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山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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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薛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芬馨兮遗所思；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表独立兮山之上，
云容容兮而在下；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留灵修兮澹忘归，
岁既晏兮孰华予；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怨公子兮怅忘归，
君思我兮不得闲；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君思我兮然疑作；
雷填填兮雨冥冥，爰啾啾兮穴夜鸣；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缜密·心思】
花慕怜排了一众侍女给我，我却一个也不喜欢。
宸王经常带我到戏园子里坐一坐，他疯狂的迷恋淫词艳曲名伶玩艺，衣襟自以为风流倜傥的敞开，皎白的月光从他白玉一般的胸膛折射到戏子的脸上。
那男孩经常演苦情角色、弱智女流，名唤作楼红莲，手指长得很美，脸隐隐有些妖娆，身姿秀逸，袄上红莲艳繁夺目，裙摆发粉，额心一朵雕刻的红莲花。娇艳欲滴。
唇色也是一样的娇艳欲滴。
这一年我十四，而他十三……凤凰眼，风华绝代，这简直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容后。
我十四，是个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我长得像是大帝姬文狸，也便是我的大姑姑，宸王死去的同胞姐姐。起居录里写是和亲后不久病疫而亡，事后无考究。
楼红莲几分羞怯，仍不敢看包厢上头依靠软垫上的宸王。
飞蛾扑火？我哂笑了一下，挥动我红线绣花串绿绸袖，将灯挪到这男孩脸前，仔细照亮。
绿萝衣。红线袖。生尽天涯色。
平添女儿骄色。
是骄，不是娇。
此时我并不知，我清润的面孔以及平和无波的目光映在他的眼中是怎样光明的画面，乃至于少年怦然心动。
这到底是怎样一位少年，继宸王以后又对我……至今我也不清不楚。
莲花是没有香气的，而水中有生命骄傲的存在，藕花震动，仿佛少年婉约的面容。
“皮囊很美，宸王叔父，我想这孩子还是藏起来的好，放出去要惹是生非，闹得朝野人仰马翻，容后也不是很开心。”
“彤儿，依你说，要他何用？”
“三叔父的想法，萧彤不敢擅自揣测，萧彤只是很累。”
“罢了，你先回府……来人，送小姐回府！”
禹安七年，京师发动政变，一夜之间草木皆兵。六皇叔最掌先机，五六皇叔本是亲兄弟，我以为不过如此。
同年，召我回朝。
容后被废黜在艳光台，流帐十二婢女一一诛杀，跟随的嬷嬷全部挖掉眼睛，割掉舌头，殉葬先帝。
帝萧禹泽享世，更朝换代。
“天下，是鬼六的天下了。”我六叔原名瑰，萧瑰实在不太好听，就改掉了。
我不知道宸王怎么想，反正他答应用我交换了容后。路途中，我在想，这颠沛之日不知何时清算，还有宸王的惺惺作态，在我来看，很是好笑。
捂着嘴，恬静的笑意，刻薄划开，一辙辙淹溺在细碎的朱粉里。
“鬼六鬼六，也只有小姐这样唤得。”林夕悄悄翻开我的车帘子，戏谑道。
林朝揪着他耳朵训斥了一顿，大约是他不守仪礼。
我约莫十四之时，林朝就不如以前亲近我了，大抵是哥哥，比弟弟有些规矩。
但我总是不欢喜这份亲人之间的规矩，我心里，他们是我的手足亲人。
“林流歌去干嘛了，别告诉我你家的鸽子是闲着的，她一定没干好事吧~最近？”
“小姐，我姐姐最近缠上一公子哥。”
“除了我那九叔叔，她眼界高得攀不上别人吧，说说看，是哪个倒霉鬼？”
林夕抱怨道：“哥，你别拉拉扯扯的，好歹咱们是檀王的人，我们檀王府的人是上战场的，可不能让人看到丢脸啊！”
“迷路的家伙哪里不丢脸，我看是丢脸丢到家了，还有林夕你也是，说话断断续续的，还不如你这个路痴哥哥。”花苏绣微微一笑，递上手帕给他擦汗。
“花苏绣，花慕怜到底要你跟咱们到何时？”林夕经不住冷哼，叉腰疾步踱个来回。
“叫你别使心眼离间我们小郡主。”
“宸王爷好算盘，可我家郡主自幼冷静聪慧，可不是什么人都离间得了的。三言两语的，我没那个本领，您是多虑了。”手帕扔到地上。
花苏绣冷冷一跺脚，女儿家的娇态尽显，腰上的愚公刺却出手狠辣，林夕险险避过，林朝上手制住她：“阿绣姑娘，我弟弟言语得罪了，别在意就是，咱们不能耽误行程。”
马车帘里的人，笑吟吟道：“阿绣姐，你来马车里坐坐罢，策马扬鞭的你也不嫌累。”
烧红的手，还是那只拨弄灯丝的手，花苏绣生性勤劳体贴，萧彤对她也有好感，因而关系还算善待。亲自擦了消肿的药膏，烫伤药，和冷水带子。
“林夕，吵嘴的本事你见长了。呵呵。”
“郡主……”
“好了，这也是项好本事，我不认为不好，省的我还得为你们揪着心。我呀，自顾不暇了。”这话三分玩笑，手不释卷的手松开，花苏绣突然有些惊悚。因为那书本内容是刑罚，书面却是诗歌，很不对题。
她是故意要她看见的么？
这心机，是深是浅啊？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山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