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晓》苏月

21、雁过也，逢时际

　　我等待着剑刺入胸膛那一瞬间的痛，我想知道身体的疼痛能不能掩盖内心的伤痛...

　　我看着哥哥的双眼，早已没有昔日的温柔，徒留复仇的痕迹...难道在你心里，所谓的亲情都是你复仇的工具么？

　　我苦涩的闭紧双眼，我再也不想看见那双复仇的双眼，那种吞噬一切的双眼...

　　脑中残留我们往日相处的点点滴滴，这些在此时此刻变得毫无意义...哥哥，我不知晓你为何会刺向我，但我并不恨你...因为...

　　耳边传来剑刺入胸膛时那种刺耳的声音，脸上迸溅着冰冷的液体，可是我却感觉不到那种锥心的疼痛，难道身体上的痛苦终究掩盖不了内心的疼痛么？

　　“阿！”我听见哥哥那种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缓缓地睁开双眼...

　　只见白衣男子挡在了我的面前，而哥哥被他奋力一掌击倒在地...只是刚刚那剑..深深地刺入白衣男子的胸膛...比我刚才那飞箭还要正中心脏...

　　我顿时觉得天昏地暗，现在挡在我面前的...到底为何要挡在我面前？

　　突然觉得嗓尖有股甜惺的味道，“呕~”一口鲜血吐在地上，刺入了我的双眼...

　　其后，再其后，我不知晓发生的什么，我只感觉我好累..感觉心好像抽离了身体...

　　哥哥抽剑刺进了我的胸膛，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的脸突然变得好远好远...我捂着血淋淋的胸口，一步步迫近..远处站着一个人，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他一袭白衣和他挺拔的背影...

　　“你是谁？”我对着他的背影问道，却没有回答...渐渐他回过头，我透着朦胧的光看清他的脸，一张白皙的脸庞，却冰冷冷地毫无表情..这是谁？我并不认识他...

　　突然画面变成小时候月落谷的样子，我看见阿嬷在溪边浣衣，她依旧那么慈祥...我欢快地跑过去想要抱住阿嬷..可是却掉进了小溪里面，哪里还有阿嬷的影子...

　　“哈哈哈，笨蛋，你掉下去的姿势真好看。”河边一个女孩子拍手大笑掉落水里的男孩子，河里的男孩子却只是冷冰冰看着岸边的女孩子...

　　那个眼神是那么熟悉，可是我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阿嬷希望月儿以后寻到亲人，可以幸福的生活。”

　　“可是月儿舍不得阿嬷..”我拉着阿嬷的手，舍不得离开。阿嬷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微微一笑，摸摸我的头，劝慰道，“傻月儿，寻到家人还可以回来看阿嬷阿..”

　　“...”

　　船儿离开岸边，顺着水势渐行渐远，我看着阿嬷站在岸边，目送着我离开...我挥着手，一直挥到阿嬷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

　　手指抚过坟头的一行小字...宁氏素娟...

　　“呃..”我感觉心疼的无法呼吸...脑海中那些画面，那些回忆...

　　“月儿，醒了？”

　　我仿佛听见了红玉姐的声音，我挣扎着睁开双眼，果真是红玉姐...她见我醒来，会心一笑...

　　“当真是醒过来了..”我扫视了一下四周，屠苏的憔悴，兰生的担心，还有襄铃...

　　“这..是..哪？”我感觉我们不像在客栈，客栈的床怎会没有床幔？

　　“丞相府地牢..”

　　“...”又入狱了么？当真是讽刺..“对了，哥哥呢？”

　　他们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都不说话，我突然想起我昏厥前的事，那一幕幕...

　　“月儿，你静静地听我说好么？”红玉姐扶起我，替我轻轻地整理弄散的秀发...

　　我微微地点点头，如今混沌的脑袋，也无法理清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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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玉姐解开了事情所有的结，红玉奉了师命保护丞相，而她一直留在洛阳调查...原来...原来..紫云根本不是我哥哥，只是假造了我的玉坠来与我相认...红玉姐虽查到他假造玉坠，却也不知晓他为何要假冒我的哥哥...而紫云口中的四大奸臣其实是朝廷的四大顶梁柱，而我们只是被利用作为工具替他复仇...

　　紫云...紫云...你为何要骗我？为何要骗我？！我一直把你当作我最亲的人...就算你说我只是私生女...就算...

　　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我曾经那么的相信的人，居然只是把我当做复仇的工具...

　　“兰生他们担心你们，折回来不料被当做同党一起关了进来..”

　　“...”我蜷缩在自己的角落里面，不敢再出来...曾经我真心对待一个人，可是到头来，他却一直再利用我的真心...

　　“你们来洛阳为何不来寻我？”

　　“...我...叫哥..”哥字卡在喉咙里，再也没有发出音来...

　　“怪不得我一直查不到你们的行迹，原来一直是紫云在掩饰你们行迹...我猜他早已对我起疑了...”

　　...所有的事实放在眼前，不禁觉得自己可笑...曾经还悲哀自己的身世，别人家的私生女...现今的我，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笨蛋...残害忠良？呵，多大的帽子阿...

　　我死不足惜，还要拖累这一帮子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