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零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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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出永和宫。正好碰到前来面见皇上的八阿哥和九阿哥，我和敏宁做了个福。“皇阿玛可在？”八阿哥上前一步问到。“八哥，你们回去吧。”十四看了我们两个一眼。“皇阿玛现在怕是没心情见任何人了。公务若是不急，就回头再报吧。”九阿哥笑着道“怎么？你们谁惹皇阿玛不高兴了不成？”
十四把脸转向我和敏宁。“是谁教你说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我没有做声，敏宁却一脸不服气。“不用人教，我只是为自己争取人生罢了。有什么不对？”十四还想说什么，却被四阿哥拉住。“别在这里争执不休，打扰皇阿玛休息。”十四放低了声音。“走。到我那儿说去。”敏宁“切”了一声。“我懒得理你。敏宁告退。”没等十四说话，转身就走。我也匆匆行了礼。又望一眼十三，想说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遂退下了。
额娘回来了，从山上带回一只像藤条般简单扭转着的银镯子。非要我带上，还说不到大婚，不得取下。为了安她的心，我便带上了。近几日阴雨连连，就一直没有出屋。偶尔坐在在窗边听着外面的雨声，反复读着敏宁给我《十诫歌》。心中不免淡然了许多。
拿出古琴，双手抚摸着琴弦，眼前忽然闪过十三的脸。
噔……
不小心触动琴弦。
爱新觉罗·胤祥，你到底是怎样的人。复又想起以前因救我反而被我打的样子，给我讲狩猎时那神采飞扬的样子。看我喝酒为我挡酒的样子。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手指开始在琴弦上流畅起来。绵长的曲调更似一丈白绫勒的人生疼。
彩虹，有彩虹。听见外头丫头们的叫声，我停下，走出房门。果然，不知不觉雨已经停了。头上这块天空像被雨水冲洗干净一般。呈现近乎透明的蓝色，一道七彩的虹挂在天际。忽然心情大好，之前的愁思一下子都飘到九霄云外。算算时辰，快到晌午了。我回屋换了身红色的骑装。让青儿备了马车。
“青儿，长生跟着我去，就可以了。你告诉我额娘，我去骑马，不吃饭了。一个时辰就回来。”说罢上了马车。长生驱车向近郊驶去。
到了近郊，谁想这里还飘着细雨。长生把马卸下拉去吃草，我进了木屋。一眼便看见潸然。虽是汉族女子，却马术精湛，还开了京城附近最大的牧场。经常会有人来这买马，骑马。
“月华，你来了。”潸然放下手里的活儿，迎过来。“你好久没来了。今儿天气不好，怎么反倒想起我了呢！”我笑笑“前几日身子不爽，不是有意忘记姐姐的。”潸然拉着我坐下。“京城雨已经停了，本想来骑马的，谁知这边还在下。”我接过茶，打开盖子，闻了一下。“还是白毫银针？”潸然笑着点点头。“这雨下了好几日，你怕是生意都没得做了吧。还拿这茶招待我，哪里像做生意的人！”我抿口茶水，顿时满口清香。“你别说，就是没雨，怕也要辜负了你的心意。今天前场让人包了。”我放下茶杯，惊叹“这世间还真是怪人怪事颇多啊！下雨来骑马！不过，细雨中想必也别有一番感觉吧！”潸然见我一脸神往的样子，轻拍我的手“我的大小姐，你不是病刚好么！可别瞎去凑那个云翔的热闹。”云翔？名字好熟悉。忽然想起这是第一次见十三时，他告诉我的名。
我冲出去，跑到前场的围栏外。四周望望，空无一人。走了么？还是我根本就太敏感听错了，正转身要走，听见马蹄声，由远及近，我寻声望去，一袭身着黑色骑马装的男子从北边林间跑回来。我钻进围栏，往前小跑几步，到棵槐树下，想要看的更清楚。他却跑过这里，离我越来越远了。
“胤祥！”我情急下脱口大喊。喊完，忙用手捂住嘴，连自己也难以置信。远处的身影渐渐停下来，然后越来越近。终于，十三，骑着马，在我眼前。
我没有说话，捂着嘴的手慢慢放下。抬头望着他。雨虽不大，可是他还是全身湿透。他在马上，吃惊的望着我，很快又平静下来，然后嘴角开始上扬。马背上的他，原来那样的英气挺拔。
“我很喜欢你这样叫。”他淡淡道。
细雨飘零，洁白如雪的槐花落了一地。
“听到云翔，我就知道是你。”我仰望着他，笑言。
“我骑马的时候，一直在想一句诗，没想到，你真的来了。”我笑而不语，等他告诉我答案。他顿了顿，吸口气。“零落成泥碾作尘，唯有香如故。”
零落，成泥碾作尘，唯有香，如故。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零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