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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旧地重游 ...

  •   大理寺外,仍是人头汹汹,个个皆好奇传闻中的五皇子究竟是何模样。不同于经常露面的其他皇子,被藏在深宫的五皇子常被百姓遗忘,连茶余饭后的谈资都不如。这回五皇子失踪又牵扯到二皇子的清白,京城百姓怎能不凑凑热闹,一睹尊颜。唐修贤一出大理寺,看被士兵拦在石阶下的人,一时目瞪口呆,幸好方才已换下女装,否则脸可丢大了。
      唐宏轩习惯地各百姓招招手,浑然不像被关在天牢几日,唐军轹则眉头一皱,冷哼:“如此喧嚷,成何体统!”然后命令士兵开道,驾来马车。唐军轹在前方上了马,他一贯不好坐马车,万一遇袭不如反击。加上军务在身,他策马往军营去,不随两位皇弟回宫。唐宏轩先上了马车,本要上车的唐修贤放下抬起的脚,回头看紧随身后的雪。
      唐修贤问:“你真的要随我入宫?”作为奴仆,雪在宫中的苦日子他亲眼见到,每每口青脸肿伤伤痕累累,年纪越大身体的伤便越重,因为四皇子力气越来越大,下手越发不知轻重。也不知四皇子到底是哪里看他不顺眼,看到便挨,看不到便寻,寻着了又挨,唯有躲到长生宫才有片刻安宁。
      雪目光坚如磐石,回道:“殿下去那里,我便去那里。”然后一笑,戏笑说:“万一你们谈不拢,他们不放你走,有我在,我能带你走。”
      “走?去哪里?”迟迟不见唐修贤上车,唐宏轩揭开窗帘,听了个尾巴,好奇问道。
      雪没看他,扶唐修贤入了车内,自己与马夫并肩而坐。
      车内,唐宏轩唐修贤对坐,唐宏轩目不转睛地盯住弟弟,似要把人看穿。目光如此熟悉,唐修贤从前很习惯,然而此时心底却不知为如略有抵触。眼视不禁有点闪躲,望向车外络绎不绝的人,道:“才离开了几月,不知京城有何变化?”
      “是一百二十八天,每一天度日如年,你可知我,”唐宏轩顿了顿,又道:“母后为你茶饭不思,人都消瘦了,回宫后,你要好好陪陪她。”
      唐修贤想起公堂上皇后的模样,尽管妆容华贵却遮不住她的憔悴。皇后比他的生母更关爱他,事事以他为先,细心呵护犹胜亲儿。
      生怕车外的雪会误会,唐修贤只是点点头,没有答话,心里暗道:“在离开前,我会好好陪她的。”
      唐宏轩看出他十分在意车外人,问:“你和他不是在扬州才认识?怎么办看起来像旧相识?”唐修贤侧眼看一门之隔的人,莞尔道:“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唐宏轩瞧他露出满溢的欢愉,莫名心头一紧,似乎看不得他为别人而乐,别过脸去,不再言语。
      沉寂之际,他们已入了宫。多日呆在牢中,唐宏轩先回自己的宫殿梳洗,唐修贤则与雪一齐往凤仪宫去。
      雪离宫十载,本以为再回来能淡然面对,可儿时被四皇子凌虐的事他的身体却忘不掉,偌大的皇宫除了长生宫,每一处都伴随着痛苦的记忆,零碎、模糊却刻骨铭心。雪不由得握紧拳头,看似平静如镜的表情下眼波泛出刺人的冷意。察觉到雪的异状,唐修贤的手覆在他掌头之上,柔声问道:“怎么了?”
      唐修贤的手是冰的,但两人相触的一瞬,雪的心中燃起一团火,温热他颤栗的心。雪笑了笑,道:“没事,惦记吕公公而已。”
      唐修贤转身前行,边走边说:“吕公公成了大内总管,忙得不可开交,他从前那么疼你,若他知道你不难不死,该有多开心。”雪回道:“若他知道我又回宫里,怕要活活被气死。”
      唐修贤哈哈地笑道:“也对。”
      雪表面附和笑语,心里却因对二皇子有所隐瞒过意不去。
      “本皇子还在想是谁笑的那么开心,居然是大难不死的五皇弟呀!”一华衣男子从东方长廊走来,语气傲慢,话中带着几分讥讽。唐修贤偷瞄了雪一眼,见他在自己一步之后,深埋着头,才安心向来人打招呼:“是五弟的错,打扰到四皇兄了。”
      四皇子瞅了瞅唐修贤身后,不见那对左右护法,语调越发有恃无恐地道:“就是嘛,在宫外好好呆着不就行,偏要回来碍眼。这宫里头就没你的地,一个没娘的野种。”
      唐修贤闭嘴不语,毫不在意他的冷言冷语。这些话他听不下千百遍,四皇兄也只敢在大皇兄和二皇兄不在时动动嘴皮子,不曾明着动手。毕竟唐修贤若是因四皇子嗑到碰到,伤了哭了,大皇子第一个不放过他,立马将他逮到军营去训练训练。唐修贤现在只怕雪听不得四皇子嘲讽自己,弄出动情招人注意。雪头颅低垂,眉头深锁,咬紧牙关,似在估量。
      四皇子上下打量唐修贤,眯起了眼,抬手揪住他的衣领。唐修贤一惊,瞪大眼睛看他,四皇子怒道:“本皇子在跟你说话,你看哪里!”雪抬眸盯住那只手,怒目圆睁,藏在袖中的手已夹住两根银针,蓄势待发。便要动作之际,唐宏轩大步流星走来,扬声道:“两位皇弟何时如此相亲相爱?”唐宏轩分明笑意盈盈,四皇子却像耗子遇上猫一样,猛地抽回手,故作镇定道:“与你何干?”说完转身便走了。
      看人走远,唐宏轩伸手摸了摸他脖子,问:“没事吧。”
      唐修贤松了口气,看雪又恢复平淡如水的表情,答道:“没事,幸好二皇兄来得及时。”不然雪出面维护,招来四皇子的仇视就糟蹋了。唐修贤在担心雪受欺负,唐宏轩却怕雪出手伤人。
      唐宏轩偷瞄雪,方才他身上汹涌的杀气,若晚来一步,怕是要出人命。此人眼看瘦弱无害,唐宏轩则觉得他是披着羊皮的狼,危险至极。

      四皇子唐亦宣夹尾逃回惠妃的宫殿,未进门已听到母妃摔杯砸碗的声音。
      “你不是说万无一失,怎生还定不了唐宏轩的罪?”惠妃气冲冲地质问。
      陆相对她激进的行径见怪不怪,仅道:“我本意并非定他的罪,仅为了让他们兄弟心生嫌隙。”
      “嫌隙?”惠妃讥笑道:“我只看到他们在公堂上同仇敌忾的模样。”
      陆相并未多作解释,思索着:“我确实未料到五皇子竟知晓江湖奇术。宫中一直装作平庸无能的模样,小觑他了。”
      “该是在流落之时认识的九流之辈,一群乌合之众,何以为惧。”惠妃总算从歇斯底里中恢复过来,不屑地道。
      “莫要轻视江湖势力,先帝能登基为皇,靠的即是你口中的乌合之众。”
      惠妃不以为然,反驳道:“先帝驾崩后,皇上已着手铲除,仅存一些式微的门派,你未免太多虑。”
      陆相摇头,惠妃所言非虚却不全对。当今圣上怕有人仿效先帝之举借江湖人士之手叛逆,曾以多种方式削弱江湖各门派的影响力,限制门派人数以防其群起反抗朝廷,虽有八成门派臣服于朝廷,但依旧有凌散之徒各种暗流不受朝廷控制,其中要数近几年声名大噪的傅月楼为大。传闻傅月楼人才辈出,暗杀之术顶好,收钱办事,从未失手。
      惠妃忽然想到,问:“皇上最忌讳朝臣勾结江湖势力,若我们抓到唐宇寒与江湖勾搭的证明,岂不妙哉?”
      陆相笑眯眯看着惠妃,道:“我正有此意。 ”
      唐亦宣在门外听个清楚,把“傅月楼”三字记在脑中,勾起嘴角,打起小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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