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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莫名的情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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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一宿,几近天明,我才睡去。
正与周公海吹胡侃、相谈甚欢的时候,忽觉一股阴气逼来,周公见势不妙,二话不说地遁消失。我一个激灵,从睡梦中醒来。
不出所料,床边站着冰寒三尺的冷冽美人,就是那个杀千刀的李澜清。
一大清早就来扰人清梦,是可恶。偏生自己又不能发火,忍耐心底那汹汹地怒火澎湃。我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我会起来的。师父,麻烦您老人家先回避一下,徒儿我要更衣呀!”这家伙怎么就这么没有眼力神儿呢!我内心不断地抱怨着。
“该看的,不该看的,不是早已看过。”李澜清忽然邪戾一笑,石破天惊地吐露暧昧话语。
我瞬间僵硬,继而想起那不堪回首的夜晚,那片在月光下静籁流淌的湖水,那媚惑的容颜和性感的身材,还有那白花花的一片……
我狠狠咬着下唇,克制住自己想要暴走的冲动,以及杀人的欲望。这家伙那壶不提开哪壶!明知道我最在意的是那晚的意外,偏偏要拿此事来梛揄我,这人的性格怎会如此恶劣!
不理会他,我将被子蒙住头,侧身朝里,捂了个结结实实,正所谓眼不见为净,省得自个心烦。
“呵呵呵呵~”听起来很愉悦舒适的笑声从被子外面隐隐传来,我不快地嘟着嘴,犹自生着闷气。
“换好就出来。乖徒儿,别叫师父我久等。”
我悄悄地掀开被子的一角,看着李澜清心情舒畅地走出房门,算他还有良知,晓得将门轻轻带上。
从衣橱内拿出李澜清叫人为我备好的女装套上后,正准备叫人打水洗簌,却已发现在盆架上放着一盆清水,这水是李澜清打来的吗?推开窗,外面的风景正好。我深深地吸一口清新的空气,看天色,现在才是辰时吧?
转头看着窗沿下方的那盆清水,不知为何,我的心竟似小船在碧波荡漾的湖水里荡啊荡的。
荡个娘!我拍拍自己的面颊,自言自语道:“洗脸洗脸,洗完去找李澜清,省得去得晚了,被他说教。”
可谁知,当我掬起一把清水时,仿佛在一圈圈的水纹中,看到了李澜清的脸,见鬼了!!!我一头扎进水盆里面,胡乱撸了两下,一甩头将面上的水珠甩落干净。
我坐在梳妆镜前,懊恼地看着面前的珠钗,以前在府里都是由下人帮我打点好一切的,发髻什么的也是琳琅负责的,现在可好,只剩我一人,哪会这些。无奈,我只好随意地将头发束起,随便在脸上抹了一些润肤的花膏匆匆了事。
“小曦~”我才踏出房门,便被某人死死抱住,不停地揩油。
“放手。”我无力地说道,秋韵像八爪鱼一样死死搂住我的脖子,半挂在我背上,而晗迎紧紧抓住我的右臂,一脸陶醉地倚在我的肩旁。晗迎这死人,明明高出我半个头,竟敢装出一副无邪的童真模样,让人克制不住眼角抽搐、内心作呕。
毫不犹豫地给了两人一人一拳,趁着两人倒地的瞬间,我飞速逃离,只留身后一串呻吟声和哀怨声。
我照着残留在记忆中的一丝印象,寻到了上次学舞的“璃园”,发现李澜清正躺在竹藤上小憩。
他右手放在额上,左手轻轻搭在藤椅的扶手把上。许是冬日的早晨有些阴冷的缘故,他的肚子上盖着白色的貂裘披风,柔顺的黑发倾泻着,似乎还泛着蓝色的光。他的唇紧抿着,细长好看的眉轻蹙着,是什么事情如此困扰他,就连睡梦都不安稳?
鬼迷心窍般,我没有叫醒他,而是直接走到竹藤旁,轻轻蹲下身,用手撑着下巴,细细打量他的睡颜。
仔细地看,这家伙的皮肤真的好的让人嫉妒。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的脸,肌肤细致紧绷,脸上连一丝丝小小的绒毛都没有,好似上好的碧绉,光滑细腻,触感十足。鼻子挺拔俊美,闭着的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刀削的眉,薄薄性感的唇一直都保持着红润的光泽。到底是何方神圣才能生出这么个妖孽来!
睡着的他,全身的冷冽气息淡了下去,微蹙的眉,紧闭的眼,让他的全身散发出一种孤寂、无助的气味,就像被人遗弃的小狐狸,独自面对艰难的困境和承受未知的危险。李澜清就像是离群后的兽,用冷漠掩盖住悲凉的心,在夜里独自嗥叫,舔舐战斗中留下的伤口。
想到这里,心不自觉地抽痛一下。还未及多想,我的指已经覆在他的眉上,温柔地替他抚平紧蹙的眉,仿佛这样可以替他抚平愁绪。
就连自己都未曾发现,这样光明正大的揩油自己居然做得面不改色、心静如水,专注得连外界的一切都被自己屏蔽,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一花、一草、一木、一椅和一人。
不知过了多久,一刻钟,抑或是一世那般长久,直到那纯净的黑色玛瑙般的眼眸紧紧地注视着我,我才恍若从梦境中惊醒般,天啊!我在做什么!我的指不知何时竟已经游移到李澜清那好看的薄唇上。
不敢面对他那深邃的眼,再多看一眼,都会被那墨黑的漩涡卷进去,万劫不复。我急忙起身,孰料蹲得太久,血气不畅,因为起身的动作过猛,气血上涌,一阵眩晕后,腿一软,我竟然直直扑倒在李澜清的怀里。
“唔……”因为扑倒的瞬间,我和李澜清没有预料到会这样,所以当我大力地碰撞在他的身上时,他不可遏止地闷哼一声。
我的脸紧紧地贴在他胸前,耳边传来了他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噗通噗通”也不知是他的心跳声还是我的心跳声,混合在一起,我的脸红得像烧饼,鼻尖萦绕的都是李澜清淡淡的男子气息,夹杂着一股君子兰清雅的味道。
我慌乱地想要从他身上爬起,手无措地扒拉着,想要找到一个支撑点让自己可以撑着起来。结果,我把盖在李澜清身上的貂裘披风扒拉到地上去,顺带弄坏了他的上衣扣子,我瞪大眼看着因我胡乱扭动而裸露出来的男性胸膛,我咕噜地吞咽一口唾沫,讪笑着把他的衣服拉起来,内心已经痛哭流涕、泪流不已。
现在这副场景,在外人看来,怎么的都像是我欲求不满,霸王硬上弓啊!
我的心飞快地跳着,像暴雨急骤般的鼓点落在鼓面上,“咚咚咚咚”地震得心里麻麻的、热热的,脑子像炸开的锅,丧失了思维的能力。
为了不再破坏李澜清衣服的完整性,我只好暂时歇一会儿,停止了无意识的“冒犯”。
“徒儿,就算你喜欢我,但是也不用这般心急地投怀送抱吧。”李澜清欠扁的笑着,挖苦人的功力与日俱增。
“你、你、你,不要含血喷人,这是一场意外知不知道,纯粹的意外!”我心急地为自己辩护,开玩笑,谁要碰你这家伙的身体,全身上下都是毒的人,谁要倒霉碰一下,轻则疗养一个月,重则内伤不治、吐血身亡(喜乐:弱弱滴说一下,如果有这么厉害的话,你这家伙不是应该去向阎王大大报道了吗??芷曦:我去过了,那个欧吉桑不要我!!!喜乐:我嘞个去!)。
“哦,是吗?”明显的质疑、明显的挑衅、明显的梛揄,明显的——他这家伙笑里藏刀、心怀叵测、口腹蜜剑、佛口蛇心,简直就是恶人中的极品,坏蛋中的至尊,流氓中的精华。
啊啊啊啊!我的内心在呐喊,在嘶吼,在嚎叫,不停地在脑海里构造一副大快人心的完美场面,就是对着眼前这个家伙,狂抽三百个耳光。
不就是不小心摸了他那性感小嘴吗?不就是不小心跌倒他那宽阔怀抱吗?不就是不小心让他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吗?摸了也不会少一块肉!这人肚量怎么那么小。
“反正摸了也摸了,你要是觉得吃亏,我也没办法。”实在是不想在李澜清身上趴着了,姿势丑陋不说还别扭得要命。
肌肤与肌肤的触碰的感觉,冰凉中带着灼烧感。
一抬起头,他的唇齿就在眼前,呼吸之间,已然分辨不出自己吸入的是这自然的气息,还是他所呼出来的气息,让人感觉到头脑发胀、呼吸□□,明显地空气不足。
“为师确实觉得吃亏。想来想去,也觉得应该从你那讨回点便宜,才不枉我费尽心思、苦心经营起来的好名声。”
李澜清想说什么,我怎么听得糊里糊涂的,他的这番话,掐头去尾的都不知道要表达些什么。而且,他会有什么费劲心思、苦心经营起来的“好名声”?!厚颜无耻地说出这话来,也不怕笑掉人大牙。
我疑惑地看着他,不耻下问:“师傅,徒儿愚笨,实在不懂你老人家说些什么?”
“没什么,就是。”李澜清说到这,便止住了,我屏息看着他,等待下文。
“就是像这般,从你那讨要亏掉的东西。”他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藤椅上,我呆滞地看着他放大的脸,上面挂着一个大大的刺眼的笑容。
怎么回事?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为什么我会被李澜清反身压住?我的脑子一片空白,背贴着藤椅,冰冰凉的感觉一直渗进了肌肤里。
就这样毫无征兆地看见了冬日的太阳,暖暖地光温煦而不刺眼,照在人的身上,心里就像被熨烫过一般,服贴舒适。
我眯着眼,看着银色温暖的太阳光,倾泻在李澜清的发上、背上,给他镀上了一层乳白色的光圈。
此刻,他舒服地半眯缝着眼,那对好看的黑色“玛瑙”,像是吸取了太阳的精髓,亮亮的,直透进心湖里,泛起阵阵涟漪,轻柔地轻柔地在心里留下一圈一圈地水纹,荡漾开了,越来越深远。
心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柔软下来。
我惶恐地意识到这点,连忙挣扎着想要逃开李澜清的怀抱。
可是李澜清只是微皱下眉头,我就像螆蚨撼大树一般,不能推动他丝毫。
这家伙是扎根了的树精吗?好歹我功夫也不弱,怎么每次都敌不过他呢?越想越羞愤,我开始恼羞成怒。
“放开我!死狐狸!”我低吼着。
“如果我不放呢?”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李澜清不慌不忙地回答。
“我会毫不客气地揍你!”我好心地替他解答问题。
“你确定打得过我?”李澜清又开始发扬他的好学精神。
被戳到痛处地我,无言以对。紧抿着嘴,我倔强地撇过头,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
“哦,我原以为你一定会继续不依不饶地同我争下去。没想到,平日里牙尖嘴利的丫头,今日也会如此痛快地缄默投降,倒真出人意料。”
不要理他,千万要忍住,不就是挖苦麽,反正不痛不痒的,就让他逞一时口舌之快,把账记下来就是,以后有机会再慢慢讨回来。我不断地自我安慰著,以免被李澜清的毒舌气到内出血。
“呵呵呵呵……”抑制不住地闷笑声从耳际传来,我不满地扭转过头,却正好看见了李澜清一瞬间流露出来地绝色笑颜,发自内心的美好笑容,连眼睛和眉毛上都跳跃着快乐的气息。
在此时此刻,我似乎听到花开的声音(某银爬出来,好奇地问:心花怒放麽?“Pia”一声被拍飞#-#),躁动不满地心竟也平和下来,静静地静静地,不忍心打断这一刻的美好。
李澜清笑趴在我肩头,乌黑柔顺地头发披散在我胸前,鼻尖是淡淡的属于他身上独有的味道,类似于君子兰清雅的味道。
这家伙的头发长得真好,又黑又密又长,比我自己引以为傲的头发还要好上几分。不知道吃什么东西,才能够长出这么一头的头发来,我嫉妒地想。
终是笑够了,尽管我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可以让他如此开心,李澜清从我肩旁抬起头来,然后,在我还未明白他想要做什么事时,一个冰凉地吻突兀地落在我的唇上。
他吻了我?
他刚才吻了我??
他吻了我?吻了我!吻了我?吻了我!我的脑袋里面不断地回旋着这些词语,尽管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个吻,甚至快速得让人还未来得及回味其中滋味的时候就已离去,但他吻了我的事实仍然存在,他是吻了我!
我的心“砰砰砰砰”地跳动着,甚至跳动得比当初昊远哥哥吻我的时候还要激烈,最奇怪的是,他吻了我这件事并不让我觉得难受。
这是为什么?心里那暖暖地带着羞涩地异样感觉,到底是什麽?
李澜清早已离开,站在不远处,带着让天地失色的浅浅笑颜,轻轻地说:
“这就是,我向你讨要回来的东西。”
咯噔,心里某根弦似乎就这么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