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之落已》四夕草八刀

12、石磊番外

　　我十二岁就认识顾岚，从初中一直到高中毕业我和岚子一直是同班同学，本来像我这种天生厌学的，成绩从来倒数，作业从来不做的学生不可能和一直成绩优秀的岚子同班，但谁叫我有一个暴发户老爸，他为了我总是砸钱，因为他欠我妈的，他和他的青梅竹马骗了我妈的钱，又把我妈气死，所以他对我格外忍耐，他怕我妈做鬼也不饶恕他们。
　　顾岚刚转到我们班的时候，长得很高，算是我们班长得最高的女生，很不幸的她的座位被安排在我的前面，于是真的很好很强悍，她上课腰杆挺的很直，我上课睡觉就更加放纵了。
　　有一次那个变态的数学老头叫我答一道数学题，笑话，向我这种天才完全不屑于他的问题，当然只是站起来和他比个子，把那老头气的吃胡子瞪眼的，像是要把我吃了似的，可我是谁？大名鼎鼎，天不怕地不怕的石磊，害怕你一老头？
　　老头叫我出去，我当然不乐意，我吊儿郎当就是不动，前面的女生突然使劲的摇头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低头一看，原来她的掌心上有字：勾股定理 7.8。
　　像我这种能屈能伸的孩子当然理直气壮的对数学老头说了答案“这还不简单用勾股定理算出来，就是7.8。”
　　原来我前面的小女生不仅能替我挡老师的视线，脑袋还挺好使，我觉得可以好好利用利用，绝不能浪费任何可利用资源。自此在我的软磨硬泡威逼利用之下她就成了我的专门写手，我的大多数作业都是她完成的，从来都没有漏过陷，她模仿我的字体模仿的极好，当然我本来的字就写得极漂亮，完全继承了我妈的良好基因。
　　当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也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每个周末必须带她家的两个孩子玩，还必须负责把我的零食也分给他们吃。为了这个能模仿我的字体的写手更好的服务于我，我只有委曲求全，把我宝贵的周末时间也搭上了。
　　那时候泽幸和雅璐只有四五岁，很吵很烦人，我有时候想我怎么会答应她这么无礼要求，简直比写作业痛快几千几万倍。
　　有一次我和岚子去树上掏鸟窝，我爬得很快，她叫我等等她，我当然不乐意，谁知到一个不小心就摔了个底朝天，脑袋衰的晕乎乎的，岚子就在我身边一直哭一直哭，我第一次见到她哭，她从来都是无比强悍，吩咐我这个吩咐我那个，我完全没有人生自由，那阵子尽然她连作业都不大肯帮我写了，太没人性了。索性我就让她哭，好好搓搓她的锐气，谁叫她那么折磨我。
　　她说：我今后一直替你写作业，真的一直替你写，你醒醒吧石头，你别吓我。。。。。。
　　我那时候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我等的就是这句话，哈哈哈，岚子你还是斗不过我。
　　后来我们初三了，在岚子的强势逼迫下我认真学习了一个月，每天十二点睡，严重的睡眠不足，倒是我黑眼圈很严重，在学校的人气明显有下滑的趋势，连情书也收的少了，以前岚子会一大推一大堆的把那些小女生让她转交的情书扔给我，可那一个月真的是寥寥无几，虽然由于我熊猫眼的原因导致人气下滑，可也不至于此呀，所以我严重怀疑是她暗恋我，把我的钦慕者写的信都私藏了起来。
　　最终我的成绩还是非常的不理想，又得让我家老头子砸钱了，可他的另外一个儿子成绩却出奇的好，可以和岚子平分秋色，我从来不许岚子和他说话，我自己也从不和他说话。可每次他们两个人都一起站在领奖台上，一起发言一起领奖一起让所有人仰望。我的周围充斥着：他们真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太般配了。
　　我听着很是不爽，那时候我高二第二学期，因为桃花太多所以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而这时候岚子家的泽幸和雅璐周末已经不需要人陪了，我的周某只属于我和我的桃花以及我的兄弟们。而岚子总会替我把作业完美的写好，有一次老师问我为什么我平时作业写得那么好，考试起来总是那么差。
　　于是我对岚子说：以后把我的作业写差点，只要保持65分左右就行了，省的老师起疑心,。对了我的字怎么万年不改呀，老是这样没一点进步。
　　我觉得她对我越来越不上心了，连个作业都写成了不是我的水平。
　　那一学期开始，她就不在给我转交情书，很少叫我自己写作业了，不在一起出去玩，不在一起打扮的很成熟去酒吧见识了。
　　以前她会把我的情书一封一封的扔给我，不时还调笑几句。我也奇怪为什么我的情书都是由她转交的，难道别人都看的出来我和岚子像哥们的感情吗。
　　偶尔她人来疯还会恶心的把情书的内容给念出来，她的声音配上她的动作表情每次都会让我起鸡皮疙瘩。我跑去抢，她不给，有一次我抢着抢着不小心抱到她，她没有尴尬没有脸红，反而是我紧张的不得了，我发现我喜欢抱着她的感觉，以前我们总是勾肩搭背但从来没有抱过，这种感觉很不一样。
　　从那以后我老是无意抱抱她，然后马上松开，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还是换了一个女朋友又一个，只是偶尔会买很多好吃的犒劳岚子，她喜欢吃，可怎么吃都吃不胖，她也喜欢睡，午休的时候老是睡得像死猪一样，我怎么逗她都逗不醒。高二结束了的那一天，她搬了一大堆的书回去，我很不幸的被她奴役了，我当着搬运工屁颠屁颠的把所有的书都搬到公交站点，结果一个不小心被迎面来的花痴女生给撞翻了，我听到她在后面轻声的说：老娘的书啊！那个女生学说：学长你笑了，笑起来真好看！原来我笑了，于是立马板起了脸。因为确实很久没听到岚子说老娘了！
　　顾岚说一切事故都是由于我这个扫把星，所以我再次光荣的承担起整理书籍的任务，幸好有那个女生帮忙，我的工作任务减轻了不少。“哇！情书！”现在这女生的伎俩真多，真是言情小说白痴电视剧看多了，人都学坏了，你要送我情书就直接送呗。我没有理她，继续整理，速度慢了，又要被岚子骂了。
　　“顾岚亲启！原来是写给顾岚学姐的情书，像顾岚学姐这么优秀这么漂亮肯定有不少的追求者！”
　　我的心像突然停了一拍。我从未想过会有人给岚子写情书，像她这么暴力这么强势这么爱爆粗口，怎么会有人给她写情书呢？
　　我抱着那堆书，看到了正在树荫下等车的岚子，难看的校服包裹着她的身体，可这么远观还是长得人模狗样的，风拂过她的发，她轻轻的抚了抚刘海，就那么安静的笔直的站在那里，不像我的岚子，像个陌生人。
　　“岚子，你他妈的我抱不动了。”我大叫，我想惊动她，让她成为我的那个岚子。
　　“老娘正休息呢，没空搭理你，你忍忍吧”她对着我笑，真好。她说老娘，真好。“哦对了，如果我的书在受到半点闪失，你就等着吧！”
　　好了，她还是我的那个岚子，只属于我的岚子。
　　我说谁这么没眼光，居然给你写情书。她一脸茫然“有吗？”对于她的装，我很不高兴。从那堆书里面拿出那封信当做呈堂证据似的拿给她。她扫了眼信封“你哥哥的字。”我怎么不知道是他的字？见她要撕开看，我伸手就把信抢过来撕的粉碎。我不喜欢另外一个姓石的和岚子有任何瓜葛，我不喜欢他们说话，何况是他写给岚子的情书。
　　那一天我和岚子吵了一架，我质问她为什么认识石潜的字，为什么他会给她写信，为什么她一直好好的藏在她最珍贵的书籍里面？
　　我嫉妒石潜的优秀，我嫉妒所有人都喜欢他，我痛恨他们母子害死了我的母亲，我痛恨他尽然对我的岚子起了爱慕之心心，我不能容忍，岚子怎么能受他亵渎，就算是一封信也不能。
　　所以从那个暑假开始我一直在学习，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超过他，考上和岚子一样的大学。
　　我的所有志愿填的都是B大，因为那是岚子想要的大学。那一天我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不知道有多高兴。
　　可也就在那一天岚子的姐姐姐夫自杀了，他们欠了很多的债，只剩下16岁得岚子，10岁的雅璐和泽幸。他们被赶出了家门，那个房子已经不再属于她了。
　　我求老头子给我一笔钱，他不愿意。我求那个女人，她同意了，条件是出国，永远不再回来，老头子不再后不得接受一分遗产。
　　我出国了，岚子一直抱着我哭，不像几年前，我现在不希望她哭，我只希望她能高高兴兴的，过的快快乐乐，像我的岚子一样，暴力强势爱爆粗口，对着我说呸，说老娘，对着我没心没肺，和我抢零食，给我补习太累了霸占我的床的岚子。
　　在国外的那几年里，是我最安分的几年，我不再交女朋友，因为岚子说她不喜欢洋妞。而我除了上课就是出去打工，因为岚子需要钱。所以更没有时间认识女生。后来我遇到了杨夕，很凑巧她也是被流放的，我们混的越来越熟，杨夕是跟岚子完全不一样的女孩，虽然她们都很爱笑，她们声音都很好听，她们在外人面前都是斯文的。
　　可岚子就是斯文败类，像是怎么也打不败。而杨夕表里如一，大家闺秀的样子，软软弱弱，容易受伤，却又十足的可爱，像是怎么对她好都是不够的。
　　我不知道我对杨夕的是种什么感情，总之我和她最后在一起了，她对我很好，什么事都依着我。那天带着杨夕去饭楼吃饭，本来没想过会遇到岚子，可到了店里却又希望遇见她，看看她的反应。谁知她不在，不免有些失望。
　　当她穿着旗袍，盘着发髻出现的时候，我真的恍惚了，我看到的又不是我的岚子了。幸好她还穿着人字拖，属于我的岚子的人字拖。
　　她亲切的和杨夕说话，她热情的和杨夕说再见，她细心的让我早点送杨夕回家。她没有丝毫的异样。
　　我自嘲：能有什么异样呢？这样的岚子才是我的永远的岚子。要是有异样了，就错了。对，就错了。
　　我想我和岚子之间果真是青梅竹马，我们只能永远对彼此好，要无关风月才能真正的长长久久。从小我就知道爱情是脆弱的狗屁，我的父母就是最好的例证，我一直身体力行的用实践证明着这一比马克斯主义还要真的真理，岚子一直被我灌输着。所以我们都知道，我们都明白，我们谁也不会逾越。
　　杨夕是毛毅刚的私生女，毛毅刚为了她们母女的安全于是将她们送到了美国供着，没事就往美国跑。我一直都知道，但是我不知道毛毅刚就是害死岚子姐姐姐夫的人之一，她只是做着自己认定的事，从不牵扯旁人，所以我说她永远打不败，就像是东方不败那个变态一样。
　　我估计她报仇那事连泽幸和雅璐都不知道，还以为她那个MBA文凭好玩呢，以为她进那间公司纯粹是为了挣钱。
　　直到后来毛毅刚自杀了，杨夕哭的肝肠寸断，坚定的认为自己的父亲绝不会这么容易自杀，绝对有猫腻。
　　我们费了很大了力气查出了原由。毛毅刚由于情人太多，自己深陷囫囵已无力支付那些个情人孩子的费用，人生落差太大，不能承受，于是自杀。
　　我毛毅刚这件事再次证明了爱情不是东西。养着十三处的情人，孩子都可以组能足球队了，真是人世一朵奇葩。
　　而这件事的矛头指向了岚子，是她将毛毅刚送进了监狱。
　　没过多久杨夕的母亲也过世了，她彻底崩溃，她说我父亲是罪有应得，可我母亲。。。
　　杨夕就那样没日没夜的哭，不说话，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哭。
　　最后她说，你什么不要做。
　　我竟然答应了。因为知道她永远都伤害不了我的岚子，我的岚子是铁腕豆，煮不熟打不碎炒不烂。
　　杨夕想对岚子做个专访，我开口了，岚子很爽快的答应。我知道她从来不做访问，她越来越低调了，低调的不像我的岚子。但我知道她永远会是铁腕豆，杨夕永远伤害不了她。
　　果然，采访未能伤岚子分毫。对于她不配合，我曾生过她的气，气她为何不能大方些，气她不给我面子，气她让杨夕受主编骂。
　　我把曾经她送我的编号和我的生日一摸一样的一百块钱故意落下了，她执意将它放在我的手心。我没有拿，因为我依旧在生气。我气她现在不是我的岚子了，我的岚子会说：你他妈的石磊老娘送的东西你尽然敢落下，你他妈的翅膀长硬了是不是？
　　她越来越能忍了，可她现在也开始对着我忍了。
　　后来杨夕确实赢了，搞得满城风雨，岚子被迫停课，最后终于被迫走人。所有人都骂她没有职业操守，侵犯他人权利，不配做一个人民教师，不配做一个作家。所有的口水能把她给淹死，当然还是有些堵住一直默默支持她，做着无力的抗争。
　　她居然逃了，逃到她的家乡，过着种菜钓鱼的生活。
　　逃之前她给了我3894万。她卖掉了她的法拉利，她卖掉了她的饭楼。可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把那张用我的生日做密码的银行卡给了我。
　　那天我其实我没醉，我只是想见她，我只是想知道我的岚子是不是还是一直对我好。我躺在沙发上，不让任何人接近。我叫着她的名字，等着她到来。
　　后来我赢了。不知道为什么岚子最近总是输？输给杨夕，又输给我。她来了，她叫着石头，温柔的，不像我的岚子。她说，石头，我们回家吧。也不像我的岚子。她说：你他妈给老娘起来，别在这儿丢人。我知道这是我的岚子回来了。
　　我就知道我的岚子永远会陪在我的身边，永远对我好。
　　岚子怀孕我，我和杨夕总是去看她。抄袭风波已经平息了，我觉得杨夕的心情已经平复。再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岚子说，你一定要宠着杨夕。我照做了，甚至宠到了伤害她的地步，实在是有些太宠了。
　　那天杨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质问我，我才意识到我是多么的放纵杨夕，我明知道岚子会受到伤害还开口让她做访问，我明知道杨夕是有心接近岚子我还任由其发展，我明明看到了后果，还带着杨夕再岚子面前晃荡不停。难道我一直爱着杨夕？虽然我一直不相信狗屁爱情。
　　我他妈的就是变态。我他妈的就是禽兽。
　　原来爱情不脆弱，爱情会伤害永永远远对岚子好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