无限地放大...继而深深地沉了下去...是不是，曾经在哪儿，我也看过这样的眼神...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闹够了没？”

　　“哎？”只见暻一把抱过在湖边愣神的我，顿时一股冰冷向我扑来...“喂喂喂..”我挣扎着要他放我下来，只见他却佯装听不见...虽然他失却了武功，可是力气却依旧那么大...

　　“再动就把你扔下去。”他冷冷地说道，我不禁打了个冷颤。是不是太过分了？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对..对不起。”我小声地说道，他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只是抱着我往客栈走去...

　　“喂喂喂！”我使劲地锤了他一下肩膀，他吃痛地松开了手...“你狠小气也！”我一边掸去落在衣服上的水珠，一边抱怨道。

　　“是。”他轻轻地伸过手往我头上触碰过去，我一个机灵闪到一边去...就在我洋洋得意地看着他的时候...“哇...”只听见我的惨叫声在空中徘徊...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丢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往客栈方向走去...而我只能很窘迫地从水洼坑里面爬起来...看着自己身上，又湿又脏不禁恼火起来...王八蛋叉叉暻！！！你是故意的！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想活的，在好好的桂树下挖这么个坑...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把他和叉叉暻放一块，煮了！！！

　　叉叉暻，这梁子咱们结大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