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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二十九章 ...

  •   一看到敏柔出来元朗微微一笑,他的样子像是在刻意等敏柔。她才刚跟自己说了要忘记,可元朗偏偏自己出现在她面前,敏柔下一个意识就是想逃。

      元朗笑笑上前将她拦住“陆姑娘,好久不见。”他既然这般主动与她打招呼,敏柔自然也不好装作没看见的避让,只得笑着说道“元公子,好久不见。”

      “我有一事想与姑娘说,可能有些唐突,姑娘先听听不答应也行。”敏柔看着眼前的白衣公子,他的头发被风吹乱脸上一派温柔腼腆,若不是脸上的线条硬朗起来,敏柔就会觉得多年前的少年就好像从未变过一般“不知道为何,总觉得你好像似曾相识,总觉得咱们说不定见过。然而柔儿不是你妹妹,咱们也就没了成为一家人的机会。但我想咱们终归是有缘,柔儿又一直想要一个姐姐,这样咱们结为异性兄妹可好?”

      他一番话说的敏柔晕头转向,今儿也不知怎么了,怎么都想与自己结为兄弟姐妹。

      “柔儿一直想要一个姐姐?”敏慈那一夜说的这是最后一次叫她姐姐,她记得清清楚楚。若她真答应了元朗,敏慈岂不是还要再次叫自己姐姐。

      她心里有种莫名的恶心,那个敏慈只是披着敏慈的外衣却早已不是她的妹妹。她眼光往远处一扫,正看到敏慈站在不远的地方,一双眼睛几乎是恶狠狠的看着他们。她突然觉得可笑,心中也突然起了促狭之意,便试探着叫了声“朗哥哥?”

      这一声她好久没有这般自然的叫出来过了,她故意大声的说,顺着目光她可以清晰看到敏慈已经按耐不住往这边走来,元朗先是一愣待他刚准备答应之时,她先一步摇了摇头“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对不起,元公子我不能答应。”

      元朗眼神一暗,但也只是略有尴尬的一笑,既然敏柔这般说他也没有确实的非要拦她的理由。眼见敏慈越走越近,敏柔正想找个理由先走开,她却被人一把抓过去带离那两人身旁。

      不管是谁,这个时候能带她离开那里,她都感谢他。

      那人一直将她带的够远,才一把放开她的胳膊自己倚在栏杆上大口的喘气,他一双桃花眼似乎有些疲惫,本来就白的皮肤被阳光一照更显惨白,而就连嘴角一直挂着的那抹笑容此时都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这是怎么了?”这样的南宫遥与往日明显不同,她总觉得他似乎是受了很重的伤。

      敏柔一连串问题听得南宫遥不耐烦的摇了摇手,他将一个小药瓶丢入敏柔手中“阿肉,这是你的解药,我今日有事一会儿就要先走。看在师傅这三年对你悉心教导的份上你要照顾好慕然。”

      南宫遥平常是绝对不会以这种语气与敏柔说这番话,敏柔直觉一定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她握紧手中的小药瓶“你....”

      “怎么?阿肉,你舍不得我走。也是,慕然那个家伙那般讨厌,阿肉你想念我也是应该。”南宫遥捏了捏敏柔的脸颊,他眸中光彩流转“阿肉,你要精神一点儿不要太想我,下次相见本公子想吃你做的叫花鸡。”

      他说话半真半假,敏柔无法参透他话里的真实含义,只是想到什么就问什么“揽月山庄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不是揽月山庄出事,她想不来别的理由。

      “阿肉,管好你自己的事,我....”南宫遥话还没说完,剩下的一番话被淹没在满船的“有刺客”“抓刺客”的喊声中,敏柔心中一凛下意识的看向南宫遥,对方无所谓的撇撇嘴。

      她吞咽了口口水,张口问道“不会是说你吧?”

      “阿肉,你会帮我吗?”南宫遥看了一眼远处喧闹的人群微微皱眉,但还是似笑非笑的问道。

      她与南宫遥所处的位置本来就比较偏僻,敏柔打量了一下南宫遥又观望了一下远处,一把拉他蹲下。

      这画舫上不知何时凭空多出了许多侍卫,人声嘈杂中敏柔凭着记忆走回了最初的地方,慕然果然还在原地等她这样敏柔心里松了一口气。慕然看了一眼跟在敏柔身后早已易容成小厮的南宫遥并未多言,当庆王爷问起时也只说是清羽楼那边派来催他们回去的。

      那边侍卫们搜了一圈未果,原本刺客一事就要当闹剧一样过去,慕然等人也起身告辞,他三人刚走几步,人群中突有人大声喊道“那个小厮身上貌似带伤!”

      那人一声喊之后,各种意味不明的眼光扫向慕然三人,庆王爷眉毛一挑也不顾岳景萱轻轻拉了他一把,只大步流星的走到慕然跟前,将三人拦住“小七,他这伤.....”

      敏柔一颗心几乎是要跳出嗓子眼,只是当下还要装作一番毫不知情的样子,她无法想象这下该如何收场。

      慕然微皱了眉毛,几乎是小声说道“实在是一言难尽。”

      “王爷,还是....”岳景萱莲步微移,她站在庆王爷身边似乎也感觉到了这周围不同于寻常的紧张气氛,她话未说完便被庆王爷看了一眼,敏柔只觉得那一眼让人胆战心惊,若是寻常人在这眼神的压迫下早已说不出话来。岳景萱微微避开了庆王爷的眼神,但还是说道“小七都说了一言难尽,就这么算了吧。”

      “王妃,有些事情可以算有些事还是说清楚的好,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小七,你说是这个道理吧?”

      “自然,”慕然转头眼角余光扫过敏柔与南宫遥二人,敏柔头皮一阵发麻,她突然拿不准慕然此刻究竟是会交出南宫遥还是想出一个合理的借口好让他们脱身。“实在是...实在是这件事传出去还不够人笑话。”

      庆王爷看慕然一脸为难的样子,故意大声说道“今天这事在场有耳朵的都给我听着,谁要说出去了本王饶不了!”

      “然怀疑此人与敏柔有些暧昧,昨夜才用鞭子惩罚了他一下。”慕然淡定的说完一切,说罢好似真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他的话配上他的表情在外人看来真的会轻易相信他所讲的就是事实,敏柔略微宽心,当下为把戏演得更像一些,她也装作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用手指玩着衣角,她听到身后的南宫遥轻哼的了一声,她转头警告他小心,谁知南宫遥理都不理。

      那庆王爷眼眸一沉,“哈哈”大笑了几声“小七,你这醋吃的可真是有点儿...”

      “王爷,别打趣了,小七和敏儿该不好意思了。”岳景萱见事情马上就可以结束,忙来圆满收场。“恩,不过本王觉得应该找个人来给他验验伤。”原本以为这一切马上就要结束,谁能料到庆王爷又会出这么一招,慕然说那伤是用鞭子抽成的,可若验出来不是鞭伤.....

      “其实敏柔和这人之间并无暧昧,只不过这下人手脚不太干净,竟想偷镯子被我逮到时起了争执,这才被慕然撞倒险些误会。我平日最恨那些贪图金银以至做出苟且之事的人,等慕然走后自然又少不得给他一番教训。”

      “哦?有意思,看不出敏儿一个柔柔弱弱的姑娘,还能做出这般事情来。”对于敏柔的插话,庆王爷笑笑便如此作答。

      “敏柔是什么出身想必王爷应该很清楚,想要让一个人痛苦的方法有很多种,敏柔只不过将这些方法都试了试罢了。”

      “你们的手段我也见识过。”庆王爷这句话说得极其小声大约也只有他们几人能听到,若不是看到慕然眼里稍瞬即逝的某种情绪,但看庆王爷脸上一派笑意她几乎以为自己是幻听才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他话音刚落,南宫遥自行利索的将上衣一脱,周围顿时惊呼一片。这画舫上本来女眷不少,他这一下也太过唐突,然而只见南宫遥背上血糊淋漓的一片,整个背部不见完整,胳膊上也是左一条血痕右边再来一条,有些是鞭伤更多的伤口不辨是什么武器造成的,那一片血肉模糊让大多数人扭过了脸不欲再看。

      敏柔只看了一眼,便转头不忍再看,她故作厌恶的别过头,将一个恶女的形象塑造的淋漓尽致。南宫遥面具下的脸此刻是什么表情她猜不出,她直觉揽月山庄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然以南宫遥的武功怎可能轻易被人伤到如此地步。那样重的伤他又是怎样一路来到了这里,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她此刻只希望南宫遥所受的皆是皮外伤没有内伤,而当下还是离开这里给南宫遥疗伤的重要。

      “小七,下手可真够狠的。”庆王爷只扫了一眼笑笑拍了拍慕然的肩膀,他话里有话,这一句“狠”与其是跟慕然说倒不如是跟敏柔说,然而主事的已经这么说明显就没什么大事了,三人当下向王爷告别,等清羽楼的画舫靠过来便也上了船。

      一上船,南宫遥被打发到下人的地方,慕然与君晟等人进了画舫不知去商讨什么去了,只剩下敏柔独自一人站在船头上。

      她心里一直突突直跳,可为了把这一出戏演完,她并不能立即冲进去质问南宫遥什么。

      揽月山庄她好歹也呆了三年,若说一点感情没有那纯属骗人之言。现在仔细想来,任疏真除了对自己下毒以外,武功方面教导的确实仔细。敏柔没有什么武功天分,也不知当时任疏真是怎样一天天忍下来终于把她教的有那么一个武林人士的样子。

      主管揽月的青瑶和碧影好似一对双生花,二人一动一静,将偌大的揽月山庄管理的井井有条,若没有她们,揽月山庄估计早已乱作一团。

      天璇的叽叽喳喳敏柔好久没有听到了,敏柔心中有种莫名的怀念,她与南宫遥一样皆是有事瞒着自己,可相对于揽月山庄其他人而言,她与南宫遥两人算的上是对自己最好的两个人。

      天玑,摇光,天枢,天权,开阳,玉衡几乎每个人的样子都在敏柔的眼前浮现了一遍,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虽然她总是一味的想从揽月山庄逃脱,想从这个江湖逃离,甚至想从这个时代逃离,可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是揽月山庄的一份子,纵然揽月山庄骗过她利用过她,可她好像没有从揽月山庄中逃脱出来。

      远处的歌舞表演还在继续,敏柔远远的瞄了一眼,突然想起她虽然之前只过一次流觞节,可在揽月山庄每年的夏天也有类似节日。每年的六月初六,揽月山庄所有的人都会换上新衣服,到紫微岛上的大片空地去载歌载舞。揽月山庄的弟子在学武之余要么选择学习一门乐器要么选择舞蹈,所以这个节日与其说是庆祝欢乐的日子,倒不如说是像任疏真汇报他们学习成果的才艺大会。她心知道学一门乐器的困难绝不是马上就可以速成的便一开始就转向舞蹈,原本以为轻功练好了舞跳起来就能轻松点儿,谁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儿事,好好的一个舞蹈她跳起来就成了鸭子下水,所以每年这个时候她都是能躲就躲。但现在想来,六月初六应该是揽月山庄最欢乐的时候,她的眼前浮现出那些女子或舞或吹或奏的样子,一时之间自己都陷在记忆里不可自拔。

      她只觉得眼前姹紫嫣红的一片,揽月山庄那些各色的花草好像就在眼前,而那些女子的倩影就好像花中的精灵一般,她心中灵光一闪,回到画舫里在短短的时间内将最后的几张设计图迅速画好,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妨听到有人问道“定稿了吗?”

      “恩,我打算把这一系列衣服叫做‘群芳’。”

      “群芳?可是这两个字?”慕然拿笔在设计图旁边轻轻提了字,直到看到那个“芳”字收笔,敏柔猛然想起她刚才所忧心一心便一把抓住慕然“揽月山庄怎样了?”

      慕然盯着她良久不出声,只是说了“安心。”两个字,他的一双凤眸里敏柔看不出一丝情绪。敏柔猜不出真假,觉得还是问问南宫遥的好,可等敏柔跑出画舫到处去找南宫遥之时,南宫遥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从流觞节回来她还一直惦记着这个事,宛月称赞那设计图稿画得妙极她也心不在焉。南宫遥莫名的嘱咐,慕然的不在意,总让她觉得揽月山庄出了什么事。再看一旁拿着设计图爱不释手的宛月,敏柔想起或许可以让宛月去打听一下。

      宛月捧着手中的设计稿,正在思量到时买哪一套才好,突听得敏柔问道“姐姐,今天在流觞节上听了一些传闻,不知道姐姐你听说没有?”

      “哦?”

      “揽月山庄好像出事了。”

      “南宫公子所在的那个揽月山庄?”乍一听这个消息,宛月将手中图纸一丢,一把握住敏柔的双手,敏柔点点头“正是,具体怎样我没听到,只听说揽月山庄好像是出了一些变故。”

      “怎么会这样....”宛月失神的坐在那里,良久她又问道“南宫公子怎么样?”

      “未知。”虽然敏柔不忍心她难过,但敏柔自己也清楚只有先不明说南宫遥怎样,宛月才会完全用心的去打听这件事。

      宛月走时也是一脸恍惚只差泫然落泪,敏柔在心中对她说了声对不起,思量片刻她将设计稿放好,打算飞奔去找慕然问个清楚。

      然而整个斐然轩中都不见慕然的踪影,她在清羽楼中打听了一圈直到碰到君晟才知道慕然有事外出直到现在未回。

      她便想着先将设计稿再回去看一眼,第二日挑好布料就可以在绣房中进行加工,可回屋里找了一圈哪里还有设计稿。

      我明明是放在这里,怎么就会不见了?

      最初她以为自己记错了位置,可把能想的地方都想了一遍也不见设计稿的影子。

      一种无力感袭来,她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虽然只是几张设计稿,但这几张设计费了她多少日夜的心血,又是包含了她怎样的感情。

      原是抱着对揽月山庄众人一番心思所画而出,这下却在揽月山庄消息不明之时,这些设计稿也不翼而飞。

      其实若是重新画也费不了多少工夫,她忧心的是有谁会将这些设计稿拿走,拿走这些设计稿又有什么用途呢。

      知道设计稿画好的不外乎也就她自己,慕然与宛月三人,那两人敏柔找不出要这么做的理由。她突然想起慕然那天所说的在树上有人监视自己的话,一想到这里她心一凛责怪自己的粗心大意。

      她坐在桌前在提笔画设计稿的同时,心中有了要将原本的设计稿稍作修改的想法,她只是直觉应该这么做,抬眼间只见那片假山林中有隐约的火星。

      毛笔一丢,她急忙运用轻功从窗上飞下,那火光附近好像还有一个黑影,那人一见她往这边来也迅速离开不消一会儿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敏柔懒得去追只一心关注那火堆里要烧的东西,好在只是一堆小火她大力的跺了几脚,那火势渐渐小了下去最终只剩下零星的迸溅的火花,她忙找了根树枝扒拉了里面的东西,大部分早已烧成了灰烬。

      微风吹过,一小个未烧的边角飘过,上面隐约能看到少许墨迹,敏柔一把抓到手心里,再一展开,上面的“芳”字正是慕然那天所写。

      她心中的预感得到了证实,她的设计稿是确确实实的被烧掉了。

      要快些将设计稿改好,她的心中最后只剩下了这一个想法。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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